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抱大腿,再學習學習。”方榮坐直身體,上身朝老婆微傾,壓低嗓音道,“我已經好久沒嘚瑟過了,繼續跟陳導拍新片,我作為元老就是劇組的二把手,很威風啊!”


    方夫人翻了個白眼,“你們劇組真是人才多樣化啊。你跟陳瀟真是互補。”


    “嗯?何出此言?”


    “陳瀟低調,你愛裝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怎麽說話呢?這叫男人至死是少年!而且這次沒有匡紹義,待在劇組一定很爽。”


    說著,方榮得意地把腳搭在茶幾上,得意地晃了晃。


    上次匡紹義在,他感覺自己元老的身份都受到了武力威脅。


    而這一次,他總算熬出頭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方哥。


    “你有點像孫悟空。”


    “嗯?”


    “跟孫悟空一個品種而已,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你怎麽那麽煩人啊。”方榮笑道。


    女兒從臥室出來,往衛生間走去,嫌棄地瞥了兩人一眼,“你倆好惡心,多大歲數還打情罵俏。”


    方夫人轉頭吐槽:“死丫頭,你爸媽吵架你才開心是吧?嫌吵就回學校待著去。”


    方榮拍了拍她的胳膊,“哎呀,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啦。叛逆嘛。”


    他現在心情好得很。


    一想到接下來能在劇組邊學習,邊當二把手耍威風,就高興得想飛起來。


    他也沒什麽別的愛好。就是有時候,喜歡耍耍小威風。


    在陳瀟麵前裝不起來,在別人麵前還不行嗎?


    想想就快樂,才沒心情跟女兒鬥嘴。


    ……


    兩天後,2月25號早上八點。


    “你說什麽?查查查查澤雷跟公司簽《合作意向書》了?”方榮握著電話,猛地坐直身體,右手一揮,差點碰翻了手邊的咖啡。


    臥槽?


    搞什麽?


    以為甩開了匡紹義那個麻煩,結果又來個更大的麻煩?!


    大哥,你找人就不能找個高情商好說話,最好還尊重老年人,喜歡吹捧別人的年輕人嗎?


    查澤雷……這簡直比拍《功夫》的時候還糟糕。


    《功夫》當中匡紹義不過是武術指導,倆人算是平級,偶爾溝通溝通就行。


    而查澤雷堂堂柏林電影界金熊獎的獲獎導演,來了之後絕對是副導演,算是他上司。


    哎,村子裏哪還有他的容身(裝逼)之所?他的快樂啊。


    正當他感歎,就聽到電話對麵傳來陳瀟的回答,“對,按咱倆之前商量的,方導您這次還是負責攝影。”


    “我、我現在想回《家有兒女》還來得及嗎?”


    電話對麵,陳瀟聳聳肩,“來不及了,已經給孫哥了。”


    孫立是《霸王別姬》和《功夫》的選角導演。


    資曆不低,水平也足夠。隻不過方榮年齡大又更熟悉一點,所以才先給了他。


    “你不是說想拍點帶曆史的,有正劇風格的作品嗎?我正好有個想法,等拍完電影,我就給你劇本。”


    聽到這話,方榮立刻來了精神。


    正劇?!


    我去,他本來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陳瀟還真有想法。


    “兄弟,你真不是一般靠譜啊。你想好是什麽朝代的故事了嗎?”


    “清朝。”


    方榮立刻想到了《神廚小福貴》。


    不會又來個美食片吧。


    他試探著道:“不是美食片吧?老哥我有個恬不知恥的小希望哈。我希望整體視野鋪大一點,最好是那種有前朝有後宮,有皇家富貴與民間疾苦,有權力爭鬥有親情愛情友情,又有內心糾葛的故事。”


    說完,方榮心裏都有點不好意思。


    人家都給劇本了,他這要求好像太過分了。


    但對陳瀟而言,似乎也不算難事兒吧?


    “放心,都有。”


    陳瀟說完差點憋不住笑。


    《甄嬛傳》確實都有,哈哈哈哈哈。


    隻不過,方導應該猜不出要給他宮鬥劇吧?


    期待他看到劇本時候的表情。


    但《甄嬛傳》確實有他說的這些要素。


    他提出的需求是正劇風格,又沒要正劇。多虧皇帝這個角色,這部電視劇確實有幾分正劇的風格。


    而且這部電視劇給他,自己可是相當夠意思,也算不辜負他整天給公司操心了。


    “放心吧,方導,這部電視劇拍好了,保證碾壓現在的古裝劇,讓你火個幾十年,就連很多小姑娘都能記住你的名字。”


    聽到這話,方榮直接站了起來。


    倒不是為了小姑娘能記住他,而是因為能讓他這種外貌平平無奇的導演大火,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劇本了。


    “兄弟,我信你。”方榮頓了頓,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道:“兄弟,今後哪怕你犯事兒了,我也是你大爺!不對,我也是你的朋友!”


    陳瀟翻了個白眼。


    畫個大餅讓您老激動傻了是吧?


    還你大爺。


    “我不會犯事兒。”


    “哎呀,有這麽個盼頭,忍查澤雷幾個月都值了。”


    “呃,您老就這麽怕他嗎?我上次跟他接觸感覺還可以啊。隻是腦回路稍微跳躍了點。”


    方榮收起笑容,坐回椅子上,輕歎了口氣,語氣嚴肅起來。


    “沒事,他挺好的,非常有才。但根據我的了解,他個性很強,有潔癖,有強迫症等等。這些對藝術而言,算是好事吧。對於畫麵顏色亮度之類的,要求極為嚴格。所以吧,工作人員必須得選有耐心的。不然……”


    方榮在心裏暗暗吐槽:不然會被你倆整瘋!


    陳瀟追求細節,查澤雷有強迫症。


    簡直要逼瘋工作人員。作為攝影導演,想想接下來的日子,他就想哭。


    但陳瀟剛給了個甜棗,他也不好意思現在跟他吐槽著開玩笑,直接繼續往下說。


    “工作中是這樣。生活當中,務必讓他自己帶助理。吃的用的都讓他們自己去弄,你別管。”


    陳瀟挑挑眉。


    嘶——


    知道他是情報站,畢竟這大爺可是國內頂尖導演,又很愛鑽研人情世故。


    但沒想到,他連國外導演的習慣都摸清楚了。


    公司裏要是有個八卦情報科,方榮絕對能擔科長一職。


    正當他在心裏這麽感歎著,電話對麵的方榮繼續問道:“他真來啊?簽《合作意向書》了?”


    “大概率會來,他合作意願很強。項目概要都發過去了。”


    “哎,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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