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


    他語氣一頓,似困惑。


    這不是裝的。


    他是真的理解不了。


    “她為何不讓孤前去求情?”


    隻要他願意,這天下,就沒有人能為難慕凝,包括端漠皇。


    雖然,慕凝求他,他也不一定會答應。


    周承猜測:“事情因她而起,皇嫂定然是怕讓皇兄為難。京城裏的女子有幾個能比她還敢做敢當,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這話,說的周瀾亦挑了挑眉。


    他也覺得,慕凝看著好欺負,但比誰都還果敢。


    周瀾亦沒讓他送,上了馬車,寂七駕馬,朝澄園那邊趕。一回澄園,他就去了書房。


    不到半炷香,就有人從外麵闖了進來。


    “殿下怎麽讓慕小姐進宮了?”


    蒙時:“皇上冷下臉來,我都怵的慌,何況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他很操心,得知此事就心下難安。


    故,他對著斜靠在貴妃榻的男人道試探道:“殿下要是不放心,不如去皇宮瞧瞧?”


    周瀾亦頭都沒抬:“你哪隻眼瞧見孤擔心了?”


    不似人前的偽裝,此時的他冷冰冰的,疏離感讓人望而生畏。


    “路是她自己選的,若是沒本事承擔後果,難道還想著孤給她兜底?”


    “出了事,就讓孤出麵,你當孤很閑?”


    蒙時一愣:“可殿下在衙門說過……”


    不等他說完,就被一陣譏諷的笑聲打斷。


    男人的語氣輕飄飄的,總讓人落不到實地:“孤是什麽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要是她連父皇都對付不了,哪裏配當孤的太子妃?”


    蒙時:……


    慕凝到底造了什麽孽,攤上你這麽一個混蛋!


    虧的他以為,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周瀾亦對慕凝是上心的。


    也是,他這種人自己的命都不當回事,何況別人。


    男人涼薄狠厲,說的話讓人渾身發寒:“還不滾出去?”


    蒙時滾了。


    他抓耳撓腮的特別難受。


    一出去,就撞上了喜公公。


    喜公公手裏端著茶,險些被撞翻。


    他眼珠子一轉:“殿下怎麽說?宮裏這會兒都沒傳出消息,實在讓人不放心啊。”


    蒙時想說,殿下沒有心!


    可對上喜公公的眼神,倒嘴的話又咽了下去,他大爺的,還要維持周瀾亦的人設。


    “殿下隻會比你更不放心。隻是殿下走後,慕小姐總要獨當一麵的。即便不舍得可也沒有辦法,你說是吧。”


    喜公公長籲短歎。


    他明白,宮裏是吃骨頭的地兒,一時不慎,就是萬底深淵。他能護慕凝一時,可護不了她一世。


    殿下這是在放手,讓慕凝自己羽翼豐滿。


    喜公公為愛情而感動。


    他抹了一把淚眼,走進去。送去沏好的茶。


    周瀾亦接過來,喝了一口。蹙眉。


    “涼了。”


    喜公公連忙道:“奴才重新沏。”


    等他再回來,周瀾亦又喝了一口。


    “煮的時間太長了。”


    喜公公:……


    您今天有點挑剔。


    他任勞任怨重新煮茶。


    可這次,周瀾亦看都不看了。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喜公公訕笑:“老奴泡茶的手藝比不得慕小姐。”


    周瀾亦後知後覺。


    原來是人不對。


    他微微蹙眉。


    喜公公正琢磨著要不要在泡一次,就見周瀾亦突然起身朝外而去。


    “殿下這是去哪兒?您這才回來不久!”


    周瀾亦:“把人捉回來。”


    泡茶。


    ————


    禦書房內,瓷器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慕凝進去後,呼吸下意識放輕,她走的很小心,繞過碎片。不敢去看龍椅上坐著的人。


    端漠皇死死的看著她。


    “跪下!”


    慕凝撩起衣擺,跪下。


    “民女知罪。”


    端漠皇都要氣笑了。


    知罪?


    她哪裏有半點知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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