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皇兄出不出事,他們的目的都達到了。”


    周瀾亦死了,京城必定大亂,周瀾亦沒死,也足夠讓所有人心驚膽戰。


    周煜說:“三年前慕衍回來那次,也是前朝餘孽作惡。”


    端漠皇點頭。


    “朕會繼續追蹤這些餘孽,全都絞殺,絕不放過。”


    從黑衣死士,跳到了絞殺前朝餘孽。


    周瀾亦眼底暗色洶湧。之前慕衍出事,就說是前朝餘孽作亂,他出事給出的解釋也是前朝餘孽。


    卷宗什麽的,隻要帝王願意,造假也是簡單的。隻是他嘴裏的前朝餘孽也挺無辜。


    周瀾亦沒接卷宗:“原來如此,卷宗便不用看了,尚書查案,孤自然是信得過的。”


    說著,他站不穩的身子晃了晃。


    端漠皇見狀騰一下站起來。


    “望父皇見諒,兒臣實在困倦的厲害。”


    “來人,扶太子去偏殿歇息。”


    “不了,於禮不合。”


    知道他注重規矩禮數,該說的也說了,端漠皇便讓佟公公把人送回去。


    周煜問:“父皇,那我表哥熹洄……”


    端漠皇才不關心熹洄的死因,他看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溫聲道:“熹公子的案情暫時還未有進展。”


    周煜沒想到跑了個空,可他認準了,熹洄也是前朝餘孽害的!


    他沒多留,很快退下。


    一走出禦書房,就看見外頭跪著淮南侯,周煜沉眼,直接離開。


    禦書房內傳來帝王疲憊的聲音。


    “你說,太子信了嗎?”


    “殿下……大智若愚。”


    “是啊,他一向聰明。怎麽可能猜不到。不過是明白朕……,算了,你也退下吧。”


    “是,臣告退。”


    禦書房的人全部都走了。


    最後隻留下端漠皇一人。


    他沒見淮南侯,而是走到窗口處,負手而立,周身氣息壓抑。


    也不知過了多久,殿內傳來腳步聲。


    端漠皇沒回頭,但也猜出了來人。


    他冷冷道:“沒有下次。”


    “你要是繼續傷太子分毫,朕也絕不會再保你!”


    ————


    天兒變暖和了。


    涼亭處,慕凝還未醒。


    酒勁上來,她的小臉變得酡紅,格外明豔。


    周瀾亦過來時,她還保持靠著柱子的姿勢。


    他脫下披風,把人裹住免得受涼。倒是沒法把她抱回去,周瀾亦隻能把她喊醒。


    “醒醒,回去再睡。”


    慕凝頭暈暈沉沉的,很不舒服。她懵懵的睜開眼睛。


    周瀾亦哪裏想到她不能喝。突然又好氣又好笑。怕她站不穩,就伸手去扶她的腰。


    出宮到底費時間,他的確撐不下去了。便打算把人帶去離這裏很近的東宮歇息。


    “走了。”


    “我不想走,我想睡。”


    “回東宮再睡。”


    小姑娘不舒服的靠在他身上,突然來了一句:“你別摸我臉。”


    周瀾亦一頓,氣笑了。


    “誣賴孤?往下看。”


    慕凝聽話的垂下腦袋。


    “你腰上是什麽?”


    她甕聲甕氣:“手。”


    “誰的?”


    “你的。”


    周瀾亦:“站好了,孤牽你走。”


    她卻沒應,皺了皺眉,握住周瀾亦的食指,然後往自己臉上蹭了蹭。又往唇上蹭了蹭。


    是溫熱的。


    好像不對。


    周瀾亦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麽,畢竟是個醉鬼,沒有發酒瘋。


    周瀾亦拉著她往外走,誰曾想小姑娘腳下一軟,有些站不穩的的朝周瀾亦的方向倒去。


    他不妨,這時候的他是最虛弱的,被小姑娘撞的趔趄,後腰抵在裏石桌上,疼的他‘嘶’了一聲。


    他還沒說什麽,就見小姑娘知道犯了錯心虛的低著頭不說話。


    周瀾亦看她慫的模樣,沒好氣笑了一聲。


    “又不罵你。”


    “能走嗎,不能走話,孤讓人抬步輦來。”


    小姑娘看他:“你呢?”


    “孤不坐。”


    他不坐,慕凝自然不會坐。


    “我能走的。”


    見他不說話,小姑娘證明自己,鼓著腮幫子慢吞吞的走出台階。


    走的有些歪。


    像是小孩子學走路那樣。


    周瀾亦好整以暇的跟在後麵,看她笨拙的模樣,他甚至覺得自己都不困了。


    每當慕凝走偏,要撞上宮道兩側的樹時,他就伸手,把她撥正方向。


    誰知道她還挺不樂意,扭過頭來衝他道:“你影響到我了。”


    周瀾亦懶洋洋的接話:“那孤給你賠個罪?”


    慕凝醉醺醺的看著眼前人。她的大腦已經徹底被酒精麻痹了,眼前三疊人影,有些分辨不出來,便吃力的湊近去看。


    周瀾亦看著她突然走回來,沉默了一下。


    “怎麽?”


    話音剛落,慕凝貼近,鼻尖懟到鼻尖。


    她語氣軟綿綿的:“我看看你是誰?”


    沒認出人,還敢貼那麽近!都要親上來了!


    他變得格外冷漠:“哦,看清了嗎?”


    慕凝重重點了點頭,眼前的男人病殃殃的,她又想到了先前被此人使喚的團團轉時,周瀾亦展現出來的嬌氣。


    她口齒有些不清。


    “周……”


    周瀾亦有些意外。


    他以為慕凝要說他的名字。小姑娘還沒這樣喊過他。


    就聽她哼了哼,口齒不清軟綿綿的道:“周……”


    “周!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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