千夢側眼瞟了下城鎮,臉上笑意帶著欣慰“不是,看來真是科技構成的。”


    雲歸“哦”了一聲,又朝下看去。


    “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啊!”千夢又追問。


    雲歸朝炎靈房間的陽台望去,隻見空空如也,他回頭朝千夢猶豫著說:“萬一她突然對我們發難就麻煩了。”


    “是對我發難,不是我們。”千夢敲著欄杆,“鐺鐺”兩聲提醒。


    雲歸略顯尷尬,撓頭說:“嗯,是對你發難......”


    千夢輕哼一聲,敲著欄杆“鐺鐺”響,“告訴你吧,我剛剛看到她已經往那邊去了,而我,現在也要去。”


    雲歸遲疑著說:“那這樣豈不是很危險?”


    “明天關了設備,可能就沒機會像今晚這樣,親身體會人類的夜市是什麽樣了。”鐺鐺,千夢敲得越來越重,“所以,即便危險,我也一定要去看看。”


    雲歸握著欄杆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莫大決心“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鐺,又是一聲,千夢停下敲動,“走吧。”她笑著一旋身,朝屋內走去。


    “我在樓下等你。”雲歸說完,從陽台一躍而下。


    千夢在一樓門口見到雲歸時,忍不住笑道:“你這半年怎麽變得跟個猴子似的,又是爬樹,又是下樓直接跳。”


    雲歸哈哈大笑:“我這不是選擇最高效的出行方案嘛。”


    “我看是最搞笑還差不多。”


    “好,你說是就是。”


    “哎吆,半年不見,連爭論的勁頭都給磨平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歡笑著朝著夜市走去。


    夜市所在街道的入口處是一個灰白色石質的牌坊,上麵雕刻著三個紅色大字“不夜街。”


    千夢興奮指著說:“這名字起的倒也真直白。”


    雲歸點著頭,但他的眼睛卻在四處打轉,小心翼翼尋找那抹紅色身影。


    千夢感知到他心中的焦慮不安,笑著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等遇到她時再說。”


    雲歸詫異望著她“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麽?”


    千夢邊走邊說:“這裏的虛擬人又不會對我們產生威脅,你除了擔心她突然發難,還能擔心什麽。”當她走到牌坊下時,還不忘伸手摸了摸那灰白石墩,“真是太神奇了,這摸起來就像真的一樣。”


    雲歸也敲了敲石墩,解釋道:“本來就是利用某種物質重構的,等關了設備,這些都會變成沙子。”


    “什麽沙子?”千夢好奇極了。


    雲歸手托下巴回想著那消散在風中的微塵“具體說應該不是沙子,是比沙子更細小的材料,小到肉眼都看不見。”


    這時,兩人已穿過牌坊,夜市的熱鬧展現眼前,街道兩旁的霓虹燈眨著眼睛,五彩斑斕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光怪陸離的光影世界。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氣,烤肉的煙熏味、炸串的油脂香、還有甜品的甜蜜氣息,這些味道交織在一起,刺激著行人的味蕾,讓人忍不住駐足品嚐。


    有的人手持美食,邊走邊吃,有的人則是駐足聆聽街頭吉他手的彈奏,低沉的旋律帶著些許憂傷。


    歌詞大意是講述一對兒戀人,經曆千世輪回,每次兩人所經曆的都不一樣,卻沒有哪一次的輪回是令兩人感覺完美無缺的,命運似乎總給他們開著玩笑,令他們過完一生,回看時,總帶著各種遺憾,他們雖然為此感到痛苦,但仍舊選擇繼續重啟著輪回,希望能找到那完美過完的一生。


    千夢淚水突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從眼眶中灑落,她緊緊抓住雲歸衣袖,哀傷的說:“他們經曆了這麽多,為什麽還要繼續?”


    吉他的旋律還在繼續,夜風輕輕吹過,帶來一絲憂愁。雲歸輕歎一聲,手掌按在她冰涼的小手上,緩緩道:“或許,他們都是不願放棄的人。”


    千夢顫抖的追問:“那他們能找到那完美的一生嗎?”


    雲歸搖搖頭,低沉地說:“不知道,可能,人這一生不管怎樣去過,都會留下遺憾。”


    一曲結束,餘音繞梁,幾陣短暫的掌聲,圍觀眾人散去。


    “走吧。”雲歸輕輕轉身。


    街上各種從未見過的美食讓兩人都極感興趣,雲歸走到一輛燒烤車前,指著一串帶著綠紅果蔬的烤肉,咽了咽口水問:“這個怎麽賣?”


    燒烤車主是一位三十多歲的肥胖男子,臉上總掛著一抹嘻哈風格的微笑,他看了眼雲歸和千夢,笑道:“這個你們外來人可吃不了,你們隻能吃那種帶綠色樹葉標誌的小吃。”說完,他指了指街角一處小吃車,在那小吃車的招牌上,印著一支綠柳葉圖案,那是一根細長的樹枝,上麵輕輕搖曳著三片翠綠的柳葉,簡潔而生動。


    雲歸十分驚訝“哦?你知道我們是外來人?”


    燒烤車主嫻熟地翻著烤串,樂嗬嗬道:“肯定知道啊,你們外來人和我們又不同。”


    “哪裏不同了?”雲歸更是好奇。


    燒烤車主一愣,手中翻烤串的動作也是頓住,“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知道你們是外來人。”


    雲歸趴在千夢耳邊小聲說:“你要不用夢讀看看他們腦袋裏到底是什麽?”


    千夢搖頭,“我可沒興趣。”說著,她轉身往印著綠柳葉標誌的餐車走去。


    兩人站在餐車前卻傻了眼,因為那根本就是輛空餐車。


    “這......耍我們呢!”雲歸十分不爽的踹了腳餐車。


    千夢看他一腳幾乎把餐車踹翻,不禁笑道:“我們再往裏走,看還有其它餐車沒。”


    雲歸無奈點頭,忍著街頭的誘人肉香,繼續朝街道深處走去。


    但失望並沒有拋棄他們,一連走過幾輛餐車,裏麵都是空空如也。


    雲歸皺眉猜測“難道是人類消失後,就沒人給這裏續飯了?”


    “嗯,這倒是很有可能呢。”千夢托著下巴附和。


    雲歸捶著餐車啪啪響,他望著熱鬧的街道,忍不住歎道:“那我們還是回去吃我背包裏的東西吧,在這裏能看不能吃,真是煎熬。”


    千夢笑道:“他們說你不能吃,你就真不吃啊,怎麽不去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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