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萬兩的東南商會旗下票號的銀票,放在了嵊州知州的桌子上的時候。


    嵊州知州才覺得,剛才說的要把十幾名礦工埋在礦洞底下,並且還要把他們的家人全給抓起來,擇日也給活埋了,並不是一件很離譜的事。


    雖然他身為正六品官,但是每年的俸祿不過區區一二百兩銀子而已。


    而這一萬兩銀子,夠他幹十年。


    他已經四十二歲了,他覺得自己升官無望,隻好將發財這條路走寬一點。


    所以他的臉上,由剛才聽到新開的礦井塌了,下麵還有十幾名工匠滿臉蒼白,轉變成了欣喜。


    “公公,您放心,這件事情本官從來都不知道,


    新開的礦井,不是說還有一個月之後才開嗎?


    到時候開得讓本官去看看,礦洞頂部可得加固。


    至於那些通倭的刁民,早就應該抓起來了。


    到時候您吩咐,下官一定派人配合。”


    太監看到嵊州知州如此嘴臉之後,也跟著笑了起來,“所以說,您現在年紀大了點,但是要在官場上,咱家覺得您應該再升個幾級,


    您屈居在這裏,實在是朝廷浪費了人才。”


    嵊州知州點頭哈腰送走了太監之後,他看著那張銀票。


    啪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自言自語:“你呀,你可能因為這些錢,把自己的命給送了。”


    不過他又感慨了一下:“但是話說回來了,一萬兩銀子啊,誰能受得了這種誘惑?也不能怪你,怪隻能怪朝廷給的俸祿太少了。”


    雖然前段時間他去視察銀礦的時候,發現新開的礦洞不穩定。


    要他們加固了之後再下井開采。


    他當時並不是多麽的心疼那些礦工,而是害怕一旦出了事情自己要擔責任。


    可是現在看到這張銀票之後,他覺得那一兩百個人的生與死,與這些銀票比起來,簡直是不值一提。


    他甚至心裏安慰自己,“放心,沒人會發現,隻要把知情者鏟除,把那礦洞填埋了,那這個錢就能花。


    有了這一萬兩白銀,在老家可以置些產業。


    老夫當這個官也當得到頭了,再熬個幾年,老夫回到老家,就可以當個富家翁。


    至於那一兩百個人就當他們是倒黴吧。”


    說著他把銀票揣進了袖口,還拍了拍,聽著銀票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心裏麵那叫一個樂。


    ……


    前往嵊州的官道上。


    陳寒端坐在轎子裏,忽然前方的王虎勒住了馬,大喊一聲:“止轎!”


    接著劉挺來到了陳寒的轎子邊上回道,“緹帥前方有人攔住去路!”


    “去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寒對現在百姓們向自己提出一些訴求,是來者不拒。


    攔轎喊冤這種事情,在戲劇當中時常發現發生,他現在還第一次聽到。


    所有官員甚至東南商會的轎子排成了長達兩裏的隊伍,停在了官道之上。


    後邊的官員,看到陳寒的轎子停下來後,心裏麵又嘀咕:“不會又發生了什麽事吧?”


    王虎和劉挺兩個人前去了解之後,氣憤至極。


    劉挺回到陳寒的轎子:“緹帥,問清楚了。


    那人是嵊州的百姓,在礦上幹活,差點死在了礦上。


    據說是新開的一個礦井,出現了塌方,十幾名礦工埋在了裏邊。


    可是當地的知州以及負責采礦的礦監大太監魏洪,不僅不救人。


    反而把礦井給埋了,甚至把那十幾名礦工的家眷和知情者也都給抓了起來,說是要選個日子把人給活埋了事。”


    陳寒一聽怒火中燒:“攔轎的人是什麽人?為何了解如此清楚?”


    劉挺稟報“攔轎的就是那十七名礦工當中,死裏逃生的一個。


    他逃出來後,想回家,沒想到在半途上發現,自家家人以及整個知道新開礦井的百姓全被抓了。


    他一路尾隨才聽到那些官兵說,是要把百姓全給活埋,以此來掩蓋這件事。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直接活埋百姓,是因為您要經過嵊州,他們打算等您走了之後,把百姓全給鏟除。”


    陳寒在轎子裏麵握緊了雙拳。


    明朝中晚期這些官員啊,真的沒多少好東西。


    “改道嵊州城!!”說完陳寒再次說道:“吩咐幾個弟兄帶著喊冤人回去礦場看看情況,到時候到嵊州驛站匯合。”


    ……


    當天下午。


    太監魏洪和嵊州知州在前往一戰的路上匯合。


    “伱不是接到官文,說是製台大人的隊伍會直接饒過咱們嵊州嗎?怎麽又到驛站落腳了?”魏洪詢問嵊州知州。


    嵊州知州也很無辜:“公公,我上哪知道去?我還想著製台大人走了,咱們再做那事,誒……我現在隻求平安無事。”


    兩個人和三個知縣一路來到了驛站前去參見陳寒。


    驛站內。


    “內官嵊州鎮守太監參見製台大人!”魏洪見到陳寒如此年輕嚇了一跳。


    嵊州知州更是心裏麵有鬼,顫顫巍巍地參拜。


    三個知縣也跟著參拜起來。


    陳寒看著他們兩個恨得咬牙切齒。


    他指了指放在門口的三口鍘刀:“你們知道那三樣是什麽東西嗎?”


    幾人搖頭。


    陳寒解釋起來:“那是三口鍘刀,前兩天剛剛做好,那狗頭鍘誕生到現在,不過三天的時間,已經切下了二十多顆腦袋。”


    陳寒這麽一說,嚇得魏洪和嵊州知州脖子都縮了一下。


    我的老天爺,三天的時間殺了這麽多人?


    陳寒是來東南當官的還是來血洗東南的。


    陳寒看著他們,用輕柔的語氣說道:“本官喜歡老實的人,要是有人在本官麵前偷奸耍滑的話,本官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魏洪和嵊州知州兩個人都被嚇得要命,不過還是緊緊繃著。


    心裏麵更是告訴自己:一切都沒有事的。


    陳寒轉而看著他們:“本帥現在就隻有兩個問題問你們。”


    “大人您盡管問,下官一定知無不言。”


    魏洪也陪著笑容:“對對對,咱家別的不行,但是伺候人呢是一流的。”


    陳寒也不跟他們客氣,直接就問道:“新開的礦井塌了,裏麵還有人沒出來,你們居然索性活埋掉,做得好大手筆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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