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一說出口,那仨哥們兒的臉都有些掛不住了,估計他們也沒遇到像我這樣的人。


    倒也不是我膽子大,也不是看到警察一害怕就交了實底兒,而是我篤定他們就是來找事兒的。


    “你要是這麽說,我們可就要調查了。”帶隊的那位警察背著手問道:“你…你給人算命都收多少錢。”


    我連忙擺了擺手,“可不是算命,也不是算卦,就是看事兒,看看人家遇到啥鬧心難受的事兒了,我跟人家嘮嘮、解解心寬。”


    年輕的那位目光如炬的瞪著我,敲打道:“你這嘴可挺貧啊?要不和我們回去嘮嘮?”


    “不了不了不了。”


    往後退了一步,我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剛才的問題,“錢肯定是要收的,但是沒有明碼標價,都是憑賞,十塊二十塊的應該沒啥問題吧?”


    “十塊二十塊?現在吃碗麻辣燙還多少錢呢!就沒有收費高的時候?”


    “那肯定是有的。”我指著供桌說道:“有些客人不差錢,上來就往這兒拍個五十一百的,我也不能說給人家找錢,那不是打人家臉嗎?”


    “五十一百也算多?”年輕的警察立馬說道:“問的是你有沒有收費很高!”


    他這話一說出口,領頭的那位臉色都變了,這要是被人錄下來傳出去,指不定會掀起啥亂子呢!


    “你應該剛出校門沒多久吧?難怪對錢的多少不咋敏感。”我笑著說道:“五十一百的不少了,就咱們這地方,有多少家庭一周的買菜錢都用不上一百。”


    “好了!”


    領隊的警察喝令一聲後,接著發了問,“有沒有收費達到兩千人民幣以上的時候?”


    “有。”


    “幾次?”


    “兩次。”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這個可夠定性為詐騙了。”


    “那哪能啊!我要是騙人家,人家不早報警了?”我的話擲地有聲,“不信你們可以去調查,我可以把他們的聯係方式給你,你去問問我騙他們沒有?”


    “小楚,記一下。”領隊說道。


    等到那個年紀輕輕的小警察掏出了小本子,都沒用那個領隊說,我自己就開了口,“第一個次收了好像是一萬還是兩萬來著…”


    “你這還真是夠可以的,剛才還十塊二十塊、五十一百的,現在就直接兩萬了。”領隊捏了一下我的肩膀,“兩萬,金額較大,一旦確定為詐騙,那可是三年以下。”


    出馬的最忌諱別人隨便拍肩膀,且不提那“三把火”一說,那有的時候仙家就喜歡在弟馬的肩膀頭子上趴著。也就是我現在沒有道行一身輕,要不…也不能有啥…


    “還挺嚴重。”我泰然自若的說道:“你先聽我說完吧,這第一回收那兩萬,是跟縣醫院之間的交易,他們單位的領導應該都知道,你隨時可以去問。”


    “縣醫院?”領隊稍微有些驚訝,那副表情好像在說你在逗我?


    “是的,縣醫院,你也不用質疑真假,到時候你一查就都知道了。”我說著掏出了紅塔山,“抽根煙,幾位不介意吧?”


    見他們沒反對,我就給自己點上了,然後才問道:“你們抽嗎?抽的話來一根,隻要不嫌棄塔尖兒便宜就行。”


    “不抽。”領隊板起了臉,“這件事我們會去查,你接著說第二次。”


    不慌不忙的抽上一口,我慢悠悠的說道:“第二次也是兩萬,找我的是咱們柳台的一個房地產老板,他的真名我不知道,但是外人都管他叫司九爺。”


    年輕的小警官還不知深淺的在小本本劃拉著,領隊似乎斟酌了一下,抬手按在了那個小筆記本上,不加掩飾卻又不露聲色的就把東西塞進了自己兜裏,整的小警官一臉錯愕。


    “暫時沒有查到你有利用封建迷信進行詐騙,但這不意味著你沒事兒。”領隊非常嚴肅的說道:“之後如果有人舉報你,我們一定會嚴查,你今天說的這些話,到時候你全部都要負責。”


    說完,他便招呼著另外兩位往外走,可走到一半的時候,那個姓楚的年輕小警官突然注意到了關門的庫房,指著那裏問道:“那間屋子是幹什麽的?”


    “庫房。”我連忙答道:“都是些燒紙元寶,還有做紙紮的材料。”


    小楚警官試探著問道:“鄧哥?”


    鄧隊長朝那邊看了一眼,說道:“來都來了,看一眼。”


    “別!”我擋在了他們麵前,“裏麵就是些貨品雜物,啥東西都沒有,而且裏頭空間狹小,走路都費勁。”


    我知道我這麽做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但沒辦法,庫房裏供著李叔一家四口的骨灰盒…


    “我自己進去。”小楚警官還特意對我說了一句,“別攔著,妨礙調查取證可以拘留你。”


    說完,他便走向了庫房,推開門之後他掏出了手電,“你這咋有這麽多骨灰盒?”


    聽到這一聲喊,鄧隊長和另外一個警察一起跑了過去,仨人擠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鄧隊接過手電走了進去。


    另一個警官盤問道:“這些骨灰盒哪來的?”


    “原來是寄存在火葬場的,快要超年限了,買不起墓地,我朋友就取出來寄存在我這兒了。”


    對方立馬追問道:“有繳納寄存費的票據和存取骨灰盒的手續嗎?”


    這些東西似乎還真沒有,當初他們的骨灰盒隻寄存了幾年,就被楊叔轉移到了那間儲物室。後麵拿出來,也是趁著火葬場搬遷拿出,哪有啥正規手續。


    就算還留有一些票據,那也是在楊叔手裏,我這上哪整去?


    “目前我手裏沒有,得問問我那個朋友?”我謹慎的說道:“到時候你們再過來,或者我拿過去給你們看?”


    剛說完,鄧隊長神情嚴肅的走了出來,他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倆先回車上等我。”


    那兩位並沒多問,轉身走出了店裏。


    鄧隊朝外頭望了一眼,確定那倆人上了車,這才開口問道:“你和那幾位死者是什麽關係?”


    我緊張的搓著手,“算…是…朋友吧…”


    “你是跟那兩位老人是朋友,還是跟那個小孩兒是朋友?”


    一句話問的我啞口無言,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


    “你的意思是,你的朋友是李漢的朋友?”


    他說發出這個疑問的時候,語氣還算友善,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屬實讓我有些懵。


    “你那個朋友叫啥?說出來看看我認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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