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坐了這許久,朕也該回養心殿批折子了。”皇上放下書本,起身欲離開。


    “皇上這就走了?”


    皇後隨著皇上站起身來,眼神中滿是不舍,皇上出門半個月,再加上離宮之前,她已經許久沒有和皇上一道用膳了。。


    “皇上昨日不是說要來景仁宮用膳?”


    皇後今天中午等著皇上用膳就已經讓小廚房的師傅殺了隻鴨子,燉了酸筍老鴨湯,結果皇上沒來。


    現下,小廚房的師傅估計是又在殺鴨子了。


    “不用了,養心殿事多,朕改日再來看你。”


    皇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景仁宮的主殿,立在門口的蘇培盛緊跟其後跟了上去。。


    皇後是想留也留不住。


    妥了,兩隻鴨子白殺了。


    “娘娘,您怎麽沒有留住皇上?”剪秋看著皇後落寞的背影甚是心疼。


    “皇上的心不在這兒,留下又有何用。”皇後的聲音中無限淒涼。


    “那娘娘,今天中午和晚上,小廚房做的菜該怎麽辦?”中午的午膳娘娘為了等皇上就沒動幾口,今晚娘娘怕是胃口也不好。


    “吃不下,便都倒了吧。皇上不吃,又做給誰吃呢?”皇後依舊站在門邊望著皇上消失的方向。


    淳常在:就沒想過給我加個餐???


    景仁宮依舊是寂寥一片,寫字,誦經,就寢。


    這一夜,剪秋沒有鋪兩床被褥。


    娘娘也該清醒些才是。。


    伺候皇後睡下,剪秋走出殿外。


    “皇上今日是宿在養心殿了嗎?”剪秋朝著走近自己的江福海問道。


    “皇上晚上去了碎玉軒。”江福海說道,“這主子的事兒,咱們做奴才的也不好置喙。”


    江福海覺得剪秋屬實有些多管閑事了,這主子的事兒,娘娘沒吩咐,他們做奴才的怎麽好擅自打聽。


    剪秋難道不知道,知道的多,死的快嗎?!


    “哼,碎玉軒那位還沒給娘娘磕過頭、奉過茶呢,如今滿宮都稱她為娘娘,她也配?”


    “哎呦,剪秋姑娘,你可輕聲些吧。”江福海警惕地看向四周。


    廊下無人,四周寂寂,景仁宮常年都是這樣。


    “我要你準備的東西可準備好了?”剪秋就是看不慣江福海這謹慎的模樣。


    雖都是太監,這翊坤宮的周寧海瞧著可比江福海有血性多了。


    江福海臉上呈現出無奈之色,但是他又倔不過剪秋,隻能從袖籠裏將東西掏出來。


    “這件事兒,咱們要不要和娘娘再商量一下。”


    “娘娘最近頭痛愈發嚴重了,也該讓娘娘之前培養的那些人好好出出力。”剪秋根本聽不進江福海的話,“不然她們還真以為,跟著娘娘就能高枕無憂了呢。”


    江福海無言以對,從王府到後宮,他們共事多年,剪秋一直都是這個性子。


    對皇後娘娘雖說是一等一的忠心,可就是這脾氣太大,動不動就擅自做主,瞧瞧翊坤宮的頌芝,同樣是對主子忠心,她可就沉穩多了。


    這剪秋姑娘要是能有一半兒像頌芝就好了,那他就不用動不動就擔心自己的腦袋不保了。


    剪秋收了東西就出了景仁宮,今夜是繪春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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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回宮的日子逐漸恢複常態。


    莞嬪不能侍寢,皇上時常召幸安陵容。


    據周寧海稟報,安常在每次坐著鳳鸞春恩車回延禧宮後,都會關起門來對著一個時辰表劃一個大大的x。


    除了安陵容之外,第二個時常被召幸的是淳常在。


    這後宮之中,竟是延禧宮的兩位主子風頭正盛,引得後宮側目。


    兩個平時看上去不聲不響的常在竟也能討得皇上歡心,奴才們在給延禧宮辦事時也更加用心了些。


    富察貴人不是沒聽到外麵宮女太監們傳來的風言風語,隻是她如今孕肚已經有些顯出,確實是不能侍寢的,富察貴人心知肚明。


    且自從自己康複後,富察貴人對爭寵反倒沒那麽熱絡了。


    之前看著安常在在院子中擺了一桌子的胭脂發愁,富察貴人有些手癢,就讓櫻桃把之前在閨閣時,常用的那些玩意兒又通過內務府都搜羅了來。


    自己在屋子中又重新倒騰起了胭脂。


    這可比練古箏,作詩填詞有意思多了。


    安陵容是對侍寢本就沒什麽興趣的,若是侍寢結束,剪秋還會端碗黑漆漆的湯藥給自己喝。


    雖說是避子湯,衛臨曾對自己悄悄說過那藥無害,隻是不能有孕,但是誰沒事兒愛喝藥啊。


    要是不用侍寢,這藥不也不用喝了嗎?


    都是皇上讓她受這二茬罪。


    安陵容腦子中剛剛冒出這想法時,覺得自己簡直是膽大包天,這皇權之下竟然敢起這樣叛逆的心思。


    可有的念頭就像是雨後春筍,一旦有了苗頭,便是怎麽都抑製不住的。


    安陵容漸漸接受了矛盾的自己,她覺得自己想的沒錯。


    侍寢太耽誤事兒了。


    但是有點奇怪,為何淳常在侍寢完,剪秋沒有端給淳常在黑漆漆的湯藥。


    難道這淳常在不是皇後娘娘的人?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安陵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高敏感的人,她總是第一時間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


    先前淳常在和皇後提出要搬回碎玉軒與莞姐姐同住,皇後可是立馬就答應了的。


    且瞧瞧這位寬容的皇後,若是於自己無利可圖,她怎麽會答應的那麽痛快。


    麗嬪讓淩香搬進啟祥宮便是個例子。


    那時,她雖然被淳常在的言語中傷,可她還是能在那麽多人在場的請安大會中感受到,淳常在對皇後娘娘是無條件信任的,就像之前的富察貴人。


    淳常在當是皇後的人才對。


    為何她不用服避子的湯藥。


    安陵容不解。


    不過事情上趕著有點多,安陵容沒有多想,便回到書桌前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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