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沐陽那漫不經心的調笑話,溫似月拳頭都硬了,要是不加偽善值,現在沐陽和張文強已經在他麵前涼透了。


    聖母光環作為她的主要異能,感化率是很重要的東西,這兩個人還不值得她減少自己的感化率,且這麽久以來,她的友善值再也沒有增加過。


    顯然,想要增加友善值,並不是讓別人覺得你友善就好,得需要把人從苦難之中救贖出來。


    就像當初她救小月一樣。


    這時,王貴突然走到了溫似月和馮婷跟前,他手裏還拿著裝著水的塑料小杯子,說道:“我不愛喝水。”


    於是,他將自己塑料杯子裏的水,分別倒出了一些,三人杯子裏的水差不多齊平。


    溫似月:“謝謝。”


    很顯然,王貴這孩子還算不錯,沒有跟著那兩個男人學壞。


    這一場鬧劇很快就平息了,喝完最後一口水,溫似月看著正在給眾人製造風的王貴,她突然有些好奇馮婷的能力。


    馮婷裝作沒聽到一樣,低著頭也不說話。


    顯然是不想把自己的異能公之於眾。


    這時,沐陽笑看著馮婷,又對溫似月問:“你想知道她的異能嗎?”


    溫似月是好奇,但她覺得,沐陽並沒有一個為人答疑解惑的“熱心腸”。


    隻聽見一陣笑聲從兩個男人身上傳來,馮婷的頭低的更下去了,她仿佛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嚇得連肩膀都在輕微地顫抖。


    溫似月自然能看出馮婷的緊張情緒,雖然心裏實在是疑惑,她還是道:“沒興趣。”


    聽到這話,馮婷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沐陽卻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他反倒是很想告訴溫似月,隻是手一抬,張文強便明白了沐陽的意思,連王貴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緊張。


    王貴:“隊長,直接說就是了,別做給她看了。”


    “去去!”張文強惡狠狠的瞪了王貴一眼。


    王貴畢竟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張文強長得五大三粗,在力量上二人就十分懸殊。


    張文強從自己的褲腿上拔下一柄小刀,笑嗬嗬地遞給沐陽。


    隻見沐陽伸手接了過來,下一瞬,沐陽毫不顧忌的一刀紮進了自己的大腿裏!


    臥槽!


    溫似月顯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沐陽怎麽會突然發瘋自己紮自己?


    難道,分別的這些日子,沐陽已經成了一個奇怪癖好的變態?


    這一刀卯足了力氣,紮的很深,沐陽痛得額頭直冒冷汗,他瞪了一眼馮婷,“還不趕緊?”


    馮婷沒有說話,隻是聽話的站了起來,走到沐陽跟前兒,緩緩蹲了下去。


    隻見馮婷伸出自己的雙手,輕輕的覆蓋在沐陽傷處,溫似月就那麽看著,很快,十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沐陽腿上的血跡正在一點一點消失,他整個人露出了一臉暢快享受的神情。


    又一個治愈係的能力,就在溫似月以為馮婷隻是個普通的治愈係時,她忽然發現馮婷的大腿處正在流血。


    一開始,血液在黑色的褲子上並不明顯,直到滴落在地上。


    馮婷疼的整個雙手都在顫抖,但她不敢停下來,直到將沐陽的整個傷口都愈合,她才跌坐在了地上。


    不用任何人解釋,溫似月突然就明白了,馮婷的能力不是治愈,而是可以把轉化別人的傷到自己身上。


    這個能力,仿佛天生就是舍己為人的命。


    溫似月走過去把馮婷扶了起來,她質問沐陽:“讓隊伍多一個傷員,對隊伍有什麽好處?”


    “除了這個,她沒什麽用。”沐陽拍拍褲子站了起來,連看都沒看一眼馮婷,在他的心裏,從來都不曾把馮婷當人看。


    “放心,她的承受能力比你想象中還要厲害,就算是致命傷,到了她的身上也死不了。”沐陽笑著說道。


    溫似月不想理會沐陽,自顧自地扶著馮婷上車,將馮婷安置在車廂中坐著,她問:“車裏麵有傷藥和繃帶嗎?”


    馮婷搖了搖頭,顯然車裏是沒這些東西的,她道:“沒事的,我的傷好的要比普通人快……”


    馮婷的聲音有些虛弱,卻依舊對她的關心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在馮婷的眼睛裏,溫似月沒有找到任何怨恨的情緒,仿佛她已經習慣了。


    溫似月皺著眉開口:“你就這樣讓他們欺負你?”


    聞言,馮婷的笑容一滯,又匆匆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溫似月能明顯地感受到,馮婷低落的情緒有了些許波動,是怨恨,但卻很快被掩飾埋沒。


    果然,隻要是人,被欺負了又怎麽會沒有怨恨呢?


    馮婷低聲喃喃:“我……我本就是個沒用的人,如今能有些作用了,也挺好的。”


    “誰跟你說你沒用?”溫似月眉頭皺的更深了。


    溫似月還記得在讀書的時候,因為自己是個瘸子,被班上同學說她是班裏最沒用的人。


    那時她低落迷茫過,甚至於一度認同他們,覺得自己的確是個沒用的人。


    但當她看見舅舅為她做的飯,每天因為出攤子早出晚歸,她看見了舅舅為她流過的汗水,看見了生日時舅舅給她買的奶油蛋糕。


    那時她便明白,一個人有沒有用,不是由別人一句話決定的,哪怕身體上有缺陷,也有追求活的更好的權利。


    馮婷沒有說話,低著頭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她不知道怎麽和溫似月溝通,一個天生麗質的女人,又怎麽會懂她的苦難。


    她一出生,臉上的胎記就像詛咒一樣伴隨她一生,連生她的母親都嫌棄她醜陋,最後父母離婚,沒有一個人要她。


    她沒有選擇的權利,一輩子都沒有。


    “你這樣想,隻會被人欺負到死,成為你自己口中那個沒用的人。”


    溫似月語氣平淡,可偏偏是這種極為淡漠的語氣,讓馮婷已經死寂的心變得躁動。


    “我能怎麽辦……我……我隻是想活著,我想活著有錯嗎?”馮婷雙手緊緊捏著,在她的心底,沉寂著一股力量,這個力量一直被她反複壓抑著,永不能見天日。


    “你沒有錯。”溫似月從空間拿出了沙漠之鷹,她蹲在馮婷跟前,把沙漠之鷹遞了過去,“現在,你可以活得更好。”


    看見溫似月手裏的槍時,馮婷愣住了,她似乎沒有明白溫似月的意思,隻是有些驚訝,“他們給你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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