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瞧著屏幕上的彈幕,內心無比讚同。


    台上,陳瀟見台下有的記者憋笑,有的嘴角抽搐努力憋笑,就猜得到絕對是沒人信。


    提問的記者哭笑不得地繼續說道:“陳導,您近期的作品結局都比較悲傷。觀眾們不太相信,請問您有沒有什麽話想對直播間觀眾朋友們說呢?”


    方榮在心裏默默點點頭,側頭看向陳瀟。


    別說記者,就連他這位老朋友都不信。


    陳瀟拿起話筒,目光誠懇地看向記者,又看向直播攝像頭。


    “我沒跟大家開玩笑,而是真心話。從情緒上來說,至今為止拍過壓抑、無奈、感人、歡樂的、讓大家產生集體榮譽感的、浪漫的等等。但還沒有拍過特別溫馨的作品。所以這次想嚐試一下。”


    “我保證,這部電影絕對溫馨,充滿溫情。不紮心不壓抑。會讓大家更愛這個世界。”


    “你們仔細想想,我騙過你們嗎?”


    “我知道,之前有很多誤會,但那都是巧合吧?我從沒說過小說版《活著》彌補電影遺憾啊。那個花燈會,說的是東傳度假區的花燈會啊。沒去過的朋友可以上網搜一下,很還原。”


    站在攝像機後麵的小姐姐望著陳瀟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晃神。


    陳導目光深邃,眼裏沒有一絲浮躁與玩笑,滿滿的真誠。


    他這話好像是真的啊。


    啊,這眼神,仿佛看狗都深情,誰抵得住啊?


    信他!信他哇!反正她不去看首映,她就是最誠懇的信徒!


    陳瀟握著話筒繼續道:“大家別多想,真的很溫馨,全片充滿愛,甚至都沒有誤會,再多說就劇透了,總而言之,就倆字——溫馨。”


    “都說真誠是必殺技,陳導的確很真誠。謝謝陳導。”記者笑著衝他點頭致意,緩緩坐下。


    陳瀟保持著臉上誠懇的笑容。


    誒嘿,看起來很真誠吧?


    記者說的沒錯,真誠是必殺技。


    但一直真誠是殺必。


    直播間的觀眾見他如此認真,頓時倒戈一片。


    “這麽認真的表情,應該是真的。”


    “你確實沒騙過人。但每次都是你引導的!”


    “刀刀,你騙我我也愛你,可我有點想哭。???????????”


    “為什麽要用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看我?就不怕我誤會嗎?”


    “我已經誤會了,他剛才說我愛你,我已經保存下來了。有人買嗎?5毛錢一份。”


    “?我怎麽沒聽到。”


    “我想起來了,他說愛是雙向的,你愛我,我愛你。靠——你們斷章取義牛逼啊。”


    “我還是不信。跟他無關?他當初可給猜測《活著》溫馨的博主點讚。刀哥絕對不是老實人。信他不刀人,我就是條狗!”


    “可那又不是他說的,每次都是博主亂猜。反正我信。”


    “我也信,他都直白地告訴咱們《仙劍》三比較悲傷。何苦又拿新片騙我們?陳導什麽地位,閑著沒事騙你們幹嘛?為了好玩嗎?”


    “四年老粉明確告訴你們,我清楚他的光輝事跡,他絕對不是這種賤兮兮的人!”


    ……


    在觀眾的討論聲中,多功能廳裏,演員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流程來到粉絲提問環節。


    半分鍾的抽獎後,抽中一位名叫“素質教育漏網之魚”的網友。


    還不等主持人開口,網友非常熟練地發彈幕道:“我選連麥我選連麥!”


    主持人笑道:“好的,我們這邊發送連麥申請,還請您接通。”


    片刻過後,多功能廳裏響起一位女生激動的聲音:“真是我嗎?啊,我問什麽?齊穆,你對我印象怎麽樣?哦不對。你不認識我。啊,那怎麽辦?啊,抱歉我太激動了…..那齊老師,你們拍戲時有趣事嗎?”


    齊穆一愣,嘴巴微張,緩緩拿起話筒,“我們?沒、沒去世啊。”


    他側頭看向方榮,語氣不確定地確認道:“誰、誰都沒去世啊。沒吧?”


    現場安靜片刻。


    “趣事兒吧?”方榮無奈笑了笑,看向熒幕,“這位觀眾,您是說有趣的事兒吧?”


    “嗯,對對不好意思,我是想問你最開心的時候。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齊穆答道:“最開心的時候,領錢唄。”


    方榮臉上保持著笑容。腦海裏想想一個長著雙角的惡魔版自己飛出去,一腳踹飛他。


    怎麽那麽呆!叫什麽齊穆,叫漆木得了。


    為什麽下一部的主角還是他?回頭送他一箱核桃補補腦。  “好的,謝謝!謝謝齊老師。”


    “素質教育漏網之魚”斷開連麥。


    很快第二位網友被抽出,又問了個關於演員的問題。


    主演簡短回答後,主持人走上台。


    “各位記者朋友,觀眾朋友,《仙劍奇俠傳》劇組記者見麵會到此結束,感謝各位的觀看。讓我們相約明年二月,《仙劍》三不見不散。”


    網友們本來準備退出了,被他這話一說,又停下退出的動作,紛紛開玩笑道:


    “見過十年之約,挺嚇人的,別這麽說。”


    “哈哈哈哈。刀哥再拍兩年戲,吉祥話全不敢說了。”


    多功能廳裏,台上的主創團隊與演員站起身,與眾人揮揮手,結束了今天的采訪。


    陳瀟、方榮、齊穆率先朝出口走去。


    離開燈光璀璨的多功能廳,三人走進vip通道。


    他們順路,幹脆坐一輛車回去。


    三人坐電梯來到停車場。


    從電梯出來走了幾步,便見到停在不遠處等他們的保姆車,車門口常喻衝他們招招手。


    三人踏上保姆車,係上安全帶。


    汽車緩緩駛出酒店。


    方榮打了個哈欠,靠在椅背上,側頭望向窗外。


    快十點了,首都的街上依然燈火璀璨。不遠處的商場廣告片上掛著《南海十三郎》的海報。


    方榮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側頭問道:“陳導,你新片叫什麽啊?”


    “如果廣電沒要求改,那就叫《忠犬八公的故事》。”


    “狗?你養的不是貓嗎?為什麽不拍嗎?”


    “忠貓八公?”


    陳瀟摸摸下巴。


    如果他嘎了,火雲怕是會難過得怒炫十根貓條吧?


    就算拋開火雲本身的性格,硬要拍攝,也不現實。


    別說去車站坐幾年,連十分鍾都坐不住,一隻小鳥飛過就能把他勾走。


    “不對,麥格教授也是貓啊。”方榮眉頭微皺,緩緩問道,“你不是不會寫貓。而是讓觀眾暴風哭泣,又怕自己代入,而特意寫狗吧?”


    後排的齊穆眯起眼睛。


    可惡!


    方導你個刁民!


    難怪方導在薑副導演的口中有“小件貨”之稱,嘴真賤啊。


    你說其他人就算了。


    可陳導,可是他四年的偶像!他走上娛樂圈的道路還是因為陳導。


    而且不接觸不知道,一接觸才知道,陳導遠比他想象的還好。


    方導你有心嗎?陳導給你劇本,給我表演機會,還給音樂。


    你怎能如此揣測陳導!


    齊穆身體前傾,剛想開口,就聽到斜前方傳來陳導的聲音——


    “方導,你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齊穆瞬間瞳孔地震。


    什麽?!!


    等一下,所以……當初陳導跟他說,“別喊義父,以兄弟相稱,喊他大師兄就行”——這事是故意的?!


    他今天白天看完《南海十三郎》,還激動地以為在陳導心裏,他居然是唐滌生!


    可現在看來,自己好像居然也許可能是八戒?!


    不!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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