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鄭乾將要閉上雙眼的時刻,他眼角的餘光之中似乎劃過了什麽東西。


    那是一杆烏黑色的長槍,反射著耀眼的光澤。


    陽光下,長槍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破空向封禪台上直直刺去。


    那…居然是…!


    那隻是一個刹那,鄭乾便猛地認出了那杆烏槍。這天底下,又有哪一杆槍,能夠挾裹這沉重的嗚咽劈裂長空?!


    正在他驚疑的時刻,一名少年的身影突然擋在鄭乾的麵前。看那背影,好像似曾相識…


    而當那杆長槍破空而去的時候,人們才猛然間發現,長槍的盡頭並不是冷豔無雙的黑衣琴伎,而卻是剛剛昏倒在龍椅上的九五至尊…


    這是紫竹今天第一次露出了慌張的表情。他向一邊的琴伎驚吼著,情急之下叫出了她的名字。


    “曼珠沙華!”


    琴伎漠然回頭,冰冷的眼神仿佛刺入紫竹的心窩的一把利刃。


    國師的心髒在那一刻差點停止了跳動,不為空中的強襲,卻隻為那冷漠的驚鴻一瞥。


    曼珠沙華瞥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國師紫竹,連頭都沒有回。她隻是輕輕的伸指,仿佛在采摘一朵路邊的野花。


    於是,劈空破襲而來的夜梟槍,就這麽被硬生生拈在曼珠沙華的纖纖素指中,停下了。這時,四周圍的人才猛然間驚覺,那冰冷的槍鋒離陳斯的額頭,隻有短短一寸。


    不過看起來,曼珠沙華卻似乎並不是有意擋下這一擊的。她收回手,靜靜凝視著手中的這杆烏槍,顰眉輕瞥,仿佛若有所思。從她的表情上看,就好像隻是隨手取了身邊的一樣事物來觀瞧,而是否保住了陳斯一命,卻與她毫不相關。


    “少…少爺…?!”封禪台下,鄭乾早已來不及剛才發生的驚變。他忍著身上的重傷,驚呼出聲。


    黑衣少年的背影仍舊站定在那裏,恍惚間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還是我曹家的人麽?”


    聽了這問話鄭乾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堅定的答道:“鄭乾死亦曹鬼!”


    “那就快滾!”曹雲卻忽然間破罵出口:“死在這裏,算什麽英雄好漢!丟盡吾輩的人!”


    “少…少…少主…”鄭乾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稱呼已經悄悄發生了改變。


    “這算什麽?飛蛾撲火?!我曹家如何出了你等蠢才!你們一個個都死了,又哪裏來的不滅虎魂!”


    曹雲仍舊背對著身子,遙遙隔在琴伎和滿身血汙的鄭乾的中間。


    “嗬嗬嗬…哈哈哈…”


    鄭乾忽然大笑起來:“少主!鄭乾確實錯了!鄭乾不應該做出如此魯莽之事!鄭乾愧對虎魂二字!不過…”


    說著,鄭乾掙紮著便要從地上爬起來:“如果此刻拋下少主斷後,而自己卻獨自求生…”


    “我就不配叫鄭天合!”


    鄭乾的話音未落,一旁卻傳來一聲憤怒的喝罵:


    “你們兩個豬!尤其是你!”


    大吼出聲的,居然是韓冰。而他手指的方向,卻正是鄭乾。


    “活死人連槍都不要,好不容易爭取到點時間,都膩歪在這兒了!”


    氣急敗壞的韓冰狠狠的朝二人身上踹了一腳。


    “都啥時候了還給大爺我裝大瓣兒蒜!你沒看見那女魔頭跟那杆槍對上眼了麽?不趁這個機會跑,還要蘑菇到啥時候?!趕緊扯呼!”


    聽了韓冰的叫罵,鄭乾和曹雲這才猛然間發現,封禪台上的琴聲就在剛才,不知為何停了。


    “曼珠沙華小姐!此刻正是捉拿刺客的大好時機,還請小姐能助紫竹一臂之力!”


    眾目睽睽之下,國師紫竹竟然對曼珠沙華一躬掃地。所有人,包括紫竹的親衛,都在國師的語氣第一次聽出了那種無法抑製的焦躁。他們甚至還在奇怪,穩操勝券的他們為何要對這台下的幾個刁民的捉拿如此急切?


    然而,隻有紫竹心裏清楚,這一杆突飛而來的夜梟槍,已經完完全全破了這個局。


    鄭乾算什麽?謝遙算什麽?虎將曹賁早已被誅天帝雷羿斬首,龍將秦天也已然命殞龍丘城。真正的龍心虎魂,早已隨著那個想盡方法折磨自己的誅天帝,消失在了曆史的塵埃中。鄭乾行刺的突然雖然也有些出乎紫竹的預料,可這一切畢竟逃不過他最後的王牌,曼珠沙華。待到“虎烈雙雄”最終也死在封禪台下,這天下的反抗之心也會終歸沉寂,而那個時候,掌控天下的那一天,就真正到來了。


    但是千算萬算,紫竹卻未曾想過一個人居然還活著。


    曹雲,曹賁之子,秦天之徒。在他的身上,居然同時傳承著龍虎的血脈。就算他曾經反抗過誅天帝雷羿,可所有人都不會不明白,那也隻是雷無傷自尋死路,自斷江山。雷羿的身亡並不能代表大嬴朝的毀滅。相反,青州大地上的所有人都在相信並且等待著,一個新的代表真正嬴朝的光明王的重生!


    本來,紫竹是想讓自己成為下一個光明王的。可此刻,曹雲的出現卻徹底將他的夢想擊的粉碎!


    那才是大嬴真正沒有倒下的旗幟,那才是光明王雷旭留下,最後的圖騰!


    若是不能及時將眼前的幾個人消滅,不僅僅是紫竹新樹的國威難立,更關鍵的是,他們日後所狂卷而來的風暴,將會席卷整個青州!


    一個人,如何能在中了血影凋零的重傷後還能活下來?!


    此刻,紫竹已經沒有時間去細想了,他隻是隱約感覺到,今天,將會是他斬草除根的最後一次機會。


    然而,他的手上僅僅隻有一張牌,一張最後的,卻難以控製的王牌。


    紫竹並不知道眼前女子的真正實力,這對於曾經執掌情報機密的燕州長老來說是非常罕見的事。他曾經問過陳斯,卻哪知夜屠魔的評價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哼,若是她躺在澡盆裏睡著了,本魔大概能有一兩成的把握勝她!”


    一名少女,在全身毫無遮攔,並且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早已叱吒風雲人人談之色變的夜屠魔偷襲,居然也才能有一兩成的勝算!!!


    紫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曾經動用所有的力量去調查她的一切,然而結果卻是空白。有人甚至傳言說她是從幽州大漠裏憑空出現的,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裏來,也沒有人知道她要到哪裏去。


    這名女子似乎有一個外號,“曼珠沙華”。這是已經是紫竹了解到的所有。


    若是此刻再不做決斷,紫竹的嬴朝有可能會迎來轉瞬即到的覆滅!


    不能再等了!


    一邊思索著,紫竹跺了跺腳,像是最終下定了什麽決心。他咬著牙,從身上髒兮兮的舊袍子裏掏出了一件物事。


    “嘻嘻嘻…小姐,您上眼。小姐托辦的事情,紫竹我費盡心機,總算是辦到了。如果我所料不差,這便是小姐…所求之物。”


    在眾人驚訝的神情中,紫竹一反往日猥瑣的常態,居然又是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在他的髒兮兮的右手上,此刻正托著一塊錦絲手帕。手帕的正中央,托著半顆毫不起眼的玉珠。


    如果此刻站在這裏的是一位商欒城的走馬商人,那麽他必定會以高價去收取那塊手帕,而絕非托在上麵的玉珠。手帕的質料是最為名貴的林州錦緞,出自頂尖的羽人織匠之手,在市場上甚至能叫到數兩黃金。而那半顆玉珠…嗬嗬,別說是半顆,就算是完好的一整顆,憑那玉珠的成色,也隻是數兩銀子便能買到的大街商品,有哪裏能值得過林州的緞錦?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是林州錦的手帕,在如此一名絕世高手的麵前,又談何珍惜?此刻,正是雙方角力的最後關頭,這場封禪大典的最後結局就掌握在這樣的一名女子手中。如此緊要關頭,這錦帕和玉珠,又能值得了什麽?


    沒有一個人能理解紫竹此刻行為的用意,可也從沒有一個人敢疑惑出聲。因為他們都從未見過他們的國師有如此莊重,更是因為曼珠沙華在見到那半顆玉珠的一刹那,便居然一下間變了神情。


    黑衣琴伎居然笑了,她的眉毛挑了挑,臉上居然多出了一份淡淡的欣喜。那如月的花容在這一刻如夢境般絢爛,傾國傾城。


    似乎,在他們的眼裏,那半顆破損的玉珠,能抵得過整個天下。


    “嘻嘻嘻…”忽然間,紫竹的怪笑又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他及時縮回了手,又迅速將那半顆玉珠層層包起。


    “小姐,您這些日來屈尊於此,紫竹心裏明白,小姐心裏惦記的便是為了此物。”說著紫竹眯起眼睛搖了搖頭:“不過,紫竹想要弄到這東西,也絕非易事。為了它,紫竹也差點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說著,他小綠豆眼珠一翻,在細小的眼眶裏麵悠來轉去:“嘻嘻,若是小姐此次能幫紫竹出手,這玉珠,就當作是給小姐的謝禮吧。”


    曼珠沙華仍舊沒有說話,可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表情又重新回歸冷漠,冰封萬裏之寒。


    她默默上下打量著紫竹,似乎正在心裏盤算是不是要讓這件事物消失在眼前。


    不過最終,她沒有這樣做。


    她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夜梟槍緩緩放下。


    遠處正在狂奔而逃的四人並不知道此刻台上發生的這一切,他們也並不知道此刻,曼珠沙華的手又重新放在了古琴之上。


    黑衣的琴伎摸著手中的夜梟槍,又抬眼向遠處狂奔而去四人看了看,仿佛思尋了一下,隨後便把它輕放在一旁,翩身跪坐在琴前。


    還是那一首《蝶夢月》。


    華美的音符從她纖長的指尖流出,回蕩在聽者的心間,頓時一片空靈。


    所有人都覺得心中一窒,刹那間被琴聲淹沒,腦中一片空白。甚至沒有人去驚呼,場中陡然出現的濃烈殺氣!


    那是數道音刃。


    音刃原本無形,卻隻是因為曼珠沙華覺得沒有必要認真。然而眼下,卻因為那半顆破珠,一切變得不同。


    風起,沙揚。


    音刃所引發的內勁,還沒及物,便已然在空氣中形成一個又一個黑色的音爆,有幾名早已躲遠的鐵甲軍,居然竟被這隔空的音爆炸昏在當場。


    琴伎卻仍舊輕輕撫著琴,空靈悠轉的琴音,嬌雅淑媚的身姿,冰清玉美的臉龐,柔滑纖細的素指。一切皆是那麽美幻,任誰都想象不到,和這些交融在一起生死殺機。


    韓冰,曹雲,鄭乾,紅石,在這一刻都放棄了逃跑,哪怕他們離突破士兵的保衛圈僅一步之遙。


    他們轉臉看過來。在他們的視界裏,天地開始變得扭曲,空氣稠的像是水,而琴音遙遠的仿佛隻是天邊的蚊吟,一切都讓人窒息,世間的一切仿佛都隻是幻境,一場虛夢。


    唯一真實的,隻有破空而來,奪命的音襲。


    不是他們不想跑,隻是因為這時,跑也沒有用了。


    天地間,陡然傳來一聲巨響,震徹天地。


    隨著這聲巨大的響動,琴聲卻突然間止歇了。


    人們還沒來得及回味剛才發生了什麽,有人卻驚叫著指著頭頂上方的天空。


    經過了一天的波折,此時的太陽早已開始西斜。當人們抬頭的時候,所有人卻都能驚奇的發現,眼下蔚藍色的天空中,竟然的飄揚著一些細小的“精靈”。那些“精靈”在天空中隨風飛舞著,打著轉,折射著五顏六色美麗的光彩。


    曼珠沙華也站起了身,她伸出雙手,讓那些細小的精靈輕輕飄落在手上。


    那些小東西涼涼的,隻是碰在手上的一瞬,便頃刻消失不見。


    那些,是一些細小而美麗的冰晶。


    在這冰晶肆意飛舞的世界裏,一個人擋在曹雲四人麵前。那是一名白衣公子,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小巧的白色折扇。


    “慕容瑾?!”


    韓冰不由得驚叫出聲。


    沒有人能看清,剛才一瞬間隔空在平地所綻放出的巨大冰蓮。更沒有人能看的清,當音刃強擊冰蓮之上所形成的巨大爆裂。最後,人們隻能看到冰蓮破碎之後,在天空中飛舞的無數冰晶。恍惚間,猶如一場六月裏的夢幻。


    “逃去吧,自由的朋友們,這裏有本公子。”


    慕容瑾的語氣仍舊不急不慢,臉上掛著那個迷人的微笑。


    終於,沒有人試圖在“地獄雪蓮”麵前爭這一口氣。曹雲,韓冰,鄭乾,拉上一旁手舞足蹈的紅石,終於衝開士兵的阻擋,破開人群,向西南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紫竹終於抓狂了,他不知道剛才那一道道音刃到底是如何被擋下的;他更不能理解剛才還痛下殺手的曼珠沙華,為何便突然對這漫天的冰晶發起了呆。他隻知道他即使動用了那半顆玉珠,也最終什麽也沒有換來。


    是的,既然曼珠沙華已經出手,那麽這玉珠便已經是她的了。想要跟她賴賬?紫竹還想再多做幾天國師。


    於是,在紫竹歇斯底裏的狂嘯中,鐵甲軍紛紛向那逃竄的四人追了下去。百姓們也急忙如潮水般的退去,無論是被鐵甲軍衝撞,還是被紫竹捉了收拾戰場的壯丁,都不是什麽好下場。


    於是,封禪台前陡然間變得開闊了許多。謝遙幹枯瘦小的屍體孤零零的留在八靈像的正中,天空中飄落的冰晶落在他的身上,沒有融化,仿佛塗上了一層青白的霜。


    ......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人們逃遠的那一刻,慕容瑾悄悄用袖子擦抹了一下嘴角。在那之後,他的袖口處便多出了一片刺眼的殷紅。


    “也罷。就算是本公子最後一次幫你們了。”他自言自語道。


    曼珠沙華的那一招,他認得。她的焏術,被稱為“彼岸之鎮魂音”。


    而現在,強行擋下那一招的慕容瑾,知道自己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


    不過,他現在心裏所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慕容瑾默默的盯著高台之上的曼珠沙華,心靈深處的閘門卻陡然間被猛地打開,無數的記憶碎片如同洪水一樣刹那間充斥在腦海,久久無法平息。


    “夢兒,真的是你麽?”


    “用這招術的,除了你,還會有第二個人麽?”


    “夢兒,如果真的是你,那你可曾認得出…是我麽?”


    慕容瑾想說些什麽,可他卻始終無法張嘴出聲。眼前的景物似乎開始變得朦朧,那些紛至遝來的記憶也越來越洶湧,仿佛要將自己吞沒。


    不行,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這麽想著,慕容瑾用盡所有的焏術力,又放出一朵巨大的冰蓮。


    冰蓮是他的象征,他希望封禪台上的人,能夠認得。


    也不知是不是湊巧,那朵冰蓮,也恰恰將死去的謝遙包裹在其中。


    隨後,慕容瑾的神智變得更加模糊,最終,他終於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不過,在他失去知覺前的一個刹那,他卻忽然看到角落裏衝來一個人,扛起自己,隨後朝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而扛起自己的人,卻不是黑衣琴伎。


    不要帶我走!因為夢兒在這裏!


    這是慕容瑾腦中最後的念頭。


    而封禪台之上,曼珠沙華卻隻是好像傻住了一般,對著地上的巨大的冰蓮,默默地發著呆…


    ……


    就這樣,雲鼎大陸曆史上的第一次封禪典禮,就這樣在人們的萬眾矚目中草草收場了。這個結果似乎有些滑稽,不過國師可不這麽認為。


    隨後,紫竹當眾宣布了嬴朝新的年號,“影晟”。而陳斯便是嬴朝的新皇帝,影晟帝。


    後世的史學家們為了區分同樣以“嬴”做為國號的這段曆史,也把陳斯開國的那個時期稱為,“後嬴”。


    在這場封禪典禮上,行刺作亂的刺客們一個都沒有被捉住。哪怕是謝遙,也被牢牢的凍在了慕容瑾的冰蓮之中。紫竹曾經想命人取出謝遙的屍身梟首示眾,可執行命令的將領最後是哭著回來的。無論他如何擊打,烘烤,那冰蓮就是絲毫不破。


    後來,一位隱士告訴他,這冰蓮被稱為“玄冰蓮棺”,除非慕容瑾願意,無人能解。


    於是,紫竹最終便隻能在冰蓮的一旁,八靈像的正中挖了一個大坑,將那蓮棺沉入坑中用土掩埋。八靈像的正中不是埋著神仙皇帝,卻掩埋著大嬴朝禁軍虎營虎步統領的屍骨,這似乎顯得有些特別。也正是因為如此,謝遙在後世其實有另外的一個名字,“冰蓮佛”。


    隻可惜,這個名字他連他自己都不會知道了。


    至於曼珠沙華,自從她拿到了紫竹的半顆玉珠,便離開了龍丘,再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五月二十六日,斯反於龍丘,行祭天禮,遇刺。禦士奮起抵抗,擒其屍。另有數協從逃竄。帝詔,捉刺客,見人者賜百金,見屍者賞千金萬戶侯。”


    ----《嬴史記-政要》


    這一場封禪祭典便這樣被永遠載入了史冊。據說在記錄這段曆史的時候,寥寥數字卻被當朝的國師反複修改了好幾遍,甚至還罷免了一個史官。


    到了薇朝的時候,史官魯卓曾請示當時的皇帝薇景帝,是否要修改這段曆史以還原當時曆史的真相。景帝看過之後卻指著上麵的六個字哈哈大笑,擺了擺手說不必了,就這樣挺好。


    魯卓永遠也忘不掉皇帝對他說的那句話:


    “捉刺客,需奮起抵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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