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


    他抬頭去看他,神色是琢磨不透的鬱悶:“你可真有出息。回來別說沒提半個字,還要去剝核桃。手是不想要了?”


    慕凝走過來。


    因為周瀾亦老愛在地上踩的毛病,他的屋子被奴才打掃的一塵不染。


    小姑娘學著他,也在地上坐下。


    “沒什麽好說的。”


    慕凝也不委屈,她甚至眨眨眼,狡黠之餘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在顧太傅麵前挑撥離間了。”


    這時候的慈寧宮,還有她的一份功勞呢。


    就這樣?


    你也好意思得意?


    周瀾亦懨懨心想,沒事,反正寂七出發了。


    “我還是頭一次瞧見這麽大的珠子。”


    慕凝突然指著地上比她拳頭還大的珠子道。


    好漂亮。


    她剛要碰,又念著手上的藥油,連忙縮了回來。


    周瀾亦繼續翻找著,聞言隨意看了一眼。


    “東海珍珠,孤十三歲那年,下海親自去撈的。”


    “那這個呢?”


    慕凝又指著邊上黑漆漆的形狀古怪的一團。


    當然是殺人的武器了。


    還是周瀾亦親手做的。


    是他照著殘缺的古籍反複推敲琢磨出來的。他頭一次接觸,做著實在費勁,這雙手殺人利索,可碰這些活卻十分笨拙。


    材料是最好的,周瀾亦又隻求效果,所以樣貌實在欠缺,但隻要按下一處,就能射出毒針。殺人於無形。


    說起這個,周瀾亦還挺得意的。


    他正要用很不經意道口吻炫耀。


    “好醜。”


    慕凝皺眉:“看著還髒兮兮的。”


    “凹凹凸凸一點也不光滑,實在難看。”


    “殿下怎麽把這種不能入眼的物件和東海珍珠收藏在放一起?”


    她心疼珍珠。


    周瀾亦頓時荒謬的看向她,嘴裏的笑意逐漸拉平。


    “你再說一次?”


    要知道他當時費盡心思去撈珠子就是為了給他的寶貝當陪襯的。可惜珠子太小,還沒他的腦袋大,年紀尚淺的周瀾亦一度認為是委屈了射針。


    慕凝乖巧的繼續張嘴。下一秒卻被周瀾亦死死捂住


    “唔。”


    周瀾亦費解:“你怎麽半點鑒賞能力都沒有!”


    肯定是和慕衍待在一起,見識太少了。


    想到答案,周瀾亦愈發看不上慕衍。


    不就是會些手藝活麽。


    除了好看,會討女子歡心,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若他會雕刻,幹的第一件事就是邵陽藏著人偶給扔了。換新的!!!


    聽他這話,好似此物多了不起似的,慕凝陷入了沉靜。她努力去看地上那一坨。可實在有礙觀瞻。


    小姑娘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周瀾亦也總算找到了他想要的。轉頭見她仇大苦深的的模樣,火氣憋在心口,他冷著臉將射針一收。


    小氣的不給看了。


    再一言不發,將找來的紗布纏到她手上。包紮的手法熟練。


    慕凝見狀心裏一暖。


    的確,她的手黏膩膩的如果不纏紗布,碰什麽都不方便。


    她又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今日發生的種種,對慕凝而言,格外古怪。


    “殿下。”


    小姑娘聲音又輕又軟:“我先前甚少出門,但聽哥哥說過,太後在幾個皇子裏頭獨獨對周煜更為偏疼愛些。她對宮裏的公主們都還算慈愛,尤其是嫡出的長公主。可見她是重嫡庶的,但為何這般待殿下?”


    周瀾亦語氣平淡:“孤八字同她相克。”


    “不對。”


    小姑娘慎重的搖頭。


    “太後應當不信神佛的。”


    “我今兒過去,太後摔了茶盞時,手裏的佛珠掉落,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還是嬤嬤去撿的。若是供奉敬重神明,絕對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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