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季修竹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牧夭剛醞釀好的罵意,一時間就如鯁在喉。


    牧夭:這季修竹該不會哪根經搭錯了吧?聽說她上次被煉虛雷劫劈中,險些喪命,莫不是將與本宮的交易忘記了?


    想到這裏,牧夭便長舒一口氣道:“季修竹,你若是因為被雷劈忘記了我倆的約定,無妨,我多給你些時日,過些時候你將人送……”


    “牧夭,你是聽不懂人話嗎?這可是我徒弟,你見過哪個做師父的會將自己得意門生送人的?莫不是你願意將你乖徒弟凝煙送我?那我可就先謝過了。”


    說著,季修竹還假模假式的對著牧夭拱了拱手。


    牧夭見季修竹如此,雖說氣得半死,但也毫無辦法,誰叫她修為不夠呢。


    於是牧夭便瞬間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道:“季……季道友,哎喲我的好心肝!才多久沒見,你竟是這般對姐姐的。來者是客,不若讓姐姐進去坐坐?”


    季修竹汗顏,她沒想到堂堂合歡宗宗主竟還是個變臉大師!


    “好你個老妖婆!我師尊都下逐客令了,你們還賴著不走!區區元嬰期,也敢在我師尊麵前放肆!”


    聞言,眾人都是一臉震驚的朝著說話的琴嵐看去。


    護隱和墨雲煜則是震驚,一向乖巧的小師弟,何時也這般“潑辣”了?


    季修竹更是不可思議。


    孽徒,你可真是為為師拉得一手好仇恨啊!


    而合歡宗一眾女修聞言,氣得便要提劍砍了琴嵐,可卻被牧夭攔住了,隨即一個眼神,眾弟子便消停了。


    “季道友,論修為,本宮的確不如你,可若論講道理,此事本宮在理。本宮想季道友當還是愛麵子的,斷不會置神隱宗聲譽不顧吧?”牧夭盯著季修竹,眼裏閃過一絲狠厲。


    季修竹聞言,卻是絲毫不慌,畢竟在她看來娘們唧唧的講道理,倒不如拳頭來得實在。原主本就半步煉虛,差一點就進入中品境了,若不是陰差陽錯,隻怕早有大機緣了,哪還有後麵這些破事。


    “哦?聲譽?相比之下,貌似你合歡宗的名聲才更值得推敲吧。你說,此事若是昭告,眾人是信你合歡宗,還是信我神隱宗?”季修竹一臉不屑。


    牧夭聞言臉色變得難看,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季修竹,不要以為你修為高就可以不講理。我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你現在出爾反爾,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笑話!本尊會怕天下人?誰敢笑本尊,殺了便是。”季修竹站起身來,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隨即便隨手指了指牧夭身邊的一個女修,“怎麽。是你在嘲笑本尊?”


    那女修見狀,急忙將頭甩的如同撥浪鼓一般。


    “哦?不是,那就是你了?”季修竹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隨即又掃過牧夭身後的眾人。


    眾人見狀,紛紛搖頭,緊接著還連連後退,獨留牧夭一人在前。


    牧夭心中暗自發狠,知道今天是無法得逞了。


    “好,季修竹,你給我記住今天的話。我們走著瞧。”說完,牧夭就打算帶著一眾弟子轉身離去。


    季修竹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卻是邪魅一笑,當即一個閃身,堵住了合歡宗眾人離開的路。


    “怎麽?大清早的,來我神隱宗大鬧一番,就打算走?真當我神隱宗無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說著,季修竹就釋放出了周身威壓,瞬間壓倒了合歡宗一眾。


    “季道友!季宗主!有話好好說,好好說。”牧夭拚命扛著季修竹的威壓,可是見見效甚微,便立刻軟了語氣。


    季修竹聽她這麽說,便瞬間換上了一個和善的笑容道:“好說好說,牧宗主,若是能賠償本尊及弟子門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和占用公共資源費的話,那本尊自不會為難牧宗主。”


    牧夭聞言,不就是要錢嗎,這還不好辦?於是便立馬連連稱是。


    “好說好說,本宮……我賠,還請季宗主,收了神通。”


    聞言,季修竹便隻撤了對牧夭的威壓,然後大步流星來到牧夭麵前陰森森笑道:“牧宗主,打算賠多少錢啊?”


    牧夭見季修竹如此,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當下就唯唯諾諾伸出五個手指頭。


    “什麽?五千極品靈石?你當打發要飯的!”季修竹不等牧夭開口,立刻先聲奪人了起來。


    聽到季修竹這話的牧夭,不由得一愣。


    神踏馬的五千極品靈石,她隻打算給五百中品靈石來著,可是看到季修竹投來的“和善”目光,瞬間又將剛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牧宗主,不是我說你,你合歡宗好歹也算得上是如今的大宗門,居然落魄的隻拿得出五千極品靈石了嗎?不然,我還是去告訴大家,以後不要為難牧宗主了吧,畢竟牧宗主真的很窮。比我們神隱宗還窮。”


    說著,季修竹便搖了搖頭。


    琴嵐聽到季修竹這話,卻是笑了起來,隨後在護隱跟前耳語道:“來了來了,師尊她,又要訛人了。上次那青雲宗修個飛舟,想必師尊也是這般。”


    護隱見狀,再聽到琴嵐的一番分析,嘴角也漸漸掛起了一抹弧度。


    上次那五千極品靈石,他們可是親眼看見季修竹愛不釋手的。


    青雲宗家大業大,五千極品隨手可拋,可不是哪個宗門都是叫青雲宗的。如今看來,這合歡宗,怕也是要大出血了。


    這邊討論激烈,一旁的墨雲煜卻是聽得雲裏霧裏的。見墨雲煜一臉茫然,琴嵐便拉著他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了起來。


    從季修竹渡雷劫開始講起,一樁樁一件件,事無巨細。聽得墨雲煜,那叫一個,精彩。


    然後他看向季修竹的眸光中,又多了幾分崇拜之意。


    她本以為師尊隻會“窩裏橫”,出門在外都是講道理的,不過現在看來,他師尊也是很“講道理”的。


    “季宗主,要不咱們適當的少點?此次出門著急,並未帶這麽多靈石。”


    “五千極品靈石,外加你才得到的寶貝,千符簡。不能再少了。”


    “這……”


    牧夭有些為難,畢竟這千符簡她才得到沒多久,都還沒來得及一探究竟,季修竹就開口問她要。


    “既然牧宗主如此困難,那本尊也就不為難牧宗主了,這就用擴音符將牧宗主的困難告知五湖四海。”


    說著,就見季修竹掏出了一張明黃色的符紙。


    “別!我給還不行嗎?”牧夭說著,便掏出一個儲物袋,隨即還有一枚發著淡淡幽光刻著密密麻麻符文的玉簡一並給了季修竹,“這下,季宗主滿意了吧。”


    “嗯,尚可。”季修竹單手一揮,收回了所有威壓。


    “季修竹,算你狠!”


    牧夭說完,便帶著門下弟子禦劍離開了。


    臨了,還聽見季修竹極其欠揍的聲音響起:“牧宗主大氣,以後常來玩啊!”


    聞言,立於空中的牧夭差點重心不穩,摔下長劍。


    見牧夭眾人走遠後,季修竹才收回了假笑,然後轉頭緩緩走向了護隱三人。


    “小嵐子,此乃千符簡,你拿好,往後,這便是你的法器。”說著,季修竹便將千符簡給了琴嵐。


    琴嵐雙手接過,滿臉的受寵若驚。


    “這五千極品靈石你收好,往後你們所需花費,皆在你這支取,若是花完了,再來尋為師。”


    說完,季修竹便將方才從牧夭那裏得來的五千極品靈石給了護隱,然後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誇獎道:“小子不錯嘛,有點大師兄的樣子了。”


    轉而也不忘看向一旁的墨雲煜道:“你也很不錯,至少對上比自己強的對手不怯場。這才像為師的弟子嘛。”


    說完,她便收回自己的手,轉身麵對陽光道:“你們記住一點,若有人打你,你便打回去,打不過就跑,跑不過知道叫什麽嗎?”


    “我知道我知道!跑不過就叫師尊!”琴嵐笑得一臉真誠。


    季修竹卻是搖了搖頭道:“非也,跑不過記得叫救命!為師不可能一直在你們身邊,所以你們要足夠強大,強到能夠自保。若他日……若他日你們強大了,莫忘了有個混賬師父教過你們就好。”


    她將最後那句話說的極為小聲,可身後三人卻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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