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從沒拆過自己的那床錦被,她聞著味道不對便放起來不用了,後來不想懷孕,又拿出來用,身體也沒出什麽問題。


    但是皮膚變得光滑細膩,睡眠質量變好是確有其效。


    如今在碎玉軒竟看到了同款錦被,安陵容本來想一舉抓到證據,但沒想到竟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甄嬛看出安陵容眼中的猶豫之色。


    她讓流主另從箱籠裏拿出一床錦被來蓋。


    至於這床破了洞的,先暫時收了放在一邊。


    其實甄嬛不是不知道麝香的作用,隻是她從未真切聞到過麝香的味道,之前海棠花樹下挖出那包雄麝,未經加工,聞著是一股極為刺鼻的香氣。


    故而甄嬛分辨不出麝香的味道。


    “你是說麝香?”


    甄嬛讓流朱不要張揚,另置了一床錦被,就先和安陵容睡下了。


    “我本以為那東西會在被芯中,可剛才拆了分明沒有,或許是妹妹多疑了,姐姐也不用太擔心。”


    安陵容枕在繡枕上平靜地說道。


    “明日請溫太醫來看,就會自見分曉了。姐姐,睡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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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慶殿,主殿。


    端妃身著一身淡紫色寢衣,正拿著一卷詩卷在看,身邊的矮幾上是剛吃完血燕的小碗。


    如今入睡之前,端妃都會吃一小碗華妃送來的血燕。


    日日藥膳滋補,再加上溫實初和衛臨兩人拚盡一身醫術,還有查出那讓她日日纏綿咳疾的紫荊花枕,端妃如今的氣血好了許多。


    原本枯瘦如骨,現在一年的調養下來也長出一圈兒肉來,隻是端妃不怎麽出門,因此沒有人發現。


    “娘娘,皇上來了。”吉祥一路小跑的進了寢殿。


    端妃放下詩卷,驚訝於吉祥的那句話,窗外大雪紛飛,皇上此刻怎麽會來?


    皇上已經一年多沒有進過延慶殿的大門了。


    “吉祥,把碗盞收下去。”


    端妃心跳如鼓卻沒失了理智,心頭雖甜蜜,但也有苦澀蔓延。


    用盞血燕,居然還要藏著掖著。


    “給皇上請安。”


    蘇培盛打起棉簾,請皇上進了主殿,褪去大氅,端妃依依走上前去向皇上請安。


    “你身子弱,就不必行這些虛禮了。”


    皇上伸出手來,將端妃扶起,一同坐到軟榻上。


    “朕想著許久沒來見你,今日正好得空兒,來瞧瞧你。”


    吉祥端上一盞熱茶,供皇上飲啜。


    不過是一盞舊年的龍井,皇上呷了一口,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


    這茶水不過是端妃不喝了,吉祥收起來準備自己喝的,隻剩下最後一點,吉祥本都打算都丟掉了,沒想到皇上來了,正好不浪費。


    平日裏端妃喝的可都是上等的銀毫。


    “內務府的奴才可還盡心?”皇上詢問。


    “奴才們都還盡心,平日裏臣妾喜歡清淨,也用不上許多人。”


    “若是少什麽,缺什麽,隻管和皇後說,不要藏著掖著。”


    “臣妾明白。”


    屋外的風雪似乎刮進了端妃的心中,這一年來,她所食所用,皆由華妃悄悄供應。


    內務府送來的不過還是答應份例的東西。


    這些事情,皇後和皇上就算是一時半刻不知道,日子這麽久了,心裏也該清楚。


    若不是今日皇上來喝茶,他怎麽又會想起內務府對自己的苛待。


    端妃:“皇上今日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朕去了莞貴人處,莞貴人身子不適不肯見朕,後來朕又去了鹹福宮和長春宮,沒想到她們都睡下了。”


    端妃聽著皇上的話,眼眸中的溫柔水色漸漸收斂。


    端妃:合著我是大冤種唄。


    “聽聞皇上又得了一位佳人,可還稱心?”


    小廈子將除夕之夜的八卦傳到吉祥耳中,吉祥又給端妃活靈活現的學了一嘴,端妃當時還感歎,皇上這麽多年真是好被拿捏。


    “也就那樣,不過是形似,終究不及純元的萬分之一。”皇上歪在炕上,隨意地甩了甩手中的珠串,就像是對那淩氏的態度。


    端妃:懂了,現在來找精神共鳴了。算了看在你三年五載才來一次的份上,陪你共鳴一下吧。


    “皇上許久沒和臣妾下棋了,不如陪臣妾手談一局如何?”


    “也好。”


    “吉祥。”端妃吩咐吉祥將棋盤擺出來。


    雪越下越大,皇上留宿在了延慶殿。


    棋下的進行,隻是半夜吉祥將燒光的銀絲炭換成了她屋裏用的黑炭,皇上瞥了一眼地上,忍不住皺眉。


    隨手又端起茶盞想啜一口熱茶。


    舊年龍井的一股黴味鑽入肺腑讓皇上覺得不適。


    “可要為皇上換盞清茶?”說著,端妃還不由自主地咳了兩聲。


    端妃察覺出皇上不滿延慶殿的物事,這些東西許久不用了,今夜吉祥倒是機靈,全都翻了出來。


    清茶便是清水,端妃怎麽不明白吉祥的用意,若是以往的端妃便是要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招待皇上的。


    可是今夜,她也不太想用心了。


    “不必,就這樣吧。”


    皇上又和端妃手談了幾局,便由端妃服侍著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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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小允子就聲稱要為甄嬛請平安脈從太醫院將溫實初請來。


    衛臨在一旁本在磨藥,聽說安小主也在碎玉軒,便為師傅收拾了藥箱,想同師傅一道去碎玉軒。


    “衛臨,隻是請平安脈,為師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溫實初想要從衛臨手中接過藥箱。


    衛臨緊抓著肩頭上的藥箱不放,“師傅,徒兒覺得近來跟著師傅實踐看診太少,徒兒還是要多跟著師傅長長見識。”


    溫實初聽著徒弟這麽好學,心中感動,便也沒攔著,轉而讓小允子前頭帶路。


    “可是莞貴人有何不適?”


    “就是清早起來覺得有些心慌,故而請溫大人去瞧瞧。”小允子的聲音不大不小,在踏出太醫院大門之前,正好把話音兒落在了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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