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桂蘭這一跪一磕,整的我都有點不知所措,韓成那就更不用提了,也就是他眼窩子深,要是淺一點兒,估計這會兒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王師傅,謝謝你帶我重見天日!謝謝你幫我伸冤!謝謝!”


    說完,白桂蘭又給我磕了三個頭。


    韓成一臉不解的看著我,但我的注意力全都在麵前的女鬼身上。要知道,在審判前她還處於瘋瘋癲癲的狀態,咋這會兒突然就變正常了呢?


    眼下還沒退庭,我有心想跟她嘮一嘮,卻也不能開口,而且估麽著一刻鍾的時間也快到了,所以我趕緊給沈祥林和劉得之使了個眼色,讓他倆先把白桂蘭帶回去。


    在兩位陰將衝過來的刹那,韓成緊張的要死,甚至還想伸手阻攔,可他畢竟沒有道行,壓根兒碰不到靈體。


    白桂蘭也沒有反抗,任由自己被帶走。隻不過在起身的同時,她回首望向了屈美玉那邊,眼神裏盡是不舍和心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沈祥林用在我們身上的神通也到了時間,三個人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突然看不見了,韓成又陷入了慌亂,一雙眼睛東張西望的尋找著。


    我注視著移動的模糊影子,忽然,我看到半空中有一點晶瑩墜向地麵,咕嚕了兩三圈兒才停下來。


    “鬼眼淚!”


    我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格外貪婪!這種東西能碰上一次,已經是相當好命了,誰能想到還會遇到第二顆啊!


    正盯著地上的鬼眼淚愣神,韓成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起拽,回過神一看,審判庭上的人都已經站了起來。


    趙盛冰和胡偉被法警帶走,審判長逐個宣布著人員退場。


    當聽到讓旁聽人員有序退場的時候,剛有人要動,我一個健步衝了出去,將白桂蘭哭出的鬼眼淚撿起來牢牢抓在手裏,那叫一個快、準、狠。


    東西到手,案子也塵埃落定,過多停留完全沒必要,等到公訴人和被告方出去之後,我便快步出了審判庭。


    來到法院大門,恰好門口停著幾輛出租車,我隨便上了一輛,打算直接回店裏。


    鬼眼淚對有修行的靈體,充滿著致命的誘惑力,我可不敢拿著它到處閑逛,還是先把它送回店裏,再去周叔那買燈油比較穩妥。


    下了車,那車還沒等開走,又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它的後邊,扭頭一看,車上下來的正是韓成。


    “不是…你有病吧!”我沒好氣兒的叫罵著,“案子都判完了你還跟著我幹啥?你是跟屁蟲啊!”


    韓成小跑到我的麵前,質問道:“你剛剛撿的東西是啥?”


    “跟你沒關係。”我掏出鑰匙開了門。


    韓成不依不饒,急的連普通話都不會說了,“行,那玩意兒我可以不問,但是白桂蘭是咋回事兒?你不是說她傻了嗎?”


    卷簾門升到了一半,我將韓成推到一邊,便彎下腰鑽進了店裏,然後趕緊按了關門鍵,可韓成就跟個瘋子似的,用手托住了緩緩落下的門片,大有一副跟我剛到底的架勢。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還有青筋暴起的雙手,我最終還是心軟了,倒不是我怕他受傷,而是擔心他把我的門給弄壞嘍。


    按下上升鍵,我頭也不回的走向裏屋,韓成追著我的屁股問道:“白桂蘭到底是咋回事兒?她是不是早就恢複了清晰?她是不是早就把真相告訴你了?”


    “韓大警官,問問題之前想想想你是誰,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你沒啥關係,你憑啥跟我打聽這打聽那的?我有那個義務告訴你嗎?”


    進到裏屋,我反手關上門把他鎖在了門外,翻箱倒櫃的尋找著之前裝鬼眼淚的玻璃瓶。


    “你為啥要讓我看到白桂蘭?讓我看到卻不讓我知道真相,你到底是啥意思?”韓成站在外頭喊道。


    終於找到了玻璃瓶,我小心翼翼的把鬼眼淚放了進去,走到門口、拉開門栓,我猛地拉開了屋門,“還用問嗎?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你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用處。我幫了司馬皓元又怎樣?白桂蘭不還是對我感恩戴德嗎?”


    這話純屬馬後炮,畢竟我也不知道白桂蘭會突然恢複清醒,更不知道她會心生感激。我這麽說,就是為了氣韓成而已。


    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明,一搭眼就知道他沒憋好屁。


    “是不是你威脅她在我麵前演戲?還是那個白桂蘭是仙家假扮的?”韓成大膽的猜測著:“你這麽做是為了惡心我,是為了掩蓋真相,對不對?”


    “嗬嗬。”我嘲諷道:“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我告訴你,我不屑於幹你說的那些惡心事兒。”


    韓成歇斯底裏的吼道:“那你告訴我!明明真凶沒有落網,為啥她會這麽對你!”


    “答案這麽清晰,還需要我告訴你嗎?”我一步一步的逼著他後退,“你自己心裏都已經想到了,為啥不敢承認呢?”


    回來的路上,我思考過法庭上發生的一切。


    白桂蘭能恢複清醒,大概率是因為看到了凶手被判了刑,這也就說明主犯的確是姓趙的和姓胡的。


    司馬皓元或許還有罪行沒被揭露,但和白桂蘭的死絕對沒有直接關係。否則的話,白桂蘭那暫跪在我麵前,說的就不會是感謝的話,而是應該跟我申冤!


    韓成聽到我的話,臉色變得慘白。


    他一直以來都相信自己的判斷,覺得司馬皓元是真正的凶手可。如今種種事實都沒能佐證他的猜測,他肯定會很崩潰。


    這一點,從他剛才的大膽猜測中便可見一斑。


    “你是一個好警察,但你不是一個好人。”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兒,才有資格更進一步。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倒也沒啥,重要的是,別把心丟了。”


    說完,我便抬起胳膊請他離開。


    難能可貴的,這回韓成並沒有繼續糾纏,站起身便朝著外頭走去,走著走著,他又停了下來,“你是個好人,但當你幫了司馬皓元的時候,你就不是了。”


    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想惡心我,也不知道他那腦袋是咋想的。


    不屑的笑了兩聲,我轉過身趴在椅背上,說道:“也就是你覺得而已。”


    “在司馬皓元眼裏,我應該是好人,在屈美玉眼裏,我不是好人也得是,在白桂蘭眼裏,我,就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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