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是一聲哀歎過後,一旁的張德福終於鼓足了勇氣詢問了一句。


    “嗬嗬!皇上,您瞧奴才這腦子,剛剛小公子說要沐浴,奴才竟忘了給小公子帶換洗的衣物了。”


    “小公子今兒鍛煉了一上午,若是再穿之前的衣物,肯定會感到不舒服。”


    “不如老奴現在去取來衣物,麻煩皇上幫著送一下進去?”


    張德福試探的觀察著桁樾的神色,見桁樾緊鎖的眉頭驟然舒展開來,他就知道,這次自己又猜對了。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桁樾就忍不住的催促道。


    “那還等什麽,還不趕緊去取去!快點快點,你個老東西,就你生著心眼子呢!”


    眼前的煩惱被張德福輕而易舉的解決掉,桁樾頓時喜上眉梢,還有心思玩笑了兩句。


    張德福打著哈哈應著是,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敢耽擱,立刻跑向寢殿的方向。


    原本這些事情不必張德福親自跑一趟,隨便派個宮人就是了。


    但他知道,桁樾對於夜玉宸強烈的占有欲,尤其是換洗衣物裏還有褻衣褻褲,桁樾是斷然不會經他人之手。


    也就是他自打桁樾回到宮裏,就在桁樾的身邊伺候著,才能得桁樾如此的信任。


    沒一會兒功夫,張德福就捧著換洗的衣物,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


    “皇……皇上,老奴,將小公子的衣物,取回來了!”


    桁樾一把撈起那些衣物,滿臉堆笑的輕扣著門。


    “小宸,你忘了帶換洗的衣物了,我幫你送進去,好不好?”


    室內半天沒有回應,桁樾將耳朵緊緊地貼著房門,又繼續敲了敲。


    “小宸,聽到我說話了嗎?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進來了哦!”


    室內仍舊安靜如斯,隻隔著一會兒就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拍打水麵的聲音。


    桁樾意識到不對勁,眼神慌亂的絲毫沒敢耽擱,一腳踹開了房門。


    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大驚失色,夜玉宸單薄的身子正在池子裏劇烈的掙紮著。


    隻是毫無知覺的腿部,讓他想要坐直身子,浮出水麵呼吸都難,更別提呼救了。


    桁樾丟掉衣物,一個躍起猛然跳入了水中,將夜玉宸的身子撈起,牢牢地箍進懷裏。


    看著夜玉宸臉色蒼白,雙眸緊閉,桁樾失控的朝著呆愣在門口的張德福大喊著。


    “快!傳太醫!”


    張德福這才看清楚室內的狀況,趕緊吩咐隱在暗處的龍護衛去請太醫,自己則轉身想要進去伺候,卻又被桁樾一聲怒吼,止住了腳步。


    “不要過來!”


    桁樾一把扯下一旁的帷幔,勉強的包裹住夜玉宸赤&裸的身體。


    “小宸,小宸,你醒醒!”


    他一下下刺激著夜玉宸身上的穴位,想要幫助夜玉宸排出肺部嗆進去的池水。


    聲音輕顫,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太醫,太醫呢?怎麽還不來?”


    桁樾一邊進行著手上的動作,一邊崩潰的朝著身後大叫著。


    “來了來了!”


    張德福看著被龍護衛拎在手上的張太醫,心中略有些同情,麵上卻焦急的催促著。


    “快!快點!”


    眼見著張太醫的身影,桁樾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把將夜玉宸抱離池水,放到了一旁的暖床上。


    還未等張太醫行禮,桁樾就將人拉到了夜玉宸的麵前。


    “快!救他!”


    “是!”張太醫趕緊上前,仔細查看了夜玉宸的情況,隨後取出銀針,有序的在夜玉宸的身上刺了幾下。


    “噗!”一口池水驟然被夜玉宸吐了出來,原本緊閉的雙眸也慢慢的裂開了一條縫隙。


    “小宸,太好了,你沒事兒太好了!你要嚇死我了!”


    桁樾上前,激動的一把將夜玉宸攬進了懷中。


    就在剛剛,他甚至都以為自己要失去這個帶給他快樂的人了。


    夜玉宸也同樣緊張的抓住桁樾的衣襟,委屈的窩在桁樾的懷裏隱忍的哭泣著。


    似乎還沒有從剛才即將死亡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好了,不哭,不哭了,都怪我,我不該將你一個人留在池子裏!”


    桁樾的心中滿是自責,雙手不停的在夜玉宸的後背上輕輕地拍撫著。


    等著夜玉宸發泄了一會兒之後,他才抱起夜玉宸,快步的走回寢殿。


    當天夜裏,夜玉宸就因驚嚇和嗆水發起了高熱,一整晚,他都不停的發著囈語。


    一會兒急迫,一會兒又染著委屈的哭腔兒。


    “桁……桁樾,快跑!”


    “阿兄,宸兒想家了!”


    “腿,我的腿,不要……為什麽?為什麽我還是站不起來?”


    “救……救命!”


    夜玉宸就像溺水的人一般,失焦的雙眸瞪得大大的,呼吸急促的倒著氣,卻總是出氣多,進氣少,憋得滿臉通紅。


    “小宸,沒事兒,你安全了!乖!不怕,都會好的,孤向你保證,一切都會好的!”


    在桁樾耐心又細致的安撫下,夜玉宸終於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隻是雙手一直死死地拉著桁樾的衣擺,如同抓著救命的浮木,說什麽也不肯鬆開手。


    桁樾無奈,隻得讓張德福將門外候著的太醫請了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張太醫在離桁樾不遠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張太醫,小宸的腿可以恢複了!”


    桁樾沉聲說道,這是他想了一個晚上,才忍痛做出的決定。


    然而如此苛刻的要求,張太醫似乎並不感到震驚和意外,隻是麵色如常的稟報著。


    “是!回皇上,明日微臣就將小公子的藥調回來,不出三日,小公子的腿就會恢複知覺。”


    “隻是若想行動如常,還需要微臣的針法輔助。”


    桁樾點了點頭,揮手將人遣了出去。


    “小宸,希望你不要讓孤失望,別忘記了,你答應過孤,會永遠留在孤的身邊!”


    桁樾撫摸著夜玉宸的臉頰,眼中充滿眷戀和依賴,嘴角卻噙著滲人的冷笑。


    “小宸,若是你忘記了,你說孤是狠心將你的腿打折了,還是將你永遠的鎖在這殿中呢?亦或是,孤殺了所有你在意的人,那是不是,孤就是你的唯一了?”桁樾心中如此想著。


    夜玉宸這一病就病了三日,直到第四日的清晨,他久違的感覺到了腿部的酸麻脹痛。


    起初,他還有些不敢相信,隻是愣愣的盯著窗幔,眼中閃過頹然。


    直到桁樾的大腿再一次壓上他的雙膝,膝蓋處又傳來一陣酸麻。


    隻一刹那,他的眼中仿佛被注入了一池湖水般,原本幹涸的雙眸瞬間煥發了神采。


    “桁……桁樾,你醒醒,我的腿,我的腿好像有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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