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的嘶吼聲傳遍曠野,江源撓了撓頭。


    這孩子是發什麽瘋?


    “那個,陳留啊,我可沒有什麽能回報你的,你做事之前考慮清楚。”江源再三確認道。


    陳留嘴角狠狠的抽搐幾下,你小子還有心軟的時候?


    這一路上被你坑的人還少嗎?


    現在我主動跳出來給你背鍋,你小子還不樂意了?


    江源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關鍵是,你要是把城防軍都殺了,日後追究責任的時候不會連累我吧?”


    陳留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合著這廝關心還特麽是自己。


    但想到端木雄圖交代的話,陳留終是無奈的點了點頭:“放心吧,跟你沒有關係。”


    “今天結束之後,你好好回你的太平縣,帝都的所有事情與你無關。”


    “我家老爺會為你擺平一切!”


    江源眨巴著眼,仍是有些不相信。


    自從猜測出王辰身份的那一刻,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江源已經全部都清楚了。


    可以說如果沒有王辰大鬧一通,自己絕對是必死的局麵,這是端木雄圖默認的。


    但是現在,對方又拋出這麽大一棵橄欖枝,端木雄圖到底是什麽意思?


    “行了,江源你隻管走,這裏交給我就行,他們一個都過不去。”陳留斬釘截鐵道。


    “這怎麽好意思啊!”江源說著,已然跑到馬匹旁邊一手拽住了韁繩。


    陳留在風中淩亂的看著江源,心中宛如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行了,趕緊走吧。”


    “那咱們後會有期!”


    撂下一句話,江源毫不客氣的招呼著眾人,飛奔而去。


    “一個都不要放過去!”


    聽著身後陳留的怒吼,江源的心卻越發冰冷。


    端木雄圖,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


    我江源,從來不會做任何人的工具!


    ……


    次日,當陽光再次拋射在大地上,昨夜大戰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唯有幾個大土堆以及褐色的土壤在訴說著昨夜的慘烈。


    帝都,皇宮早朝。


    薛震滿身血汙的站在大殿上,麵色冰冷得讓所有人都對其敬而遠之。


    “陛下,臣要參東廠總領陳留,昨日末將奉命前去捉拿罪犯江源,陳留卻不好分青紅皂白的攔住去路。”


    “更是讓東廠眾多高手對城防軍進行阻攔,不僅捉拿罪犯的事情功虧一簣,更是讓眾多將士血灑當場。”


    “請陛下為臣做主!”


    說完,薛震麵色悲痛的跪在大殿上。


    百官頓時議論紛紛,目光紛紛看向某個空蕩蕩的位置。


    “什麽?阻攔城防軍捉拿罪犯?陳留是怎麽敢的!”


    “這不像話啊!陳留再怎麽囂張,但也不能囂張到這個地步啊!”


    “安靜!”


    龍椅上,端木雄圖麵色淡然,他目光掃視著薛震,緩緩開口:


    “薛震,你此話是何意?朕怎麽不記得昨晚讓你去捉拿罪犯了?”


    薛震神色一頓,連忙拱手開口:“陛下,雖然不是您的口諭,但我確確實實收到了兵部的命令。”


    聽到這句話,端木雄圖不由得眯起雙眼。


    “誰下的命令?”


    薛震有些蒙蔽的看著端木雄圖。


    到底什麽情況?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應該是陳留嗎?


    “這……微臣不知,隻見到兵部的虎符,並不清楚到底是誰下達的命令。”


    端木雄圖點了點頭:“好,陳留何在?”


    “回陛下,陳留昨夜已被末將生擒,正在殿外待命。”


    “帶上來。”


    “是!”


    不一會,一個披頭散發的家夥被兩名士兵帶到大殿門口,不是陳留還有誰。


    城防軍到底是精銳中的精銳,三百城防軍外加兩撥刺客,直接拚掉了東廠幾百名高手。


    而陳留見江源跑遠了,直接刀一扔,咧嘴一笑投降了,險些沒把薛震氣死。


    “鬆開!這大殿也是你們能上的嗎?”即便已經淪為階下囚,陳留仍舊瞪著兩名士兵。


    “讓他自己進來。”端木雄圖直接發話道。


    陳留當即挺胸抬頭走進大殿,全然沒有一絲求饒的意思。


    “陳留!你有何麵目這般走進大殿!”看到這一幕的薛震瞬間忍不住了。


    昨晚帶出去的三百城防軍,到最後僅僅二十幾人回去,死去的,那可都是親信啊!


    陳留扯了扯嘴角,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薛震。


    “閉嘴,陛下都沒發話,你有什麽資格開口。”說完,陳留直接一把扯開了身上的袍子,露出穿在裏麵的黃馬褂。


    薛震怒視著陳留,咬著牙卻說不出話來。


    黃馬褂,按照道理來說,不僅可以麵見皇帝不跪,還有法不加於身的作用。


    “陳留,朕問你,薛震所言是否屬實?”


    陳留當即拱手行禮:“回陛下,薛震所言屬實。”


    薛震目瞪口呆的看著陳留,臥槽?這麽爽快的就承認了?


    真不做一點狡辯嗎?


    眾多大臣也全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以往但凡有一點罪責,陳留不說死不認賬,那也是絕對不會承認。


    今天這麽大的罪,他居然就這樣認了?


    這尼瑪簡直離譜!


    端木雄圖目光看向一旁的刑部侍郎:“按照律法,該當如何處置?”


    刑部侍郎連忙上前一步:“回陛下,按照律法當斬首。”


    正當眾人的目光匯聚在陳留身上的時候,後者頓時咧嘴一笑,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圓形令牌。


    “免死金牌?!”


    薛震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陳留作為端木雄圖的左膀右臂,必定是要有這玩意的。


    “陛下!陳留私自調動人馬對抗軍隊,涉嫌謀逆,不在免死之列!”


    大殿之上,陳留譏諷的看著薛震。


    被人當槍使了,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沒看清形式。


    “朕心中已有決斷,陳留對抗城防軍不可以謀逆之罪相提並論。”


    “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令其官降一品,罰俸三年!”


    薛震張著嘴,渾身都在顫抖。


    官降一品?


    陳留是什麽身份,東廠總領攜總指揮使,哪怕降低一品,也依舊是東廠的老大。


    至於罰俸三年,這跟沒有處罰有什麽區別!


    “陛下,這不合規矩啊!”


    “閉嘴!朕難道要你教我做事嗎?”


    ……


    大端王朝邊境,太平縣。


    季節已經來到寒冬臘月,太平縣罕見的飄起大雪。


    一道修長消瘦的身影在太平縣城門百米處停下了身影。


    “終於回來了。”


    “又是一年冬啊……”


    “可算是到家了。”李虎摘下頭頂的鬥笠,長舒一口氣。


    江源麵色冰冷的看了看身後,出帝都之際有將近二十人,但現在,卻是連一半都沒能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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