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


    “談何原諒呢?”


    唐豐的眼裏帶了些疲憊。


    “你從來沒有在任何事情上錯對於我。”


    “我又哪裏談得來什麽原諒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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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博並不知道唐豐這話到底要如何去解說,才能完整。


    要說沒有錯。


    他確實有錯。


    要說有錯。


    對唐豐而言,他又沒錯。


    終究是看待事物的人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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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博?


    展博心懷有愧。


    一旦有負真心,便百般補償。


    可惜他要補償的人,從不在乎他的補償。


    甚至不在乎他。


    不在乎他的所作所為,不在乎他的一切。


    所以那個人不覺得他有錯。


    ...........................


    唐豐?


    唐豐毫不在乎。


    一旦真心錯付,便立即收回。


    可他錯付真心的那個人卻十分在乎,他想要他的真心。


    唐豐不覺得他有錯,因為唐豐不在乎。


    可他確實覺得自己有錯。


    有錯的那個人,覺得自己有錯,想要挽回。


    於是,也隻好稱得上一句,有錯又無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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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老師的車輛遠去,唐豐步至陽台便看的一清二楚。


    都走了。


    他想了想,決定回去補覺。


    已經餓過勁兒了。


    再吃也無甚意思。


    填腹之物,食之無味,便是折磨人的利器。


    子喬,就看他剛剛冒煙的模樣,估摸著是淋了雨發高燒。


    去醫院也好,順道看一看其他地方。


    最好去做個頭部ct,恐他顱內有疾,才能生出搬離的想法。


    (你在嘲諷吧唐豐,對吧唐豐。)


    對了。


    唐豐瞧一眼立在他身後的展博。


    這人恐也顱內有疾,最好一起去看看。


    怎麽剛剛沒把他給帶走呢?


    帶過去一起看了,打一個人的醫保,說不定還能報銷呢。


    (你明明就是很在乎的對吧!)


    唐豐打了個哈欠,施施然抱著那顆球生菜回房去了。


    睡覺睡覺,旁的事情,本來就和他無關。


    管那麽多給自己找罪受啊?


    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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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展博一個人駐足在陽台,望著樓下救護車和曾老師那輛夏利遠去的背影。


    “早知道,還不如跟著一起去醫院呢。”


    “做個心理谘詢,看看唐豐到底是在乎什麽.......”


    (異曲同工之妙啊,展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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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豐回了房間,將球生菜放進冰箱裏。


    自己脫了衣服,一腦袋紮進被子,他確實是,困的。


    隻能說,饑餓沒有困頓重要。


    曾老師和一菲跟著救護車趕往醫院。


    急診的醫生緊急處理,子喬的尊臀挨了一針。


    留觀半小時後,子喬便也可以跟著走了。


    關穀顯然是被嚇著了。


    連曾老師如何拍打都不頂用。


    最後還是子喬慢慢悠悠說了一句:“我沒有想過搬走,我隻是在看招租啟示的格式,想當個二房東而已。”


    子喬的話還是頂用的。


    關穀神情一震,和其他兩人簇擁著子喬上車準備回家。(曾老師\/一菲:你說誰是其他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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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開的十分平穩。


    不平穩也沒辦法。


    前有關穀虎視眈眈,後有子喬嬌弱不堪。


    車開的不穩?


    那怕是想被人先殺後j了。


    曾老師才不會幹這種蠢事兒讓自己陷入不利之地呢。


    畢竟。


    丫要臉,也要命。


    雖然很想開的再快一點,但是為了自己,曾老師還是很安靜地開完了這趟回家的路。


    這很難評........(我說你就不能勇敢一點點?直接衝上去人仰馬翻........當我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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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豐抱著球生菜回去睡覺,展博在唐豐房門外駐足了很久。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他為什麽會覺得愧疚呢?


    因為走了捷徑?


    因為用了卑鄙的招數?


    因為........將心意掩藏在隨波逐流的命運上?


    好像都不是,也好像都是。


    唐豐這個人,對他而言,帶著宿命般的吸引感。


    可是,有的時候,又像是同這些新交的朋友一樣,親近,又疏離。


    仿佛他們是被既定的命運裹挾到一處的,又仿佛是,既定的命運引領他們的相知,卻不能決定他們的相許........


    到底是命運故意的推動,還是自己心的決定,兩人靈魂的吸引?


    他分不清,於是遠離,冷眼旁觀,試圖找到那一絲分界線。


    隻可惜。


    在他找到真相的那一刻。


    也是他們二人,分歧暴露,分道揚鑣的那一刻。


    陸展博後悔嗎?


    不後悔。


    他總得弄明白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一些什麽樣的數據構成的。


    弄清楚到底是誰組織構成了自己的感情成分。


    畢竟愛不是一種感覺。


    感覺在遇到挑戰時,很快就會消失。


    愛是責任。


    不僅是對唐豐。


    更是對他自己。


    他隻有厘清裏麵的一絲一縷,才能找到自己對於唐豐的認知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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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害相權,取其輕。


    陸展博不是頭一個這麽做的人,但一定是對後果印象最深的人。


    畢竟。


    萬人喧鬧中,獨自清醒的感覺並不好受。


    但是,如果同萬人一樣,渾渾噩噩地被命運裹挾而去。


    還不如在痛苦難熬的清醒中,擺脫自己的命運,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替自己,抉擇,自己的命運。


    陸展博比其他人更敏銳的地方往往不在人心,而在於,規則。


    他也確實像唐豐一樣,擺脫了既定命運的圍剿和引領。


    用痛苦中的清醒,找到了自己自由的道路。


    隻是。


    在很久很久以後,他會不會後悔,自己選擇了自由呢?


    如果不自由,被命運裹挾,就能和喜歡的人一直走下去。


    那麽究竟是要自由,還是被裹挾呢?


    這個答案,應該隻有十數年後的展博給得出來了呢。


    現在的展博,無論再怎麽聰明,再怎麽痛苦,都不會是以後的他,又怎麽能知道答案呢?


    展博裹了裹衣服,似乎很冷,他從回廊處走出,重新立於陽台。


    看樓下千奇百怪的燈光和人類,他們在即將到來的夜晚,成了最亮眼的光點與指引燈塔。


    唐豐在睡覺。


    他們之間的那道冰河,已經有了裂縫,總有一天,會重新變回潺潺流水,春意盎然的溪邊景色。


    正如他們初見時。


    一如初見。


    展博想到這裏,不可避免地嘴邊含笑。


    他很難不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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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的唐豐哪裏會想得到,屋外的展博腦海裏正在演變的“光怪陸離”。


    他隻是安靜地睡著。


    如同身在母腹一般安寧與靜謐。


    如同那時一般,覺得有人愛他。


    唐豐的心,究竟有沒有情愛這一部分呢?


    想必是有的吧。


    隻是。


    父輩的愛恨情仇,實在是太過耀眼了,在他的記憶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以至於,他不敢愛,也不敢恨。


    因為他覺得,沒有任何一種情感會永遠停留在身側,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情感會擁有是為他而產生的。


    愛與恨,愁與怨。


    他好像沒有擁有過誰堅定的感情,連恨都沒有。


    於是,唐豐不會讓自己陷入感情的困境。


    因為他不會有同樣的感情來回答他。


    所以.....要怎樣才能得到愛呢?要怎樣,才能得到唐豐的愛呢?


    怕是不會了,重蹈覆轍這種事情,誰會在有前車之鑒的情況下,又來一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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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不過,將來的事情誰能夠說的清楚呢?


    而感情這種東西,如果真的能夠控製。


    唐豐就不會誕生了。


    九死必有一生,凡事亦無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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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老師的車停在樓下,他下了車,抬頭向上看。


    熟悉的角落裏,窗簾後隱隱約約的那道光讓他安心。


    他肯定,又在睡覺了。


    曾老師突然笑出聲來。


    嚇得旁邊的一菲和關穀一個激靈。


    子喬倒是沒有大驚小怪,他隻是吐槽:“知道你倆關係好,看著窗戶都能無緣無故或者有緣有故地笑起來。但是能不能先把我弄上去,你再回去和唐豐麵對麵的笑啊?”


    不愧是你,子喬。


    真是好一張嘴。


    曾老師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兒,應道:“好,知道了。先送你上去。”


    一菲則是眼尖的看到了自己的老弟,於是她故意挑起一個話題:“我說,沒傘怎麽讓子喬上去啊?再淋一遍再去醫院啊?燒傻了可怎麽整啊?”


    沒錯。


    雨還沒停,甚至有越下越大之勢。


    這下子,想走的走不成。(曾老師)


    想回去的回不成。(子喬)


    想拖延地倒是成功了。(一菲)


    還有什麽也不想的隻是下意識地抱住身畔之人。(關穀神奇)


    嗬。


    真是好熱鬧一場大戲。


    路過的美嘉翻了個白眼,將傘反了個方向遮住自己的臉,悄然離去了。


    要說聰明這件事情,在這群奇葩裏麵,還真的得看時機啊。


    畢竟,每一分每一秒,被稱為聰明的人,大都不同呢。


    人類永恒青春的駐足,也隻在用每分每秒來計算的時候呢。


    隻是,你們能不能找個人先去拿傘啊喂!


    在這裏等著算怎麽個事兒啊!(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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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完了。請假補更:(已補)


    昨日晚上,急性發病,高燒近三十九度,服藥一小時後退至三十七度。致使上月全勤無。(09.30)


    今日早上,淩晨六點,體溫驟升至四十度。緊急就醫。(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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