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處,


    夢棲閣分閣門前。


    看守大門的人,原本因為太過無聊,便打了個哈欠。


    可誰知,哈欠剛打完,就見一個用黑布條蒙住眼睛瞎了眼的美人,正拄著一根翠竹,站在閣前四處“張望”。


    看守的見美人生的好看,便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隻見他肩上扛著一把彎刀,大搖大擺的走到瞎眼美人跟前。


    “小美人,來夢棲閣,是有仇要報嗎?是的話,哥哥可以帶你進去哦。跟著哥哥的話,免排隊。”


    若是他調戲的是別人,說不定還能得逞,可他眼前這個瞎了眼的美人,卻是那個脾氣不怎麽好的季修竹。


    看守的盯著季修竹白皙的脖頸,忍不住便想伸手去摸季修竹的臉。


    可誰知,手剛伸到一半,就聽哢嚓一聲,看守的手掌便被季修竹直接掰斷。


    “本尊有一個弟子走丟了,知情者說本尊弟子在你們這裏,於是本尊來了。”


    說著,季修竹再次伸手,將看守的脖子鉗住,高高舉起。


    另一個看守的見狀,便舉著大刀朝季修竹砍來。


    季修竹耳朵一動,聽到大刀襲來的風聲,便舉起竹竿一擋,手下使勁,便將來人大刀挑飛。


    緊接著,季修竹反手一棍,便將那人打飛。


    “若是覺得本尊現在瞎眼了好欺負,那你們想錯了。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睜眼的,才是強者。”


    季修竹說完,便一手拄著竹竿探路,一手將那個被舉起來的看守提著緩緩朝夢棲閣中去。


    那個被打翻在地的看守見季修竹來勢洶洶,便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回閣中搖人。


    “快快快!有人殺進來了!額啊!”


    看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季修竹一個閃身近前,一腳踹到那人後背,將那人踹至牆上,嵌入牆中。


    閣中眾人見有人鬧事,便紛紛舉起手中武器,將季修竹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陣清風徐來,將季修竹的蒙眼黑布尾端和季修竹的發絲一同吹起。


    發絲洋洋灑灑拍打著季修竹的臉頰,黑布帶也如同水波一般,給平靜的湖麵增添色彩,也似在替季修竹即將開打而提前喝彩。


    季修竹臉頰微動,清晰地下顎線也對著臉頰的動作而顯得越發的誘人。


    縱使季修竹此刻身陷包圍,但她臉上卻毫無懼色,相反的,她還有些興奮。


    雖說靠實力欺負這些小蝦米,算不上什麽真君子。


    可她季修竹隻是個小女子,大道理她也懂,但有一點,道理是講給有道德的人聽的。


    而她定義的有道德之人,一種是比她實力強,她打不過的。而另一種,則是她打心裏麵尊敬的。


    很顯然,眼前眾人,皆不是她定義的道德之人。


    既是一群沒有道德之人,妄想同他們講道理,無異於浪費口舌的同時,做些與虎謀皮之事。


    季修竹唇瓣輕啟,拄著竹竿,中氣十足道:“本尊再說最後一次,交出本尊弟子,本尊可對爾等從輕發落。如若不然……”


    季修竹說著, 周身氣勢瞬間迸發,上位者的氣息一躍而出,季修竹將手中被自己鉗住脖子之人一甩,便送那人同先前那位一起,鑲嵌進了牆中。


    “他的下場,便是在場諸位的下場。”


    季修竹語氣平淡,看不出半點情緒,卻叫在場眾人不寒而栗。


    眾人見狀,麵麵相覷。


    可相視完後,一言不發之際,皆是默契的舉著手中武器紛紛朝著季修竹襲來。


    季修竹早料到他們會如此,所以麵上極為平淡。隻見她輕輕揮動竹竿,猶如舞蹈般優雅地抵擋著敵人襲來的攻擊。


    一時間,刀劍與竹竿碰撞的聲音響起,一聲聲竹爆籟籟作響。


    圍攻者們雖說是被竹竿打中,但卻像是撞車一般,由有千斤之力襲來。


    他們被季修竹一一打倒在地,肋骨也好像斷裂了三四根,縱使艱難爬起,內裏傳來的痛感,也讓他們再次倒下,難爬起來。


    圍攻者們驚訝地發現,他們的攻擊幾乎無法觸及季修竹的身體。她的動作迅速而準確,每一次揮舞竹竿都帶著淩厲的氣勢。


    讓他們更加驚訝的是,季修竹並沒有使用半點靈力,就能將他們輕鬆打倒。


    要知道,能入夢棲閣者,皆是元嬰之上的大能。


    如今看來,這群元嬰及其以上的修士,皆被季修竹不費絲毫靈力的打倒在地,簡直就是千古奇聞。


    他們看到季修竹那從容不迫的表情,一時間都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怎麽,諸位怕了?也罷,既然諸位不願意交出本尊弟子,那本尊便自己去找。但是,在這之前,還請諸位,赴死!”


    眾人聞言,一陣唏噓。


    因為季修竹語氣溫和平淡,可說出來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許是求生的欲望作祟,那群原本還在懼怕季修竹,不敢上前的眾人,在聽到季修竹請他們赴死之後,便又紛紛提起勁頭,舉起武器砍向季修竹。


    季修竹聽到動靜,隻是輕輕一笑。


    突然,隻見她身形一閃,便瞬間騰空。她手中的竹竿也瞬間如同閃電一般穿梭於人群之中,精準地擊中每個敵人的要害。


    眨眼間,數名圍攻者倒地不起。


    季修竹本想著下殺手,可轉念一想,都殺了的話,就不知道琴嵐下落了。


    於是,她張開手掌,將竹竿召回,然後提著竹竿指著剩下的人。


    “你們也看見了,本尊就是這般不講理的。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不告知本尊弟子下落,你們都得死!”


    剩餘的人驚恐地看著季修竹,他們開始意識到這位盲人高手的實力遠超他們的想象。


    於是,便有一人壯著膽子上前,大喊道:“你弟子是誰我們都不知道,如何告知!”


    季修竹一愣,對吼,她還沒告知琴嵐長相,這群人就算是知道,也無從告知啊!


    這下尷尬了,就好像是你抓了一個俘虜,什麽都還沒問,就一個勁的幹人家,完了還一直問人家說不說。


    這人家都不知道你要問什麽,這說不說的,人家就算是想說,也無從說起啊!


    想到這裏,季修竹瞬間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隨後,便一揮手,琴嵐的影像便瞬間出現在了夢棲閣的任務榜單前。


    “畫麵中人,便是本尊弟子。若是見過,煩請告知。若是知情不報者,本尊不敢保證,諸位能活著從我這竹竿底下生還。”


    餘下眾人本就忌憚季修竹,如今季修竹這般說,大家紛紛看著琴嵐的畫麵,不停地在腦中搜尋,生怕怠慢一步,自己就是那竿下亡魂。


    不一會,有個眼尖的修士率先開了口:“這個小公子,我見過!半炷香前,我見三長老將他帶去了大長老的房內!”


    季修竹聞言,瞬間將那黑袍人畫麵調出,一閃身來到那說話的修士麵前,揪著他的衣領道:“你說的三長老,可是此人?”


    那修士抬頭一看,急忙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就是他!三長老駝背,錯不了!”


    季修竹將那人一把摔倒地上,然後嘴角輕瞥,似在強忍怒火。


    “你們大長老是誰,此人現在何處?”


    修士見季修竹咬牙切齒,絲毫不敢隱瞞,急忙磕頭道:“不敢欺瞞,大長老名喚牧夭,是一年前被調來此的。大長老的房間,就在本閣後山,水榭處。”


    季修竹一聽牧夭名字,瞬間後槽牙一緊。


    “好你個牧夭,死性不改,竟還惦記本尊徒兒!”說著,隻見季修竹竹竿往那修士頭上一敲,隱忍道,“帶路!”


    而這邊,


    琴嵐被那黑袍人帶到牧夭房內後,便被牧夭扒光了衣服,扔到了浴池之中。


    此時的牧夭,早已沒了往日正派的模樣,反而是梳了個蛇髻,一對遠山黛的眉,再配上一張烈焰紅唇,簡直把“妖女”二字刻在了臉上。


    牧夭手中端著酒杯,輕飲著。


    時不時地,手掌還不老實,在琴嵐的胸口處來回撫摸。


    若說之前的琴嵐隻是一副骨瘦如柴的平板樣,那此刻琴嵐的身材,絕對是眾多女性的心尖寵。


    隻見他胸肌結實,就連腹部也有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著實令人驚豔。


    唯一不足的,便是此刻的琴嵐正處於昏迷之中,沒有一點可以活躍氣氛的樣子。


    牧夭將杯中酒飲完,便將酒杯放在浴池沿上,自己則是將頭輕輕的靠在了琴嵐胸膛前。


    一邊靠著,一邊還嘴裏呢喃:“小子,你可讓本宮想的好苦啊。本宮等了好久,總算是逮到機會了。你這符靈之體,本宮今日可要好好享用了。誰來,也別想打擾!”


    說完,她便在琴嵐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然後,慢慢的,她將自己的吻移向琴嵐脖頸處。


    緊接著,隻見她眼中紅光一閃,嘴中瞬間出現一對如同吸血鬼般的牙齒。


    她朝後輕輕一仰,借力就要朝琴嵐脖子處咬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季修竹拄著竹竿,一個閃身,大拇指和食指發力,便捏住了牧夭下巴。


    然後由於沒刹住車,便抓著牧夭直直的衝出好幾米,直到牧夭撞到水池外的是柱子上,兩人才停下。


    牧夭好事被打擾,本就一肚子氣。


    而且來人速度之快,讓她撞到柱子上,她就更來氣。


    於是,調動周身靈力,便打算對來人動手。


    可當她嘴巴裏的牙齒冒尖,準備朝季修竹虎口處咬去時,季修竹耳朵一動,變捏狀為手掌,對著牧夭嘴巴一拍,牧夭那兩顆尖牙瞬間便被季修竹一掌拍落。


    牧夭一陣吃痛,紅著眼睛便對季修竹就是一掌,季修竹鼻尖一動,身子一側,向後退了幾步,牧夭的攻擊就落了個空。


    季修竹站穩身子後,鼻尖又動了動,隨即便一臉嫌棄的捂住了鼻子。


    “牧宗主,多年不見,你這口氣變大了不少。”


    牧夭聽到這個聲音,瞬間一愣,那猩紅的雙眼瞬間恢複明亮,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季修竹。


    “季修竹?你不是應該在城主府嗎?你是怎麽找到本宮的!”


    季修竹一手拄著竹竿,一手捏著鼻子,嘖嘖道:“這麽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豬腦子啊。本尊是沒長嘴,不會問嗎?難怪本尊眼睛剛瞎,這柳含煙就知道了,原來是你們夢棲閣在搞鬼。”


    牧夭卻是滿臉不屑,抬手一抹,就擦掉了牙齦往外冒的血漬。


    “是又怎麽樣!季修竹,本宮現在可是夢棲閣之人,如今本座可是在主君的幫助下,進入了煉虛境初期,你一個小小的化神……”


    “哦,煉虛境,很了不起呢。”


    牧夭話沒說完,就見季修竹壓不住嘴角的微笑,釋放了周身威壓。


    “你你你!你居然!你居然登臨大乘!這才多久,你!”


    牧夭見到季修竹周身的威壓,瞬間變得語無倫次了起來。


    先前原本還囂張的氣焰,瞬間在看到季修竹的威壓後,漸漸收斂。


    “那個,季,季宗主,有話好說。我想,我可以解釋的,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牧夭說著, 聲音越來越小,險些聽不見。


    “嘖,大意了,本尊威壓放早了。”


    說著,季修竹拄著竹竿,一步一頓的走到牧夭身前,隨後抬手捏住了牧夭的下巴。


    “牧夭,本尊之前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本尊曾將你視為好友,可你卻一直在算計本尊。”


    牧夭聽著季修竹的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雖說此時季修竹的眼睛上蒙住了一條黑布,可她卻能清晰地感知到,此刻季修竹眼睛裏,滿是殺意。


    “季宗主,你聽我解釋啊!我,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的,我……”


    季修竹聞言,瞬間來了興趣,於是便一把將牧夭推入水池中。


    她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牧夭,嘴角掛著一個瘮人的微笑道:“那你且說說看,你怎麽個迫不得已法。說得本尊高興了,本尊便放了你。”


    牧夭猝不及防的被季修竹扔進浴池,不由得嗆了口水,等她自浴池中站定身子時,忍不住一個勁的咳嗽。


    季修竹則是懶得管她,而是摸索著來到琴嵐跟前,將他從浴池中拖到浴池外。


    她在琴嵐身上不停地摸索著,想要確定琴嵐身上有沒有傷。


    就當她的手確認到琴嵐小腹,準備要摸到下一步時,手腕卻被一個濕漉漉的手一把抓住。


    “師尊,你要做什麽?”


    琴嵐才醒,身上因為毒氣依舊疲軟,說話也有氣無力。


    但是當他感覺到有東西在他身上遊走,快要到重要部位時,他才拚盡最後一絲氣力製止。


    可當他睜眼看清那雙遊走於他身上的手是季修竹的手時,竟還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一陣失落。


    早知道是師尊,他就晚點再睜眼了。


    季修竹卻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季修竹便將他扶著坐起。


    “太好了,你沒事。你可擔心死為師了,若是為師再晚一會,你就成她人口中之食了。”


    說著,季修竹便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塊毯子,將琴嵐整個人裹住。


    她摸索著拍了拍琴嵐的頭道:“乖啊,你在這好好待著,為師要去找那妖女算賬。”


    琴嵐雖說渾身無力,但還是抬頭朝季修竹說了一聲:“師尊,小心些。”


    季修竹不言,隻是笑了笑,然後輕輕拍了拍琴嵐的頭。


    隨後,等她背對琴嵐,麵向牧夭之時,溫柔早已不在,繼而換上的是一種失心瘋般的狠厲。


    季修竹拄著竹竿,緩緩地在浴池邊沿坐下,然後抬手捏了捏牧夭的下巴道:“牧宗主,總該是緩和好了吧,那不如咱們好好談談,牧宗主是如何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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