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精靈使用的法術體係不同?不對,立體法陣是npc法術學院的必修課吧?雖然簡單,怎麽還會有人使用繁瑣麻煩的平麵法陣?’


    陸鳴這樣想著,卻是沒有打斷少女的施法,待少女召喚出一團水霧之後,才出聲詢問


    “你的平麵法陣很不錯,你還有沒有施展水霧治愈術的其他魔力構型?”


    少女輕輕搖了搖頭。


    “導師說我們一般隻要掌握一種方法就行了,水係老師在教的時候也隻提供了兩種法陣,我...天賦不怎麽樣,選擇了比較麻煩,但偏向穩健的。”


    陸鳴心道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又問道:


    “那另外一種是立體構型嘍?”


    “立體構型是什麽?我所知的另外一種隻是簡化了詠唱流程和施法時間,但是魔法陣會變得不穩定,而且還加大了魔力消耗...”


    陸鳴眼神一轉,打算直接問一問她精靈是怎麽教法術的。


    “難道你們沒有...你聽沒聽過——伊斯塔維爾?”


    但是到了嘴邊卻是將話一轉——他此時心裏想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此前他倒是忽略了精靈對於其他地陸的曆史記載,因為很多東西陸鳴都從遊戲中的西陸得知過。


    “那是什麽地名嗎?聽起來像人類的城市。”


    “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安格列斯·烏特羅的人?”


    “安格列斯·烏特羅?好熟悉...我好像在曆史課上聽過,讓您見笑了,我曆史學的不怎麽好。”


    “無妨,你仔細想想,想不起來也無事。”


    陸鳴看著摸著頭尬笑的憨憨少女,卻是生不出來任何的笑容。


    ‘不會吧?不可能吧?’


    “我想到了,老師好像說過他是曆史上最有可能突破成神的古法師——他好像不是職業者吧。”


    陸鳴點了點頭,接話道。


    “對,安格列斯是奧術師,他是古法晉升途徑的一員,是很久之前的人物,他一生都在尋求如何繼續晉升,但是晚年卻看開了,還提出了魔法改革...你繼續吧”


    少女卻是露出了些許疑惑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記得這位大師不是在壯年尋找晉升機會的時候...意外死亡了麽?”


    陸鳴此時心裏滿是不可置信。


    “啊哈哈,那就是我記混了...”


    安格列斯是萬年難遇的天才,甚至他生前所擁有的浮空城伊斯塔維爾——永居高天之宮,也是唯一一座留存至現世的古奧術浮空城。


    他在晚年提出的魔法陣列改良因為晉升序列的種種弊端無法實現,直到後來職業體係橫空出世,而後人又根據浮空城中他的種種手稿經過百年的研究與實驗,終於將魔法職業推到了一個新高度——不再拘泥於平麵的立體幾何法陣。


    安格列斯本人更是被譽為職業者時代魔法陣列之父。


    ‘...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精靈施法,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在以前的劇情裏有著立體法陣的精靈都落敗了,那麽現在...已經沒有懸念了...’


    “顧問大人?你的臉色好差,我,我知道了,我回去會好好學習曆史的。”


    “不,這倒是不用,我隻是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你繼續吧,我本來想著教你一些法術,看來現在是沒有必要了——你的魔力構型很穩定。


    不過為了感謝你這幾日的照顧,這瓶有助於精神力增長的藥水你就收下吧...”


    “不,顧問大人,這怎麽行...”


    ...


    陸鳴倒是差點忘記了麵前還有一個人,草草打發她走之後,他心裏浮現的是無盡的寒意。


    ‘是有誰改變了曆史?這到底對哪邊有好處?安格列斯如果英年早逝,如今這些npc勢力可是缺失了一大部分力量,那些版本事件...’


    曾經按照官方的背景,幾乎任何版本事件裏的對立陣營勝率幾乎都是五五開——這也是因為玩家可以自由選擇陣營。當然,僅僅包括秩序陣營,混沌陣營是純pve。


    比如日後秩序化的黃昏軍團——如今自然隻能稱為黃昏魔獸,以及與之對抗的大陸諸族聯盟就是實打實的兩個可選陣營。


    ‘日後的魔王戰爭,天魔入侵,靜默之災...遊戲中哪怕玩家發揮的作用因為兩邊都可以選,暫時可以抵消忽略不計。但是沒了立體法陣,現在這些npc勢力到時候付出的代價肯定是十分慘重...’


    即便是往日裏讓人看著可愛的半精靈少女,此時麵上的神情也十分的陰沉。


    ‘一定是有我這樣的穿越者了...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麽?眼下...不行,不知道黑暗裏到底有多少人...’


    陸鳴略作思考便打消了將立體法陣傳出去的打算。


    ‘至少不是現在,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寒霜...寒霜會不會就有這樣的人。’


    陸鳴現在倒是有一點驚弓之鳥的感覺。


    ‘應該是沒有,如果真的有這樣的玩家,他也清楚精靈這邊已經成為定局,他們是不可能對抗得過黃昏魔獸的,留在這裏就是等死...’


    陸鳴心裏從穿越至現在的愜意感瞬間無影無蹤。雖然他說不上是第一線最優秀的玩家,但是在普通玩家裏也算能排的上號,並不是沒有分析事情的能力。


    ‘也不一定,有可能已經有人注意到我了,賢者之塔說不定不僅是限製,也是庇護...’


    僅僅今天意識到了曆史微不足道的一個角就這樣惹人發寒——曆史上猶如安格列斯的天才還有多少?


    陸鳴越想越心驚,而後又帶上些許憤怒。


    ‘這樣隨意改變曆史的人...他們難道自以為真的是神不成?僅僅一個差錯就是數百萬千萬的生命...’


    說實話,隨著近期不斷的接觸,陸鳴越來越感覺周圍這些npc也是有血有肉的,甚至他本身都已經做好盡量不幹涉之後曆史事件的決定了。


    ‘這是巧合的可能性已經非常低了...不過不論如何,沒有親眼看到之前我還是希望沒有這樣的人...’


    ...


    陸鳴心裏混亂,天邊帶上些許粉色的黃昏之日透過窗戶斜照著少女法師的臉——陸鳴就這樣坐了很久。


    這裏倒是能夠看到雪鬆城的全境,這裏倒是和他印象裏的精靈城市有相似之處——意義不明的裝飾花紋,繁複的精美建築,中間為河兩邊植樹的街道。


    而天空中的城市護盾似乎不如寒霜透明無色,即使是如今的黃昏異象之下,也閃爍著粉紫色的光,將整個天空都帶上一層濾鏡。


    魔力徽章已經脫離寒霜衛城的法師塔區域了,通訊功能被限製得可憐——現在幾乎是隻能用來看時間。


    “哈啊——顧問大人,您沒睡麽?”


    沐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現在...又一天過去了啊,沒事,我睡夠了,無礙的。”


    陸鳴捏起徽章掃了一眼,上麵也是彈出來已離線的提示。


    “顧問大人...導師他明天就回來了,還請您耐心等待。”


    沐本來想說每日睡眠是法師的必修課,但是看著眼前的四階法師少女,卻是止住了嘴。


    “嗯...我恢複得差不多了,我打算在城裏看看,你知道這裏的冒險者協會在哪兒嗎?”


    陸鳴沒有管沐的心思。


    “冒險者協會?嗯...從這裏出來之後往南走,就是我指的那個黑色屋頂的房子,我可以帶著您去一次,我平時也隻是在刻法術而已...”


    少女來到了窗前,手向著南方比劃著方向。


    “謝謝...不過這倒是不用了,我是有私事要處理,你繼續你的事情吧,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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