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慕凝暈暈乎乎的,她低頭分辨了一下左右後,很固執的轉回去。


    “我最會認方向了。”


    所以。


    她乖乖的衝他笑:“左。”


    周瀾亦真的服了。他抑製不住的大笑。笑的肩膀都止不住的一抽一抽。甚至連在禦書房時的陰霾都消散不少。


    他記得,上回楚哲成在楚王生辰那日喝的酩酊大醉,暈頭轉向的的要回房歇息,見他走的穩當,所有人也沒就在意,任由他去。


    誰知道楚哲成繞著楚王府轉了又轉,然後出了門,心滿意足的躺在街上睡了。


    周瀾亦當時就覺得楚哲成蠢。清醒時蠢,醉酒時更蠢。


    現在看慕凝這樣,周瀾亦覺得她……怪可愛的。


    可見瘋批也會雙標。


    周瀾亦沒有冷嘲熱諷,等笑夠了,也沒和一個酒鬼分辨左右對錯,甚至很好脾氣的‘自我’糾正道。


    “是孤說錯了,往右走。”


    慕凝脾氣軟,喝醉後更軟。她當然不可能計較周瀾亦的過失,慢吞吞的轉回去。繼續走的搖搖晃晃。


    等到了東宮地界,慕凝就無需周瀾亦指路了。


    偌大的東宮,她其實並未各處都走遍,可之前剛定親時,她卻是經常去周瀾亦屋裏給他抄寫佛經的。


    去主殿的路,她走了不知多少遍,已然熟記於心。


    所以,等進了東宮,她便輕車熟路的沿著假山走,可能是先前岔路口都要停下來看周瀾亦,她覺得沒麵子。


    這會兒為了展現她不是路癡,小姑娘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卻不忘時不時轉頭看一眼身後的人。


    像是看他會不會跟丟。


    周瀾亦正和寂七說話。


    “你去熹貴妃那裏跑一趟。”


    周瀾亦好脾氣道:“孤記得熹貴妃整日大魚大肉的伺候著,養的那隻貓肥的像個球,曾抓傷過不少宮妃,爪子尖利凶悍的很。”


    他語氣輕蔑:“那種肥胖子,也配叫嬌嬌嗎?”


    他叫這個了,那肥貓就該改名。


    有些事是不能講究先來後到的。


    說著,他揮了揮手,讓寂七下去辦事後,繼續慢條斯理的跟在小姑娘身後。


    而這時,慕凝突然撒腿小跑了起來,周瀾亦也不知她突然間亢奮什麽,他……追的還挺吃力。


    好在,她一路顛顛撞撞,倒沒讓自己磕了碰了。


    等周瀾亦額間冒著冷汗,唇色白的刺眼追上時,她已經在主殿坐下了。


    東宮的伺候的宮婢正圍著小姑娘伺候,有喂醒酒湯的,有用帕子給她擦拭的,更有在一旁變著花樣誇她的。


    她真是會享受,一相對比,周瀾亦很狼狽。


    “都退下。”


    一聲令下,宮婢齊齊離開。


    人一走,周瀾亦來到她身側,去解她的外衫,把人按到床榻前坐下。


    慕凝扭了扭身子,手裏捏著幾顆糖,打開包紙,往自己嘴裏塞了一顆。


    “我這會兒不困了。”


    周瀾亦仿若未聞,彎下身子褪去她的繡花鞋。


    “不,你困。”


    “我不困。”


    他的語氣平靜無波:“你困。”


    小姑娘爬到床上,用被子蓋好自己,乖乖躺好:“嗯,我困。”


    周瀾亦褪去外衫,也跟著躺進來。


    不等他去攬人,慕凝已經習慣的滾到他懷裏。軟軟的問。


    “嬌嬌,我們今日還出宮嗎?”


    周瀾亦闔眼,語氣低低,倒也願意搭理他:“你想出宮?”


    她卻答非所問。


    “我還沒去見母後呢?”


    “那就睡醒去見。”


    “我們什麽時候吃晚膳?”


    周瀾亦眼裏都是紅血絲,說話都費勁,性格最惡劣的人這會兒脾氣卻好到了極致:“餓了?”


    懷裏的人搖搖頭。


    “嬌嬌。”


    周瀾亦愉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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