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捅破了窗戶紙,胡仙姑頓時換了一副麵孔,狹長的臉上盡是凶狠,眼神也給人一種精於算計的感覺,再沒有了剛才那種委屈可憐的模樣。


    可令我比較驚訝的是,哪怕她已經不再裝模作樣,卻依舊保持著理智。


    胡仙姑快言快語的說道:“吳楠十五歲之後,我就開始控製不住心中的惡。同她說的一樣,是我影響了她的性子,不然她不會變的衝動好鬥。”


    “等會兒,為啥是十五歲開始的?”我問道。


    如果說她是因為完成了恩公所托,心中再無牽掛、才導致隻剩怨恨,那也應該是等到吳楠十八歲才是啊?難不成中間還有啥插曲是咋地?


    “依古製,女子十五歲及笄。”


    我不禁有些尷尬,到底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可那又能咋地,誰讓我是理科生呢?


    “你這不對,現在又不是古代,女孩子十八歲才成年呢!你黑化早了!”


    聽完這話,胡仙姑頓時一愣,甚至她那張狐狸臉都出現了變化,在‘可憐’和‘可恨’之間來回切換,看得我是一陣鬧騰。


    “啊!”胡仙姑大喊一聲,“或許你說的對,可我已經到了這一步,如果我不能控製自己心中的惡念遲早會害人!我怕到時候害的第一個人就是丫丫!”


    這倒是不無道理,幾百年來,吳楠或者說是丫丫,是她心中仁善的最後一道防線。可為了這一點''善'',她捱過寂寥的歲月,不知吃了多少辛苦。


    吳楠,既是她善良的一麵,也是她悲苦的源頭,這便是我常說的執念。


    “那你離開她不就得了?離得遠遠的。”我開始了第三次試探,“到時候你要是真的害人性命的話,自然會有人給你個痛快。”


    胡仙姑怔怔地看著我,似乎不太相信我會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


    “我…我不想害人…”


    “我要聽真話。”


    胡仙姑渾身顫抖的說道:“我…我不想死!我知道我一旦作惡,定會有人除掉我,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活著,是所有生靈的向往,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誰會願意向死而生呢?可也正是因為都想活著,舍生忘死才讓人敬佩和歎服。


    “你現在的這種情況,確實已經不適合守在吳楠身邊,她也有意送你離開。”我心平氣和的說道:“要是你願意去,也願意接受教化,我可以帶你回東北,請仙家幫你在仙門裏找一個師傅,帶你修行。”


    毫不意外的,胡仙姑特別痛快的點頭答應了。這或許就是她找我的目的,給她謀一條生路。這麽一想,當初吳楠上網搜那些個關於出馬的東西,應該也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她在暗中引導。


    不過那都無所謂了,我這麽做既幫吳楠解決了問題,又給胡仙姑找到了一條明路,咋看都是好事兒。


    伸開腿、下了床,我在包裏一頓摸索,掏出了一張黃紙和朱砂筆,把黃紙疊成合適的大小,我在上麵寫下了“胡仙姑之位”。


    胡仙姑好歹也是享受過香火供奉的,自然明白我的舉動是何用意,便主動附到了這牌位上。


    “你消停兒待著,等我辦完了事兒就帶你回去。”


    囑咐完,把黃紙牌位塞回包裏安置好,我終於是回到了柔軟的大床上。打開手機一看,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睡覺睡覺,明早還得跟楊叔他們去學校辦事兒呢!


    一覺到睡到第二天,迷迷糊糊的聽到屋裏有動靜,我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王啊,你睡你的,我倆去就行了。”楊叔說道。


    “我也去。”我打著哈欠說道:“萬一到那能說上啥話呢?實在不行,我就讓仙家上那個老師的身,直接把休學的事兒給辦了!”


    楊叔‘嘶嘞’一聲,“少扯淡!就算當時辦了,回頭仙家下來,人家一想起這事兒,不還是一樣的嗎?咱就到那跟她講理,好說好商量的,我覺著應該能行。”


    “楊叔,要不咱準備幾個紅包?”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


    “到那看看再說吧。”


    簡單洗漱後,我們仨人就下了樓,打車直奔地質大學,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


    來到教務處,楊叔敲了敲門,等到裏麵有人喊了‘請進’,我們仨才走了進去,可還不等楊叔說話,一個戴著眼鏡的女老師就說道:“你們怎麽又來了?不是和你們說辦不了嗎?”


    “老師,你看看通融通融。”楊叔低聲下氣的說道:“我兒子當時確實被人綁架了,受了傷,精神也受了刺激……”


    “那當時為什麽不辦理休學手續?”女人反問道:“還有,你強調的受傷、包括你說的他得過間歇性的精神病,醫院的證明呢?診斷報告呢?”


    “在這兒!我都帶過來了。”我連忙說道。


    把那些報告全都拿出來遞了過去,那個女老師也隻是看了幾眼,都沒有細看,就把材料放到了一邊兒,“拿著這些材料去找他的導員,得他那邊上報,你這裏也填了申請書,我們才能往上報。”


    楊叔也沒說別的,拿起全部的材料,一邊道著謝,一邊退著走出了辦公室。


    看到這些,我才明白為啥楊文驊會被怒火衝昏頭腦,跑去把沈冬一頓胖揍。雖說我們是求人家,可這說話的語氣和態度,確實讓人很不舒服。


    很多人就是這樣,喜歡在自己有限的權力範圍內,最大限度的為難別人。


    從那裏出來,楊叔和文驊走在前麵帶路,我就‘溜兒溜兒’的跟在後頭,拐著拐著就到了楊文驊他們學院。


    跟著來到辦公室,楊叔和剛才一樣,敲門之後得到允許才走了進去,“老師您好,我還是為了我家孩子休學這事兒…”


    坐在窗邊的女老師看著我們,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那天在教務處,該說的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第一,你們提供不了相應的報告…”


    “有的!我都帶來了!”


    這個老師倒是比剛才那個強上不少,起碼是把所有的報告都認真的看了一遍。


    “我看過了。”楊文驊的導員接著說道:“但是這些…也隻能證明楊文驊確實受了外傷,關於精神方麵的報告…我沒看到,是沒拿來還是沒有?”


    楊叔麵露難色,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見狀導員接著說道:“隻有這些外傷的診斷是肯定辦不了休學的,如果有精神方麵的報告,你們還是盡快拿過來。因為再過幾天學校就要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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