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桁樾剛剛批完奏折睡了沒有一個時辰,就被張德福輕聲喚醒。


    “皇上,該早朝了!”


    “嗯!”桁樾輕輕的應了一聲,“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以緩解滿身的疲憊!”


    “張德福,小宸這幾日怎麽樣?每日送過去的調理身體的藥,他可有按時吃?”


    “回皇上,小公子一直在按時用藥,隻是昨日……”張德福為難的停頓了一下。


    桁樾不悅的蹙起眉頭,沉聲問道:“昨日怎麽了?”


    “哦!倒也沒有什麽,昨日小公子帶了人出去,許是在外麵玩的晚了一些,所以就沒有趕回宮裏。昨日這藥也就……”


    “胡鬧!”桁樾憤然站起身,滿臉陰鬱之色的看著昨夜,他畫的夜玉宸的畫像。


    手指輕拂過畫像上麵夜玉宸的臉頰,低聲喃喃自語著。


    “小宸果然不乖!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宿在外麵,你到底還是任性了!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呀?”


    又是思考了一會兒過後,桁樾的眸中似是有了主意。


    “不如,我們就將日子提前一些吧!”桁樾將拇指放在畫像的唇邊來回揉搓。


    “張德福,立刻將小公子帶回來,不得有誤!另外……”桁樾撫了撫自己心口處的傷處。


    “今晚,命張太醫加大藥量,下個月,孤要帶小宸去禦苑小住月餘,到時候孤不允許小宸的身體,再有任何不適,聽到了嗎?”


    聽到桁樾的打算,張德福立馬驚恐的跪了下去。


    “皇上,不可呀!您的身子每日這樣反複的傷害,已然有些受不住了,若是再加大藥量,小公子的身子是好了,您的身子可就不得了了呀!”


    “張太醫說了,小公子的身子隻要慢慢溫養著,總會一日更比一日好的。”


    “可您非要用您的心頭血,您沒看看您現在的臉色,若是再這樣下去,您……”


    “好了!張德福,你怎麽越發嘮叨了呢?”桁樾不耐的打斷了張德福的話。


    “張德福,小宸是為了救我,險些丟掉了性命。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子一日一日的垮下去呢?”


    “既然有辦法,不過是一些心頭血罷了,小宸需要,我給他就是了!莫說是心頭血,就是心頭肉,小宸若是需要,我也給!”


    “更何況,張德福,你知道我的心思!”桁樾回頭衝著張德福了然的一笑。


    隻是一瞬間,張德福的身上就浸出了一層冷汗。


    他能說,他根本就不想知道桁樾的心思嗎?


    桁樾倒也沒再為難張德福,而是轉過頭,帶著心疼和渴盼的兀自嘀咕著。


    “小宸的這一關,定是要吃些苦頭的。若是他的身子沒有調理好,怎麽來承受雨露君恩!”


    “去吧!張德福,按我說的做!”


    桁樾顯然已經有了決策,張德福也不能再多勸說什麽,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剛剛抬腳往外走去,就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小兔崽子,在門口像做賊似的衝他焦急的擺著手。


    張德福趕緊走了過去,沒好氣兒的罵道:“不長眼色的東西,有什麽要緊的事兒,居然敢找到這裏來,你是等不及想讓我吃席了嗎?”


    那小太監趕緊擺手,“公公,徐懷安大人已經在外麵跪了一夜了,奴才不敢打擾皇上休息,一直沒敢進來稟報。”


    “他來幹嘛?可有說是因為什麽事兒?”張德福追問。


    “徐大人說,昨日傍晚,小公子帶人,將徐大人家的糧倉給搶了,還搶了好些個其他的東西,包括太後曾經賞賜徐大人家的一柄玉如意!”


    原本張德福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可當聽到‘玉如意’後,他頓時大驚失色,大叫了一聲,“壞了!”


    片刻也不敢耽擱,張德福趕緊轉身跑回室內向桁樾稟報。


    “皇上,皇上,不好了!”


    看到去而複返的張德福,桁樾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怎麽了?可甚少見到你如此驚慌的樣子呀?”


    張德福好不容易倒開一口氣,著急的道:“是……是小公子,小公子帶人將徐大人家的存糧給搶了!”


    “哦!那定然是他貪贓枉法了,張德福,傳孤旨意,命刑事司好好查查,斷不可包庇縱容那些宵小之徒。”


    “可……”張德福猶豫了一下,“可現在徐大人一口咬定,小公子還搶了太後娘娘賞賜給徐家的‘玉如意’。現在人就在外麵跪著,求皇上給做主呢!”


    桁樾不悅的蹙起眉頭,隨即想到了什麽,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龍護衛,快,跟龍二聯係,讓他即刻護送小宸回宮,不得有誤!”


    縱使桁樾反應的如此迅速,但當龍護衛聯係上龍二的時候,夜玉宸已經在半夜時失去了蹤影。


    就連保護夜玉宸的龍二,也不知所蹤。


    “太後!”桁樾握緊了拳頭,咬牙怒道。


    張德福心中有些不解,皇上怎麽就如此確定是太後做的這件事情。


    不過眼下桁樾正在氣頭兒上,他也不敢多嘴去觸桁樾的眉頭,便隻能頷首垂眉的等著桁樾的吩咐。


    “張德福,擺駕慈安宮!”


    “是!”


    “擺駕慈安宮!”


    不似平日裏的輕裝簡行,這次桁樾的到來卻是擺足了架子。


    以至於凡是路過的宮人們,雖然麵上不敢說些什麽,但總不免在心中犯起了嘀咕。


    “皇上這是做什麽?莫不是真像之前外界傳言的那樣,太後不是皇上的生母,所以皇上才不與太後親近的?”


    一反常態的還有太後,她沒有繼續表演母慈子孝的戲碼,更沒有像以往哭哭啼啼的示弱,博得桁樾的同情。


    而是一臉淡然的坐在軟榻上,靜靜地品著清茶,似是絲毫不關心外麵的局勢一般。


    “兒臣參見母後!”


    雖然心中不願,但眼下為了夜玉宸,桁樾還是勉強壓著脾氣,對太後行了一個並不算十分恭敬的禮。


    “皇兒來了?”太後明知故問道,“皇兒今日怎麽得空,到哀家這宮中來看哀家了?”


    “兒臣想跟母後要個人!”桁樾直接開門見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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