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生育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年齡相差無幾,一個占長一個占嫡。


    皇後未曾忘記淑妃的大皇子,同樣是誇了幾句。


    “大皇子說是千字經都能背出個大半來,淑妃教導的好。本宮這有幾碟子點心,送去給大皇子”


    淑妃猛然被點名,忙起來謝恩。皇後不忘給另兩個公主同樣的東西,顯得一視同仁。


    後宮這碗水,皇後都在努力端平。


    如安坐在最下首,頭一次能坐在彩繪描金黃花梨椅上,和各宮的娘娘們端著同一盞茶,心中有著一絲說不上來的感受。


    如安常跟著雲妃來坤寧宮請安,可沒有一次是緊張的。然而坐在下首,如安的心咚咚亂跳。


    銀朱站在如安的身側,打心底眼看不上如安。窮人乍富,小家子做派,即便是當了采女又怎麽樣?還不是沒人理,不被待見。


    雲妃坐在椅上,看著皇後談笑風生、下麵的嬪妃們捧趣說話,一時間生出無趣的心思來。


    她不怎麽搭話,連淺笑的表情都沒有。落到有心人眼裏,實屬是對皇後娘娘的不敬。


    半個時辰後,按照位份的高低離去。托雲妃的福,如安不需要最後一個離場。如安跟在雲妃的後麵,扶著雲妃上步輦。


    “你看看,人家和我們不一樣。按規矩來,她哪能比我們先走呢!”何容華看不下去,對著身邊的王貴嬪道。


    “人家的主子是雲妃,雲妃的位份在我和容華前頭。她願意在邊上彎腰服侍,何容華若是願意,也能先走!”


    王貴嬪的話讓何容華臉一青“貴嬪妹妹,你這是什麽意思?”


    何容華仗著年齡比王貴嬪大,稱呼人家為妹妹。可按照位份來,應該叫王貴嬪一聲姐姐。


    王貴嬪看不上何容華沒腦子樣,嗬了一聲“何容華沒學過規矩麽?這麽對我說話?改明兒你在妃位了,再來如此質問我罷!”


    王貴嬪扔下一句話,施施然上步攆離去。


    何容華吃了一個癟,灰頭土臉的回宮。


    剩下的越嬪和喬小儀玩的好,二人約著一起去禦花園逛逛,


    如安從坤寧宮走回承乾宮,常走的路沒什麽覺得累。依舊是站在雲妃的輦轎旁,不過是頭上的珠釵和身上的服飾變了。


    銀朱本可以站在雲妃的身側,如今是隻能落在後頭了。她現在是作為如安的貼身宮人,而不是雲妃的貼身宮人。


    是夜,如安留了寶紅守夜。不讓銀朱守夜的原因很簡單,誰敢把心裏憋著壞的毒蛇夜裏放邊上?


    寶紅需要好好的教導,做事遠不如銀朱,可帶在身邊安心。隻要不是去坤寧宮請安,沒什麽大事,如安都帶著寶紅。


    屋子裏頭燃著一燭火,寶紅手撐額頭打著瞌睡。


    “快,快去請太醫來!”今日是如月值夜,她聽到了雲妃的囈語,撩起簾子一看,雲妃已起了高熱。


    夜裏的承乾宮兵慌馬亂,有人急匆匆的跑去請太醫,有人往著坤寧宮方向奔走。


    如安眠淺,一有動靜便知。她拉開了床帳,倒嚇了寶紅一跳。


    “采女,怎麽了?”寶紅揉了揉眼,還沒反應過來。


    “前頭出了什麽事情,快去看看!”如安不欲多說,她聽到了雲妃殿裏的動靜。


    寶紅軲轆爬起,幫著如安挽頭插簪子。


    “傻丫頭,夜裏我打扮那麽好看做何?倒顯得我不上心”如安按下寶紅想往自己頭上再插幾根簪子的手。


    寶紅恍然大悟“采女說的對,那我們去吧”


    如安一身素色的外衣隨便一罩,頭發一挽就來了,像是聽到動靜就起來了。


    “娘娘高燒,連水都喂不進去了!”如月在外頭焦急跺腳,六神無主的打轉。


    “白日裏娘娘不是好好的?”如安大吃一驚,忙跟著如月進去。


    繞過紫檀木邊座百花嵌花卉圖屏風,宋嬤嬤坐在踏腳上,絞著巾子擦拭雲妃的額頭。


    “咱們宮裏不是常備著太醫,太醫人呢?”如安問道。


    “二公主脾胃虛弱,何容華下午遣人來要走了太醫。說是借兩日,等著公主脾胃調理好了再送來!說左右皇後娘娘日日叫旁的太醫來,咱們娘娘這犯不著用兩個太醫”


    如月心裏罵了何容華詛咒十八輩,巴不得自家主子不好的小人。


    宋嬤嬤年紀大了,如月並不敢讓她多操勞。別等著雲妃病好了,這位人物躺下了。宋嬤嬤在承乾宮的地位是副主子,看在雲妃的麵上,沒人不敬重她。


    “皇上到,皇後娘娘到”


    隨著唱禮聲,蕭秉快步進了殿內。他的眼裏沒有旁人,隻衝著雲妃處。


    雲妃的臉由於高熱燒得通紅,嘴裏不知囈語著什麽。不論是蕭秉怎麽呼喚,都不見她回應。


    如安邊上絞著帕子,忽見後頭的皇後才想起來今兒是十五,按照規矩蕭秉要歇在皇後處。


    皇後顯然是臨時被拉起,未挽複雜的發鬢,隻是簡單的簪了兩根鳳簪和步搖。


    “太醫呢?太醫去哪了?”蕭秉看了心急,握著雲妃的手像是握到了溫熱的炭火。


    “回皇上,太監們已去請太醫了”如月跪著回道。


    “玉晴,玉晴”蕭秉叫了兩聲雲妃的閨名,見平日裏嬌寵的妃子纏綿病榻,一時間怒氣高漲。


    “你們都是怎麽伺候雲妃的?”


    天子之怒似雷雨交加,殿裏的每個人都果斷跪下。現在誰還站著,就是嫌命長。


    皇後自然是無需為一位妃子而跪下,即使這位妃子是皇帝的心上人。


    “雲妃體質本不好,原是怪我,今日應當免了她的請安才是”皇後說得一臉內疚,將責任大包大攬。


    “梓潼,這不怪你”蕭秉剛才的怒氣是針對承乾宮的人,而非皇後。


    蕭秉的眼神一掃,突然掃到了在邊上的如安。


    如安跪在地上,還不忘絞幹手裏的巾子遞給如月,示意如月敷在雲妃的額頭。


    一夜雲雨的小宮人,蕭秉還記得。現在已經不是小宮人了,是采女了。蕭秉的念頭一晃而過,好在太醫到。


    承乾宮上下都鬆了一口氣,救星來了。有太醫,治不好就是太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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