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王榴就找到了越忠。


    “你說的我都同意了。”


    越忠有些驚訝,這麽快就想好了。


    “你確定?”


    “答應了可就沒有回頭路了,以後你再說離開的話,我可就不會放你走了。”


    越忠的眼中滿是深情,他隻給這一次機會,以後便再也不可能放她走了。


    王榴重重的點頭,她想好了。


    她這個作娘的能為夏夏做的隻有這麽多了。


    越忠喜出望外,像是想把這些年的虧欠全都補上似的,衣服首飾什麽的就像不要錢似的往王榴屋裏送。


    王榴不是個注重打扮的,越忠送的許多東西都空置在那裏,可越忠渾不在意,東西還是一波一波的朝著那邊送去,能給自己的女人花錢是最幸福的事情。


    沈夏一連觀察了好幾天,看來自己的便宜爹是真的對娘親上心了。


    有時候想想,能有一個這樣英勇偉岸的人替娘親遮風擋雨,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所以沈夏偷偷投靠了親爹的陣營,幫著親爹追求娘親。


    “追女人,光是花錢是不夠的,還得製造一些浪漫……”


    沈夏說的頭頭是道,聽得越忠有些發懵。


    他以為拿錢砸就會讓王榴開心的,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麽多門路呢!


    這一日越忠約著王榴去放風箏。


    有沈夏在旁吹耳邊風,王榴終於答應了,扭捏的跟著越忠去了。


    自己已經不是小姑娘了,怎麽還搞這一套。


    王榴的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粉紅,揪著越忠坐進了馬車。


    作為僚機的沈夏當然不能隔的太遠,不然怎麽掌握兩人的一舉一動,好量身定做計劃。


    其實就是想現場磕cp,嘿嘿,高舉爹娘大旗。


    沈夏雇了一輛馬車跟在兩人身後。


    草長鶯飛時節,天際刮著微風,漫山鮮花正是適合搞浪漫的地方。


    越忠按照夏夏寫給他的劇本,牽起王榴的手,站在她身後,拉起風箏。


    越忠的氣息霸道的充斥著整個鼻腔,像是青山的鬆竹,帶著點點露水,煞是好聞。


    隻是王榴還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有些別扭的掙紮,男人強大的臂彎沒有絲毫受阻,王榴隻能妥協,乖乖的待在這裏,等著越忠的氣味將她蠶食殆盡。


    越忠還是第一次和女人有這麽近的肢體接觸,勉強控製住身體的不適,他隻能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風箏上,祈求風箏高飛,千萬不要給自己整什麽幺蛾子。


    風箏高昂的飄在風中,越忠的側臉如刀削一般堅挺鋒利,這樣一個殺伐果斷的男人,放起風箏來竟然也一絲不苟,王榴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隻可惜事與願違,再聽見王榴的第一聲笑聲的時候,越忠緊張的拿閑的手都有些出汗,握住線圈的手竟然滑了。


    拿著大刀的手都從來沒有滑過,小小一個風箏竟然讓他敗北了。


    王榴看見這一幕覺得更加好笑,原來還有越忠不擅長的事情!


    越忠有些窘迫,戀戀不舍的放開王榴,去追那已經放飛自我的風箏。


    風箏在前麵飛,越忠在後麵趕。


    王榴看著已經年近不惑之年的他竟然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去追逐風箏,她好像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剛好起風了,風箏飛的愈發的高,高到那卷線都已經掛在空中了,估計追回來是無望了。


    越忠有些挫敗的停下了步伐,夏夏好不容易替他組的一次約會,就這樣被自己搞砸了。


    “沒事的,風箏飛舞在空中不是更自由嘛。”


    王榴看見越忠竟然像個少年一般垂下頭顱,一時忍不住柔聲安慰。


    越忠回頭看向溫柔的王榴,巧笑盼兮,可能就是說的她吧。


    王榴的眼中似有光,讓人著迷,一時之間,越忠竟然看呆了去。


    王榴笑的眯彎了雙眼,這樣與眾不同的越國公好像挺有意思的,不似平常的冷傲,倒像是一個鮮活的少年,兩人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兩人平躺在花叢中,看著恣意飛舞的風箏,罕見的王榴先開口說話。


    “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


    試試忘掉中間所有的插曲,重新開始。


    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反正都是要在一起生活,與其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為什麽不正視現在呢?


    女兒都有了,為何不大膽一點,萬一這就是自己的幸福呢?


    這段把時間相處下來她覺得越忠是一個品行兼優的人,是個君子。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總不會太差,就算兩人做不了恩愛夫妻,相敬如賓也是不錯的。


    “真的?!”


    “真的。”


    聽見王榴的話,越忠起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經過反複飛確認,他沒聽錯!


    他終於有那麽一點點進步了,越忠高興的抱起王榴轉圈。


    王榴哪受過這種待遇啊,驚叫著叫越忠放自己下來。


    沈夏瞧著爹娘已然和好,哪需要自己這個電燈泡在這裏插手啊,叼著狗尾巴草,自己也尋了一塊舒服的位置躺下。


    該說不說,還挺想他的,他這會兒在京城是在幹嘛呢?


    是在溫書嗎?


    這些日子,沈夏每日都要寫信,一封信就要寫好幾張紙,恨不得把每日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沈淮之,除了爹爹的事情,不知自己突然出現在京城會不會嚇他一跳?


    沈夏惡作劇般的笑了,很期待那時他的反應。


    隻可惜古代的通信太慢,估計她送出去的那些信沈淮之連一封都還沒有收到。


    也不知道自己的碎碎念他看了會不會嫌煩。


    ……


    京城,沈淮之拿著沈夏寫給他的信,一字一句的端詳,罕見的露出了笑容。


    伺候憲安王世子的人皆為之驚訝,一向不苟言笑的世子竟然笑了,還是那種壓都壓不住的,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下人們麵麵相覷,心中都在猜測,世子到底看的是誰的信件。


    沈淮之看著信上那些雞哈的字,笑容怎麽也止不住,明明不太會用毛筆,卻偏要寫信,看來是十分想他了。


    信中一字不落,將她的生活全部都展露出來,就連指甲長得太快總要修剪這樣細小的抱怨都有,看來她這段時間是過的不錯的。


    沈淮之望向窗外,綠柳依依,也不知道她此時此刻在幹嘛?


    沈淮之看完信件交由追風保管,又恢複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下人們都低頭不敢說話,深怕自己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


    沈淮之揉著眉心,此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好在陛下答應了他,隻要能辦好,自己就能回去,陛下再不能阻攔。


    想到那張燦若桃花的小臉,沈淮之突然充滿了幹勁,他得快些,不然某人可能毛筆字都要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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