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抿了抿唇,也不知抱著什麽心情,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翻開。


    新翻的一頁,畫麵愈發露骨。惟妙惟肖。不是用手。


    是……


    她心尖一顫,大為震撼。不知為何,耳邊仿若響起顧少夫人曾說過的話。


    【您迫切想要子嗣,我是能理解的。】


    還有一句。


    【完事後,您用枕頭墊在身下……】


    這兩句話,她突然頓悟了。


    這份衝擊來的突然。


    更是猝不及防。


    慕凝到底還是個正兒八經沒經曆情事的姑娘,連忙把書放下,也不知抱著什麽心態,她用帕子用力擦了擦拿過書的手。


    完了,眼睛髒了,手……也髒了。


    周瀾亦是在一個時辰後醒的。


    醒來吐了幾口血。


    睡了一覺後,他的臉色明顯變好。


    他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看向慕凝。


    慕凝心中一凜:“我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對不起殿下。”


    “也不對,我是想說……”


    慕凝越說越錯。最後索性放棄,她氣餒的抿唇,垂下腦袋選擇低頭慢吞吞折紙。但她心思顯然不在這裏,因為……


    隨著周瀾亦靠近,她折到一半,一不小心就戳了個洞。


    周瀾亦以為她臉皮薄,在宣泄心中不滿。


    他脾氣很好:“吃點心嗎?”


    慕凝後知後覺搖頭。


    周瀾亦:“果子呢?孤給你剝?”


    她慢吞吞繼續搖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背著孤要和別人跑了。”


    周瀾亦身子往後一靠,手裏撿起幾顆核桃,稍一用力,隻聽哢哢響。


    慕凝:“殿下在恐嚇我?”


    是想告訴她,若生半點別的心思,她的小命就能和核桃一樣,碎了?


    周瀾亦挑出果肉,送到琉璃盤上。


    “多吃些。免得說什麽話都不過腦子。”


    周瀾亦:“不知道的還以為孤把你怎麽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還真有了點遊山玩水的意思。


    馬車駛入晉城,天色漸晚。


    可晉州街道外的燈籠全亮了起來,來往的路人不比白日少,可見熱鬧。


    馬車行在道路中,為了避免傷到人群,車速漸慢。


    慕凝稍稍撩開一處布簾,朝外頭看過去。


    “是去客棧嗎?”


    自然不是的。


    很快,馬車七拐八拐在一處三進室的宅子停下。


    慕凝知道周瀾亦是太子,身上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在晉州不過待兩日,這裏的地段不錯,價格隻怕不便宜,實在沒必要租房。”


    周瀾亦領著她進去。


    “大膽點猜。”


    慕凝:?


    “殿下名下的?”


    周瀾亦:“這倒不是。”


    周瀾亦語氣幽幽:“原先住在這裏的是晉州知府。”


    她茫然:“可我們來時,府上沒見一個人。”


    但這裏卻有人人生活的痕跡。


    不然,府邸內怎會花團錦簇,沒有半點衰敗之色?


    慕凝問:“知府呢?”


    喜公公歡喜道:“太子妃你不知,殿下要來晉州的消息已不是秘密,皇上特地修書一封,快馬加鞭讓知府好好款待。”


    “知府便連夜收拾出院子給咱們住下。”


    “然後自個兒帶著家裏的人搬出去了!也是,畢竟殿下住在他們府上,是他的榮幸。”


    “搬出去?”


    慕凝荒謬一瞬。


    “他們為何要搬出去?”


    “哪有客人住下,主子出去的道理?”


    周瀾亦語氣淡淡:“隻怕聽說孤喜靜。”


    他嗤笑一聲:“一個百姓父母官,倒是會阿諛奉承。”


    把家都讓出來了。


    這樣的人曲意逢迎,便是沒多大本事,隻怕都能在官場上遊刃有餘。


    慕凝擰眉,一下子不知說什麽才好。


    周瀾亦卻不覺得哪裏有不對。


    沒有風骨的人多了去了。


    有的人為了往上爬,連夫人都能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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