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一來,史香瞬間淹氣,大氣都不敢出。


    而這邊牛二郎往前走兩步,繩子也跟著往前扯。


    偶爾她分了神,沒有跟上,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史香氣得又是尖叫,又是亂罵,可牛二郎一個眼神。


    她瞬間變啞巴。


    朱翠看大笑話似的,直指著史香,“我看你不是有能耐得很,敢打你婆母,咋滴啦?不敢打你男人啊?打他啊!他把你當牲口一樣綁,這是故意糟蹋你!


    我語娃才不管你這點屁事兒!要麽自己打回去,要麽就給我自己受著!”


    史香滿目怨恨的瞪著林語。


    看著又是可憐,又是讓人恨得牙根根癢。


    林語深思了一下,票選的時候,她在台上和她們承諾過的。


    雖然史香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但是她的工作還得做,這個牛二郎欺辱女性,現在村裏的婦女同誌反應挺大的,她必須得處理好了。


    林語看著朱翠,“你帶著小蛋先回家吧。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


    朱翠搖頭,“不成!萬一這個牛二郎發瘋,抽你怎麽辦?我得保護你。”


    林語就不明白了。


    前兩天還在蕭竟的麵前,說她要跑,防著她。


    給蕭竟吼哭了,這怎麽轉頭又像沒事兒的人,還跑來護著她?


    這真是稀奇。


    朱翠見著林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咋滴啦!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林語笑了笑,徑直繞到牛二郎的麵前,“牛二郎,強扭的瓜不甜。你既然知道她是為了米嫁給你,你這樣拴著她,也不是長久之計。


    我們也不可能幹看著,總歸要想法子解決,你聽我兩句?”


    牛二郎丟下手裏的鋤頭,看著林語,“解決?怎麽解決?這個婆娘心狠的要丟下我和我崽,說什麽,我都不會讓她走的!”


    “你想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媳婦兒,對嗎?”


    這年代能有什麽感情?


    要真有感情,他會這樣虐待她?辱她?


    牛二郎手直指著史香,滿目的氣憤,“當初我媽可是用了三轉一響把她娶回來,她在我家,我是好吃好喝的供著!


    她現在想跑?門都沒有!你不用勸我,這件事沒得說!”


    林語到嘴邊的那些話,還沒有說出來,就已經給牛二郎搪塞回去了。


    朱翠看不下去,撲過來,揚手就想要一巴掌抽過去。


    這個牛二郎高大威猛,也不是什麽好人,才不管你是老太太,還是什麽,就讓著你。


    她要打他。


    他就直接一手推過去,“死老太婆!我的事情,你管不著!你又不是我娘,憑啥打我!再過來,我抽死你!”


    他的力氣可真的是大。


    朱翠給推得節節後退,險些要一屁股坐土裏時。


    林語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


    她這才免了一屁股坐土裏,看著林語,眼裏有一絲的感動,不過一閃而過,她很快站直了身體,假意拍了拍身上,嚎起來,“牛二郎,你這什麽態度,居然敢罵我,我可是你老輩子,你……你這不配合婦女主任工作,那麽別怪我竟娃,把你抓起來教育!”


    林語看著這油鹽不進,又隻會鬧騰的史香。


    這個事情,可真的是刺手。


    她得想個好辦法,一是要讓牛二郎相信史香不會跑。


    解了繩子。


    二是要讓史香願意留下來。


    再有一個法子,那就是離婚?


    可能性有點低。


    林語拽了拽朱翠,“回了吧,讓他們折騰折騰。”


    這個史香也該受點罪,興許過兩天就乖了。到現在都還想往她的頭上甩鍋,潑髒水,真是死不悔改!


    朱翠啊一聲,“那這事兒?”


    “我再想法子。”


    林語轉身就走向自行車。


    朱翠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可咋整!這婦女主任,真是不好處,搞不好,就裏外不是人。哎,早知道,你可真應該去鎮上做售貨員。”


    林語看著朱翠這急躁的樣子,“你抱小蛋坐後麵,我搭你一程。”


    “我……坐後麵?”


    朱翠那可是一臉的受寵若驚。


    小蛋不反感她坐自行車,但是不讓她抱,所以一屁股坐到了前麵的大杠上去。


    朱翠看著這還嶄新的自行車,手摸了摸,小心翼翼的坐上去,還有些害怕的抓著林語的衣服,歡喜的說:“語娃啊,我竟娃都沒有搭我一程,還是女兒貼心。”


    林語輕扯了扯嘴角,沒回她這話,而是問了一些有關牛大郎,史香的事情。


    她想要找到突破口。


    畢竟是人嘛。


    就有怕的,這件事雖然棘手,卻也不可能處理不好。


    一路聊回去,林語的心裏就有數了。


    林語先去了老屋,到門口,腳落地,“下車吧。今天謝謝你。”


    朱翠啊一聲,落了地,這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林語已經騎著自行車回了!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


    朱翠那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屋裏是蕭嫣的讀書聲。


    最近蕭嫣跟著了魔似的,天天看書,讀書。


    就為了考進紡織廠做準備。


    林語提前給她打聽過了,這回考紡織廠的人,都是高中生,而且一百個人,就選一半,其餘的都要淘汰。


    林語給她找了一些有關布料的資料。


    讓她掌握,學習。


    這樣她才可以在一百人中脫穎而出。


    蕭嫣現在把林語視為神一般的存在,感覺就沒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朱翠心裏委屈蕭竟那般的對她,可是看林語那般的為蕭嫣著想,跑上跑下,她也不敢得罪她。


    蕭嫣說:“媽,你知道這些布料的資料,是嫂子哪來的嗎?”


    “花錢買的唄?”


    “什麽花錢買的,是嫂子找張書記,張書記家屬又去托了關係,從紡織廠裏帶出來的。這份資料珍惜得很,嫂子為了讓我考進紡織廠,費了不少的心思。


    媽,你可不要給嫂子找不痛快,你得多幫一幫嫂子。嫂子是文明人,村裏的人都是野蠻人,不講理的。那個王大寶就差點對嫂子動手。


    你得隨時保護嫂子,不能讓別人動她一根寒毛啊!”


    蕭嫣叨叨起來,叨得朱翠頭疼,她就問一句,“你要進了紡織廠,多少錢一個月?”


    “大概是三十塊左右。”


    “那你得給我五塊!”


    “行行!五塊就五塊,前提的是我考得進去,我還得加把勁兒!”蕭嫣說完,就又進屋裏,看資料,讀書。


    她不加把勁兒,不行。


    人家都是讀了高中出來的,她雖然識一些字,會一些簡單的算術,可也差別人很遠。


    掌握布料知識,那已經是嫂子給她的捷徑了。


    林語還再三的叮囑:“這資料,絕對不能外流!即使你沒有考上,也不要氣餒!”


    蕭嫣把林語的話謹記在心裏。


    所以天天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裏看書,看書……


    林語回到屋,進了別墅空間,用空間裏的現代化設備,燉肉,燒飯,然後半個小時的樣子,就把飯菜做好。


    蕭竟也回來了。


    她匆匆忙忙的吃了兩口,就要去發資料。


    蕭竟看著日頭那麽曬,“這資料哪用得著你發,我給白老隊長,讓那些民兵去發。你睡會兒午覺吧。”


    “不了,我得去處理牛家的事情。”


    “牛家還有什麽事兒?可真是一天天的都不消停。”


    “史香想跑,牛二郎就把人拴了起來,連出門上工都拴身邊。村裏的婦女鬧得厲害,畢竟我在台上承諾過要給他們爭取地位。”


    “可史香那種貨色,就算是個傻子,也不可能尊重啊!以前家裏有糧時,討好婆母,家裏沒糧了,就打婆母。


    這要擱在舊社會,那是可以休妻的。她有什麽臉,讓你給她爭取地位!”


    蕭竟提起這事兒,氣得很,仿佛要剁了牛二郎兩口子,讓他媳婦兒這麽操心,這麽累。


    林語看著這才得了一個吻,就飄得要上天的蕭竟,忍俊不禁,“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啦,所以你午睡吧,盯著三隻蛋,我就先出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


    “這……”


    蕭竟哪裏和她廢話,轉身看著大蛋吩咐:“好好的照顧弟弟,大中午不要出去逛河溝,小心中暑,必須午睡。”


    隨後一把拉著林語出了門檻。


    提上28大杠就往牛家去了。


    林語坐在後麵,長袖,草帽全麵武裝著。


    蕭竟的大長腿,蹬著28大杠,遠遠的看過去,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蕭竟先帶著資料,挨家挨戶的分發。


    一看到那些東西,社員們是拒絕的,“我們又不認識這密密麻麻的玩意兒,你發給我們做什麽,不要不要!”


    蕭竟往桌麵上一拍,“發給你們,你們就給我收著!不準拿去擦屁股!這是蓋了政府印章的,擦了屁股,那就是汙辱!


    可以往所裏去反省幾天的!想要嚐嚐勞改飯的人,盡管試試。”


    蕭竟一發話。


    這生產大隊的社員們,隻差把那份文件裱起來,掛自己的香案上,供起來了。


    林語看著凶狠的蕭竟:“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故意拿身份來壓人?”


    “我這哪裏以身份壓人了,我說的都是事實!”


    蕭竟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林語沒有說話,坐上了後座。


    蕭竟身體向前一傾,踩著踏板,車飛快的騎了出去。


    林語的身體後仰,她出於本能地圈過蕭竟的窄腰,防止自己掉下車。


    蕭竟低首了一眼腰上的小手,嘴角輕揚,“抱緊了,我騎快了,這路顛得很了。”


    這路再顛一些吧。


    媳婦兒就可以再抱緊一些。


    林語也沒有鬆開,就這樣抱著他。


    他的後背寬闊,極富有安全感,她的嘴角輕輕地上揚。


    隔著薄薄的襯衫,她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傷疤。


    她的目光不禁一點點的黯下來。


    現在的相守,就是他用命換來的吧。不禁更加心疼了幾分,輕輕地撫過他的傷疤,問,“疼嗎?”


    “不疼!”


    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也是家裏的頂梁柱。


    再疼也會說不疼。


    媳婦兒的小手輕輕地撫在他的後背上,有些癢,更多的是觸動他的心弦,撩得他的心湖,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蕭竟感覺自己蹬自行車的腳都快沒有了力氣。


    不過也到了牛家的院前。


    史香真不是什麽好媳婦兒。


    院子裏爛菜爛葉,還有泔水,烈日曬著,泛著一股濃濃的惡臭味兒。


    想當初,牛家何其的風光,簡直就是門庭若市,再看了看現在,門可羅雀。


    沒有了牛嬸兒這個會幹活的。


    家裏簡直是又髒又亂,完全沒有地方下腳。


    蕭竟嫌棄的說,“你坐穩了,我騎進去吧。”


    他這媳婦兒愛幹淨。


    他是知道的。


    天天都把床啊,櫃子啊,灶台,院子,掃得一塵不染。


    看著極其的舒適。


    蕭竟把自行車騎進了院子,靠在了屋簷下。


    牛家的門半掩著。


    隱約的聽到什麽……


    像是女同誌的哭聲,甚至還有一些其他聲音。


    蕭竟當下明白過來。


    立即捂著林語的耳朵,麵紅耳赤的說,“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去逛一圈再來?”


    他這話落。


    史香叫得更大聲了。


    即使他捂了她的耳朵,她也聽到了,林語的美眸眨了眨,猛地反應過來,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她看他一眼,他的眼裏也盡是不好意思。


    兩人不約而同的轉身,往外走。


    這個牛二郎真是精力充沛。


    在地裏幹了一上午,這中午回來午休的空檔,居然還有精力折騰媳婦兒。


    牛家的房子建在山腳。


    屋前是竹林。


    所以從屋裏出來,就在竹林裏。


    竹林陰涼。


    可兩人的臉,還是紅得很。


    光聽那聲音,就知道裏麵的場景,有多麽的刺激。


    林語是個成年女人,雖然蕭竟給她留的不是什麽好印象,可來自現代啊,多少接觸了一些。


    不禁就想到了。眼前男人那健碩的胸膛,寬肩窄腰的。


    她就口幹舌燥。


    她喝了一口水,看蕭竟的喉結一直在上下滾動,想來他也口幹,把水壺遞給了他。


    蕭竟接過水壺,在距離牛家不遠的石磨上坐下來。


    兩人隔得不遠。


    卻是尷尬得很。


    蕭竟在心裏暗暗地慶幸,還好沒讓媳婦兒一個人來。


    不然……


    這得多尷尬。


    他喝完了,把水壺給了她。


    林語接過水壺,他的手指無意擦她的手背。


    一簇火。


    像是從身體的最深處,一點點的竄出來。


    一點點的將他吞噬。


    蕭竟倏爾起身,“算了,要不改天吧。今天不是時候,上車,我們回了?”


    林語哪敢說其他。


    人家兩口子在親熱,來得確實不是時候。


    林語坐在後車座,也不敢抱他了。


    看他滲了一額頭的汗,麵紅耳赤的,她就怕一抱他,他等會兒壓抑不住,怎麽辦?


    原先了。


    他還能控製住。


    可現在……


    牛二郎兩口子那麽刺激的事情,給他碰了一個正著,無疑是火上澆了油。


    所以林語就規矩的坐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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