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豐一覺睡的很熟。


    曾老師給他蓋了毯子,並不會著涼。


    初春時節,無還寒炎熱之困擾,亦無蚊蟲叮咬可煩憂。


    是最好的小憩時間了。


    本來唐豐不想睡的,他剛喝了酒,他爸就愛酒後直睡,醒來不舒服的樣子曆曆在目。


    可是這樣好的時機,倒讓人覺得,不睡,簡直是辜負了。


    於是他傖惶閉眼,安心大夢。


    .............


    唐豐一覺醒來,已然是夕陽攔腰斷。


    曾老師架起了烤爐開始烤魚,唐豐能清楚地聞到魚的調料裏麵,占了極大比重的“糖”烤起來的滋味。


    帶著甜香,又帶著些酒氣。


    帶著香料調配合宜,烤出的絕味。


    他耳邊“劈啪”作響,應當是魚皮正在火的舔舐下慢慢縮緊。


    那緊縮起來的皮,那調料應該在融合進魚肉細嫩的滋味,烤起來的聲音和香味都在刺激他的感官 。


    唐豐笑,他睜開眼睛,摸摸身上蓋著的厚厚絨毯 。


    將毯子疊好收起來,放進房車的儲物櫃裏。


    唐豐坐在房車的窗邊,仔細盯著正下方的曾老師一舉一動。


    沒看出來啊,有進步啊,曾老師........


    唐豐手一伸,都不帶看的,熟練地從旁邊的冰箱裏摸出來個橘子。


    他慢悠悠地剝著橘子,將橘子皮攏好,放進一隻小碟子。


    嚐著酸甜的果瓣兒,唇齒發力,汁液在口腔四濺,帶著柑橘類水果獨有的香氣.......蔓延。


    唐豐精神一震,眼前的視線都更清晰了。


    此時天色也算晚了。


    子喬已經開始覓食了.........


    奇怪,關穀不給他做飯嗎?


    又鬧崩了?


    唐豐的眉眼罕見地抽了一下。


    思考著一會兒子喬來,是讓他加入還是不讓他加入。


    若是平常,來蹭飯就蹭了。


    今兒出來玩,別來一個,送一雙了........


    先不說累不累死曾老師的問題。


    來人那都是幹活的,曾老師絕對不會累著的。


    隻是得先想想,萬一梵淨山來了咋整。


    倒不是小氣,主要是,他實在覺得,不太好........


    來了,難不成再看一遍梵淨山金絲猴嗎?


    救命,他還指望回去看金絲猴奶糖cosy呢,別現在就整得沒興趣了。


    這日子還有法過嗎?


    那鐵定沒啊!


    於是,唐豐眼睛一眯,手指輕敲窗沿。


    曾老師敏銳察覺,他問:“怎麽著,醒了不打算吃飯,預備去打更啊?”


    才不是,他又不是什麽奇幻仙俠的主角。


    好奇心過重的,不吃飯先沒一個隊友。


    唐豐索性把自己的擔憂告訴曾老師,誰料曾老師的表情一分一毫都不帶變的。


    果然!不愧是!曾老師!


    下一秒,曾老師輕描淡寫道:“你當我死的?”


    “還用你操心這個事兒?”


    “我還要不要在這裏混了?”


    唐豐悄咪咪反駁道:“可是你本來就不在這裏混啊,咱倆處第一天到這兒.........”


    曾老師完美的淡漠表情有一絲皸裂,他拍下唐豐偷摸伸出的“惡龍爪”,也不說話。


    挨打的唐豐自解其意,乖巧道:“您說啥是啥,您是這邊第一大!”


    曾老師的氣息透露出一絲滿意,他慢悠悠地繼續忙碌去了。


    唐豐眺望遠方,看見子喬晃頭晃腦地給他打信號。


    唐豐眨眼。


    子喬也回了個眨眼,隨後又摸摸耳朵。


    唐豐眨了三次眼。


    子喬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隨即從側方進攻,翻了一個彎過來了。


    唐豐的眼角抽了抽,你說子喬這家夥到底看沒看懂他使的眼色啊?


    你說他懂了吧,他繞了個彎,還從側邊過來的。


    你說他不懂吧,他過來了。


    待到子喬從後麵摸上來,看見的就是唐豐疑惑的神情。


    “嘿!夠哥們,不過你這眼色使得也太料事如神了。”


    子喬上來,歪坐在窗邊。從唐豐手裏拿過半個橘子剝起來,他笑道:


    “你的側後方,第五棵樹那邊,確實是有人在偷窺你。”


    “料事如神啊唐豐........”


    唐豐的背後突然爬上來一股涼意。


    他的“僵直”讓子喬也察覺到了不對。


    子喬手指停住,問:“不會吧,你剛剛那眼神不是這意思?”


    唐豐點頭:“不是。”


    子喬知道事情大發了,他壓低了嗓子:“不會是,你財外露了吧。趁你周邊沒人來綁你的?”


    唐豐點頭又搖頭。


    子喬跟著著急:“那是什麽啊?”


    唐豐:“我的意思是,前麵可能是對的..........”


    子喬追問:“那後麵呢?”


    唐豐露出一個靦腆的笑:“我周圍有人。”


    子喬張大嘴震驚:“你不會指望我吧大哥!我頂多打倆.........明麵上,他旁邊可都跟著三四個人呢,更別提,貓著的那幾個了!咱仨加一塊都不夠湊數的。關穀,關穀他娘的睡著呢,怎麽叫都叫不醒..........關鍵時刻扯後腿..........”


    唐豐打斷了他的話,阻止子喬繼續發散思維。


    唐豐說:“我說的,不是你。”


    看著子喬的嘴複又張開,連忙補充:“也不是曾老師和關穀。 ”


    看子喬的嘴又要張開,趕緊補充:“當然也不是一菲展博。”


    子喬的嘴不再張了,他囁嚅著,像是有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在他身邊明目張膽地發生了。


    還沒等唐豐問他為毛。


    子喬就慢慢開口:“美嘉一把菜刀砍不死四個...........”


    唐豐為子喬的腦袋而傾倒,他恨恨地拍了拍身下坐著的台凳:“你傻嗎!”


    “我說的能是美嘉嗎!”


    子喬瑟縮道:“怎麽不能呢........”


    唐豐咬牙切齒地說:“我身邊有人!有人!老子身邊有人!”


    子喬納悶道:“我知道有人啊,我,曾老師,還有側後方偷窺的。”


    唐豐險些讓他氣死,拉過他的耳朵,在他耳邊好好地講了些東西。


    聽完這些信息的子喬,露出了難以言說的表情:“原來........”


    唐豐預防著他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鬼話,問:“原來什麽?”


    子喬慢吞吞地開口:“你這麽怕死啊,春遊都跟這麽多人.......”


    喲!果然夠驚天地泣鬼神的,不愧是你啊?呂!子!喬!


    唐豐掐著他,慢悠悠道:“老子那叫注重人身安全。”


    “今天晚上,你就負責我的人身安全咯,抓他們個正著?嗯?”


    子喬尷尬地笑:“這就不必了吧!”


    唐豐也笑:“很有必要,呂,小,布...........”


    子喬隻能接下這個活計,本來是調戲調戲唐豐。


    好讓唐豐別那麽害怕。


    結果誰能想到?


    調戲過頭了,挨一這大活,要命。


    不過........牡丹花下死...呸!


    是就算好奇心害死貓,死之前也得知道到底為啥。


    於是子喬,大膽開口,眼神堅定地仿佛能夠入黨:“所以,你剛剛給我使得眼神到底是在講什麽?”


    唐豐挑眉:“想知道?”


    子喬斬釘截鐵:“想!”


    唐豐歎了口氣,搶過他手裏的橘子,剝起來:“這個橘子真是慘啊,輾轉兩個人都沒給他剝幹淨.........”


    唐豐耐心地剝著橘子,細長的手指摘去上麵的白絡,子喬心急,一把把唐豐剝好的橘子搶過來塞進嘴裏。


    隨後便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沉默”。


    子喬皺著臉:“臥槽!真酸!”


    “這橘子忒酸,吃不下啊!”


    唐豐笑,這才跟他解釋剛剛的眼神:“剛剛呢,你給我打手勢,問我:能不能過來。”


    “我眨眼,意思是可以。”


    唐豐示意給他了:“你也眨眼,又摸摸耳朵,是什麽意思?”


    子喬麵無表情,他的表情已經在剛剛吃到酸橘子的時候酸沒了。


    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我的意思是,需要我觀察觀察周圍動靜,然後悄悄地從旁邊繞過來嗎?”


    唐豐笑:“接下來我眨了三次眼,意思是,別唧唧,趕快來。”


    子喬也笑,苦笑:“我以為是,速去速回速來。”


    唐豐不解:“你這都理解的是什麽啊?子喬?”


    子喬歎了口氣,說著說著,走出房車:“前走三後走四,江湖人的一個眼神,比你這個傻白甜想的,要深多咯!”


    唐豐喊著:“你說誰傻白甜呢!”追了出去。


    子喬真心實意地笑“沒說什麽咯........”


    他從車的後視鏡折射看到一些動靜,並不言語。


    隻是以手為梳,整了整頭發。


    對唐豐說:“我已經! hands in the fire...........”


    前半句,跌宕起伏。


    後半句,深沉鄭重。


    hands in the fire?


    唐豐挑眉,那就等著看子喬能給他帶來什麽好驚喜咯。


    .....................


    高情商:橘子真慘,倆人剝都剝不幹淨.....


    低情商:這橘子忒酸吃不下啊!......


    .


    高情商:唐豐精神一震,眼前的視線都更清晰了。


    低情商:臥槽!真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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