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瀾亦搖頭。


    “依著祖訓,每年春獵,帝王和儲君都得在場,兒子前三年都在邊境,回不得,如今回來了,自然也該前往的。”


    皇後蹙眉,可也清楚,周瀾亦一向重規矩。


    隻好退一步道:“行,吾不攔你。”


    兩人陪皇後說了會兒話後,又不得不去慈寧宮。


    畢竟這次進宮,若不去看望太後,是說不過去的。


    慕凝挺不情願的。


    不過,她覺得這次過去一定會撲空,太後隻怕不願意見她們。


    周瀾亦是興奮的。


    她的確想看死老太婆出糗。


    慈寧宮,太後已經蒼老的不行。


    “不見不見!誰來了也不見!”


    傳話的嬤嬤頂著壓力道:“殿下說,他心疼您,就在外麵站著等。”


    “那就讓他站著!”


    “可若是殿下又暈了,隻怕顧太傅那邊……”


    嬤嬤為難:“殿下還說了,如果娘娘您不方便,隔著一扇門,他問安也是行的。”


    看看,瘋批把自己的姿態擺的多低啊。


    可太後煩都煩死了!


    “老奴覺得,您還是露個麵才好,一次兩次不見,也就罷了,可若是回回來,您都不見,隻怕說不過去,再說老奴打聽了,殿下準備出宮了,他以後也沒法來礙您的眼。不如您就忍一忍,權當吃個虧,免得不見他,他要是突然改了主意準備在東宮住下,日日過來,那您才是真的頭疼。”


    慕凝捏著帕子,終於等到慈寧宮的門被打開,太後將冷冷站在那裏。


    周瀾亦正要拉著小姑娘向太後行大禮,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動作一頓。


    “皇祖母,您的眼睛怎麽腫的像是核桃仁似的?”


    太後不想和他周旋:“人既見了,就走。”


    “皇祖母,您怎麽一瞧見我就哭了?”


    太後止不住的嘩嘩流眼淚,越想克製流的越凶。


    她也不想。


    而且,這不是簡單的想哭。


    她每次流眼淚的情緒總會被調動,可那些都是小毛病,頂多就是心裏空落落的,可這次悲傷的情緒將她徹底蔓延。


    她甚至突然想到了先皇在世,心裏眼裏都是那個短命的妃子,後來先皇死前的遺願竟然是和那個女人死同穴。


    太後很難過。


    她突然捂著帶著麵紗的臉泣不成聲。想質問先皇,為什麽!明明她才是正妻,為什麽先皇卻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周瀾亦病殃殃的氣人:“隻是還越哭越凶了,您是太後,身份尊貴,眼淚怎麽就這麽不值錢了呢。”


    慕凝實在沒想到會這樣。她很輕很輕的問周瀾亦。


    “皇祖母這是怎麽了?”


    周瀾亦有些不好意思,更像是吃驚。嗓音卻沒有故意壓低,他確保那個死老太婆能聽見。


    “可是因為見著多日不見的孫子,給感動的。”


    馬車搖搖晃晃,周瀾亦神清氣爽的出了宮。


    慕凝剛提出去看楚哲成的事,周瀾亦興致缺缺。


    他很忙的。


    小姑娘突然歎了一口氣。


    在周瀾亦懶懶散散看過去時,她將自己的煩惱說了出來。


    “我在找合適的時機找周煜還錢,這些年的賬,我算了又算,他欠咱們足有十萬兩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慕凝甚至沒見過這麽多的錢。


    別說還了,周煜怕是一時間,也拿不出來。


    “我便是跑去二皇子府要,他怕是都不願意認。”


    周瀾亦順著她的話:“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了,當初二皇子借錢可是從不打欠條畫押的。”


    好在每次喜公公都一筆一筆暗戳戳的記了下來。


    說到這裏,她看向周瀾亦的眼神都夾著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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