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玄已經被孫旺控製起來,,死士丙的犧牲注定隻能是白白犧牲,哪怕是甲子麵色陰沉如水,卻也沒有開口。


    遠處被孫旺挾持著趙君玄,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緩緩向江源靠近。


    “甲子,讓你的人給我閃開一條道路來,否則我立刻卸他一條手臂!”孫旺大聲嚷嚷著,但從額頭上不斷流淌的汗水,不難看出他的緊張。


    “孫旺!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我?”趙君玄麵目蒼白的嘶吼,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


    眼看連江源最後率領的鐵浮屠都被攔下,這場戰鬥明顯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收尾環節。


    哪怕是還有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陳留就會帶兵趕來,但就這點時間也已經完全足夠了。


    隻需要自己能帶著三五萬人進入草原,從此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但趙君玄怎麽也沒想到,就差臨門一腳,居然被孫旺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給翻了盤。


    “哈哈哈,殿下,這話可就說錯了。”孫旺一邊挾持著趙君玄慢慢走動一邊開口。


    “我早就已經對江大人投誠了,之所以偽裝成敗軍之將投靠你,也是大人的計策,我何來背叛你這一說?”


    孫旺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江源。


    連趙凱幾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孫旺這個後手,連他們都不知道。


    江源卻是明顯長舒一口氣,這步棋終究是走對了。


    孫旺到底還是聰明人啊,知道就算背叛江源,不對趙君玄下手,最後的結果頂多也隻是流竄草原。


    但隻要他按照江源的計劃行事,有太平縣這麽部隊的掩護,更有江源率領百位鐵浮屠做最後的引人耳目,成功將趙君玄身邊的所有人引走,他成功的幾率幾乎高達九成。


    沒過多久,孫旺一行人便來到江源麵前。


    “江源,你若是敢殺殿下,我甲子定與你不死不休!”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甲子冷聲喝道。


    江源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甲子,不由得嗤笑一聲:“少特麽跟老子扯淡,現在你們殿下在我手裏。”


    “不想看著他死的話,就給我後退,不然我敢保證,隻要你們敢再前進一步,你們殿下必定屍首分離。”


    “你如果不信,大可以過來一試!”


    甲子麵色鐵青的看著江源,試試?他敢嗎?


    作為一名死士,從小被灌輸的信念,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趙君玄,哪怕是以他的生命為代價。


    “全軍撤退!”甲子咬著牙下達了命令。


    但這一次,所有人的士兵卻有些遲疑,這裏是最後一道屏障,衝過去,尚有活命的機會,如果衝不過去,等身後的大軍趕來,必死無疑。


    “大人,我們要撤退多遠?”


    “如果片刻之後敵軍追上來,我們又當如何?”


    幾名將領麵色不善的看著甲子,為什麽要跟著對方起兵造反?


    不就是為了所謂的從龍之功嗎?


    但現在功勞是不可能了,眾人也隻奢求活命而已,但現在,甲子一聲令下,讓他們退後?


    這可能嗎?


    “我說退那便退!爾等是要抗命嗎!?”甲子憤怒的瞪著幾名出聲的將領。


    然而出人預料的是,幾名將領卻絲毫沒有後退,仍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甲子將軍,說句不好聽的,我們所有那個不是如同喪家之犬般被大端從彩雲城追到這裏。”


    “敗了也就敗了,我們認,但是你現在讓我們後退,豈不是讓我們等死嗎?”一名將軍冰冷出聲。


    “沒錯!等大端的軍隊追上來,我們哪裏還有活路!”


    “我們要活不要死!”


    幾名將領連帶著千夫長全部都怒吼出聲,甲子麵色難看至極。


    再這麽發展下去,恐怕就要兵變了。


    不是人人都是他甲子,也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為趙君玄去死。


    而此時,被孫旺劫持的趙君玄連忙趁機開口:“甲子!不用管我,帶著人衝過去!”


    “記住了,到了草原,重振旗鼓,我們仍然有……”


    “有你媽!”江源的怒喝傳來,他一巴掌直接甩了過去。


    趙君玄半邊臉頓時紅腫起來,嘴角也溢出鮮血,但他卻絲毫不以為然。


    “江源,你詭計多端,敗在你手裏,我認了,但你也休想利用我……”


    趙君玄說到一半的話語再次一頓,隨即腦袋一歪,昏死過去,江源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掌,再次看向甲子。


    “機會我已經給你了,退與不退,那是你的事情,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如果你們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殺了你們殿下。”


    說完,江源朝著眾人緩緩擺手,太平縣所有人倒退著緩緩向後退去。


    另一邊的甲子,麵色冰冷的看著那幾名抗命的將領。


    “這麽說,你們是執意要抗命了?”


    “將軍,我們隻想活著!”幾人大聲開口。


    然而就在這時,幾名將軍身後突然竄出幾道身影,幹脆利索的將幾人全部殺死。


    “抗命者死!”壬未大聲吼道。


    眼見幾名將軍橫屍當場,剩下的幾名千夫長囁喏著嘴唇,再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甲子見狀,再次冷哼一聲:“所有人都聽好了,陳留所率領的兵馬與我們人數相差不多,我們未必是必死之局!”


    “隨我調轉槍頭,殺過去!”


    此話一出,反響寥寥,誰都清楚,陳留率領的兵馬隻是先鋒而已,後麵可還有木鬆風這位殺神,現在掉頭回去衝殺,除了找死他們想不出辦法來。


    但很快,在甲子幾人的威脅下,還活著的幾名將領默默轉身跟了上去。


    眼看叛軍後退,江源總算是長舒一口氣。


    太平縣目前來說算是高枕無憂了,這些叛軍現在已經回去找陳留拚命去了。


    至於陳留會死多少人,這就跟江源毫無關係了。


    畢竟大端兵強馬壯,湊出十萬人並不困難。


    但對於太平縣來說,湊出十萬人,那絕對是要了老命了。


    沒過多久,江源便感受到地麵傳來輕微的震動,無數沙石好似青蛙般在地上跳來跳去。


    “這……陳留來了!”江源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場景,連忙抬頭看向遠處。


    上萬騎兵,宛如一股黑色的浪潮席卷而來,萬馬奔騰的場景深深震撼了江源的小心髒。


    太平縣的騎兵部隊也就兩萬,但大端擺在眼前的騎兵,恐怕已經超過五萬了。


    “草了,底子還是不行啊,所有騎兵全部後退,鐵浮屠直接往太平縣走,不要回頭!”江源連忙開口。


    太平縣就這麽點家底,說什麽也不能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中。


    “其餘人跟我上山坡,準備抵擋衝上來的叛軍!”


    在江源的命令下,太平縣部隊再次行動起來。


    沒過一會,所有人再次回到山坡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的大戰。


    陳留所率領的部隊大多是騎兵,一上來便是一輪衝刺,就這麽一輪,直接將十萬叛軍衝殺得七零八散。


    “媽的!等會非要找大端賠償不可!”江源罵罵咧咧道。


    陳留的騎兵之所以一上來就能占據壓倒性的優勢,與太平縣先前的消耗有很大關係。


    太平縣對叛軍的第一輪交鋒,雙方的騎兵可就已經開始衝撞了,這讓叛軍本就不多的騎兵再次減少,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麵。


    沒過一會,僥幸還活著的叛軍開始爭先恐後的往江源等鎮守的路口狂奔。


    什麽甲子的命令,此時全被他們拋擲腦後了,哪邊能活,就往那邊跑。


    麵對這些丟盔棄甲的殘兵敗將,對於太平縣士兵來說,雖然有些風險,但更多的還是殺敵立功的機會。


    江源則吐出一口氣,緩緩坐在地上,已經不用看了。


    兩麵夾擊之下,叛軍根本沒什麽活路,現在是太平縣眾多士兵殺敵建功的時候。


    即便大局已定,但叛軍畢竟有十萬之多,等大局已定,時間也已經到了傍晚十分。


    江源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正在這時,陳留的聲音傳了過來。


    “哈哈哈!江源,又見麵了!”


    江源這才睜開雙眼站起身,朝著陳留走去。


    大獲全勝,陳留異常高興,絲毫沒有提及當初在帝都珍寶被偷的事情。


    “老江啊,你們這次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啊!”陳留笑著開口。


    “那你準備怎麽謝我?”江源冷不丁的開口。


    太平縣損失這麽大,少說也有大幾千人口的傷亡,這虧難不成還能自己吃?


    陳留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他撓了撓頭道:“呃,江源我知道你們損失不小,但我個人也沒辦法補償你們。”


    “這樣吧,我見了陛下如實稟報就是了,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說完這句話,陳留賊頭賊腦的將江源拉到一邊,激動的搓著雙手道:“對了,老江,我聽說趙太子在你手上?”


    江源麵色猛然間大怒起來:“草!沒有!”


    “本來我已經擒住他了,但是沒曾想剛剛叛軍衝過來的時候,又特麽被人救走了!”


    陳留滿眼懷疑的看著江源,就你江源那雁過拔毛的性格,逮到了趙太子這條大魚,還能讓他跑了?


    這話但凡認識江源的人,十個恐怕有十一個都不會相信。


    “老江,這個可以在你手上。”陳留開口道。


    江源無奈的聳肩:“這個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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