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軍大牢。


    “其他牢房怎麽都是空的,不會隻有我們幾個吧?”


    秦天柱無聊的看著四周空蕩蕩的牢房。


    自從被關進來,已經足足三天了,期間除了過來送點吃喝的士兵之外,一個活人都沒看到。


    江源懶洋洋的靠在牆壁上:“你以為誰都有衝撞城防軍的膽子啊,沒聽那個薛震說嗎,咱們那是開國以來頭一遭!”


    一旁的二傻子當即挺起胸膛,滿臉的驕傲:“那是,咱們是誰啊,除了咱們,還有誰敢!”


    江源頓時就樂嗬了,這二傻子該說不說,光是心態就能吊打多少人。


    “不過這都三天了,怎麽還沒個信呢?該不會不管我們了吧?”秦天柱眼神疑惑的看著大牢房門。


    一說這個,江源的臉瞬間就垮了,原本預料中的魏勇沒來,王木也沒個信。


    估計十有八九是不能行了。


    一想到這裏,江源的目光不禁看向王剛,後者正拿著小樹枝對著牆壁捅咕。


    “王剛,你幹什麽呢?你難道指望拿根小樹枝挖個洞跑出去吧?”


    王剛憨笑著轉過頭來:“不是呢,老爺,我是看咱們牢房內太黑了,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所以想挖個洞看看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江源還沒開口,一旁的秦天柱當即興奮的跑到王剛身邊。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不是叫那個,什麽鑿壁偷光?”


    二傻子也好奇的圍了過來:“啥意思?是鑿開牆壁把隔壁偷光嗎?”


    秦天柱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巴掌:“瞧你這副沒文化的樣子!偷光是指晚上的時候把牆壁鑿開,讓隔壁的光亮照過來,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天天偷雞摸狗!”


    江源不禁看了秦天柱一眼:“呦嗬,你還懂這個?”


    “那肯定的,我都說了,給我取名的那位先生可是我們十裏八鄉有名的文化人。”秦天柱得意揚揚的開口。


    江源嗬嗬兩聲不再開口,那特麽別人有文化,跟你有雞毛關係。


    一旁的二傻子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帶著疑問開口道:“那鑿壁偷光為什麽不白天鑿呢?晚上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清,萬一鑿到手可咋整?”


    江源原本已經躺下的身體硬生生坐了起來,這特麽叫什麽問題?


    正當他要開口之際,秦天柱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你說你問這個問題傻不傻?你長沒長腦子啊?”


    “還白天鑿,那人家白天也不點蠟燭啊!”


    江源豎起一根大拇指:“6啊!”


    說完,江源十分幹脆的重新躺了回去。


    果然,有臥龍的地方,就算沒有鳳雛,不出十分鍾,就會自動進化出來一個。


    就在一行人百無聊賴之際,“啪嗒”一聲,遠處的牢房大門被人打開,一隊身披鎧甲的士兵走了進來。


    江源幾人登時就來了精神。


    “能出去了嗎?”秦天柱激動的看著大門外。


    現在應該正值午夜,外麵隻有稀稀落落的月光。


    江源臉頓時垮了,這出去個蛋啊,誰家放人是半夜放的。


    很快,幾名士兵走到牢房門口,將牢房鎖鏈打開,舉著火把衝了進來。


    “全部帶上木枷鐐銬,都給我老實點!”


    沒一會,江源便被沉重的木枷與腳銬束縛,他有些傻眼的看著門外。


    “不是,你,你們這是要送我們上路?”


    一名穿著伍長鎧甲的中年人冷笑著看向江源:“嘿,你還挺聰明。”


    正當江源不知道該說什麽之際,一旁的二傻子發出一聲大笑。


    “哈哈哈!我就說嘛,我福大命大怎麽可能就這麽死了,不過你們放人就放人,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挺重的玩意。”


    “哎呀,都別動了,我們自己走就成,就不用你們送了,以後有空一起喝酒!”


    江源又好氣又好笑的看向二傻子,這孩子小時候是不是被南宮問雅摸過頭?


    那特麽說好聽點叫送你們上路,難聽點那不就是要弄死咱們嗎?


    你小子到底是怎麽理解的?


    “你倒還是個漢子。”中年人帶著幾分欣賞的目光看向二傻子。


    他這一生殺了多少人,還真是頭一次見死之前還這麽瀟灑的。


    “都帶上,跟我們走。”中年人淡淡說道。


    “完犢子了,這把是真要死了。”江源心情複雜的走在路上。


    莫名其妙被拽到這個世界,累死累活幹了一年,眼瞅著就要享福了,人特麽沒了。


    直到這時候,江源才深刻的理解了那句話。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錢沒花了。


    “那個,這位這位大哥,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江源看向一旁的士兵。


    “子時快要過半了,安心上路吧。”士兵輕聲開口。(晚間11點—1點)


    江源無語的看著士兵:“按理來說,斬首不應該都是大中午的嗎?為什麽我們要半夜行刑?”


    “問這麽多幹什麽?”士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等一行人走出大牢,江源當即看到穿著一身黑袍的薛震。


    “將軍,都帶出來了。”先前的那名中年人伍長拱手道。


    薛震微微點頭:“嗯,帶上刑場吧。”


    “等一等!”


    人群中猛然爆發出一陣響亮的聲音,薛震當即看去,居高臨下,目光冰冷的看向江源。


    “還有什麽事到那邊再說吧。”


    “不是,我又不是不懂律法,就算我們衝撞了城防軍,但沒被當場格殺,事後抓住的我們,難道不應該等到秋後問斬嗎?”


    “你這麽做相當不合理!”江源振振有詞的看著薛震。


    薛震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按照律法來說是應該這樣。”


    “那你現在殺了我們顯然不符合律法!”江源開口叫嚷道。


    薛震靜靜的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江源閉嘴。


    半晌之後,江源不解的看著薛震,這老小子到底在幹什麽?


    到底按不按照按照律法來你倒是給句話啊。


    時間再次過去盞茶功夫,薛震表情淡漠的看著江源:“現在可以了。”


    “什麽可以了?”江源疑惑的問道。


    薛震轉頭看了看天空,這才開口道:“剛剛已經子時過半。”


    “哪又怎麽樣呢?”江源有些摸不著頭腦。


    秋後問斬跟過不過子時有毛關係?


    正當這是,薛震轉過身看向江源,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昨天是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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