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陸永強剛準備休息,就接到陳耀的電話,說是有重要事情找陸永強商量,讓陸永強安排一個隱蔽的地方見麵。


    大半夜的,陸永強不想出去,幹脆讓陳耀來他住的酒店見麵。


    來的人不隻陳耀一個人,他還帶著陳浩南,兩人捂的嚴嚴實實的來到酒店,不光頭上戴著帽子,臉上也戴著口罩,就露兩個眼睛,要不是陸永強讓大東下樓接兩人,怕是都進不了酒店。


    到了陸永強住的套間,陸永強穿著睡衣,給陳耀和陳浩南一人倒了一杯威士忌,笑著說道:“耀哥,什麽時候回的港城?這回來是為了送b哥一程?”


    陸永強是明知故問,就陳耀這藏頭露尾的樣子,就肯定不是為了大b的喪事,而大半夜帶著陳浩南偷偷摸摸找自己,為的怕是銅鑼灣的位子。


    陸永強話音落下,陳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是他這人跟著蔣天生當了這麽多年二當家,陸永強這點調侃可不能讓他破防。


    陳耀歎了口氣說道:“唉!我是今天晚上下的飛機,準備著明天就去送送大b,這麽多年老兄弟,這轉眼人就沒了。”


    裝模作樣感歎了一句,陳耀說起了正事:“阿強,聽阿南說,他今天跟你發生了些許誤會,那山雞更是口不擇言,說了不少得罪你的話。今晚我特意帶著阿南過來給你道個歉,希望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別跟他們計較。”


    說著,陳耀轉頭對身邊的陳浩南說道:“阿南,快給阿強道個歉。”


    陳耀話音落下,陳浩南起身說道:“強哥,對不起!今天是我跟山雞不懂事,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和山雞計較。”


    陸永強看了一眼陳浩南,然後又看了一眼陳耀,笑著對陳耀道:“多大點事,耀哥給我打個電話就行,哪裏需要麻煩你特意跑一趟。”


    說著,陸永強轉頭對陳浩南說道:“阿南,別以為就你自己是聰明人,把別人都當傻子,不管你有什麽想法,既然你自認為是b哥的子侄晚輩,那就不應該在b哥靈堂搞小動作,今天在靈堂麵前真要鬧出什麽亂子,砸的可是我們整個洪興的招牌,頭上招牌砸了,到時候大家都沒得玩,所以有些時候,小聰明還是收一收,這樣對大家都好。


    當然,現在耀哥開口了,我給耀哥麵子,可以不跟你和山雞計較,今天的事情算是過去了,但是希望沒有下一次,不然耀哥的麵子也不好使。”


    陸永強這話是一點麵子沒給陳浩南留,在陸永強話音落下之後,陳浩南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不自覺握緊拳頭。


    見陳浩南的樣子,陸永強冷笑道:“怎麽?這是不服?想跟我比劃比劃?”


    陸永強話音落下,陳耀立馬起身,他拉了一下陳浩南,然後眼神嚴厲的瞪了陳浩南一眼。


    在陳耀嚴厲的眼神下,陳浩南不情不願的開口道:“強哥,你誤會了,我沒有不服!隻是覺得強哥的話猶如金玉良言,讓我感觸頗深,要多謝強哥的教誨。”


    話音落下,陳浩南眼神裏閃過一絲怨恨,然後退到陳耀身後。


    在陳浩南話音落下之後,陳耀開口說道:“阿南,你還算是明白些事理。就像阿強說的,我們都靠著洪興這塊招牌混飯吃,不管什麽時候,都應該自覺維護我們洪興這塊牌子,不然以後大家靠什麽吃飯。”


    陳耀給陳浩南打了個圓場,轉移話題道:“阿強,聽說你今天特別維護靚坤?你不是跟靚坤關係一直很一般嘛,什麽時候關係變得這麽好了?那麽阿坤答應給你什麽好處了?”


    陸永強撇了撇嘴,開口說道:“耀哥,我不知道誰跟你亂嚼舌根,但是我今天可不是為了維護坤哥,而是在維護我們洪興的招牌。


    還有,坤哥也沒有給我什麽好處,我今天之所以站出來,是有人不知死活的在算計我。


    今天在靈堂前故意質問坤哥的那小子,我讓人審問了一下,說是聽了某人指使。耀哥,幕後指使這人具體是誰,就不用我特意講出來了吧?不然我怕某人會尷尬。


    b哥的喪事既然社團交給我和大飛幾人來辦理,那我就不希望有人在喪事上搗亂,不然就是打我陸永強的臉,真把我惹毛了,那我不介意出手給些教訓,到時候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陸永強這話說的,讓一直八麵玲瓏的陳耀都不知道應該怎麽接話,他今天晚上帶著陳浩南偷摸來見陸永強,可不光是為了替陳浩南和山雞道歉,更主要是想試探陸永強跟靚坤的關係。


    陳耀沉默了一會兒,既然試探的路子被陸永強給堵死了,陳耀幹脆開口直接問。


    “阿強,靚坤當龍頭話事人也有一年多時間了,你覺得他這個龍頭話事人當的是否合格?”


    陸永強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陳耀,開口說道:“坤哥當龍頭話事人是否合格,這個我可沒資格評價,我隻是屯門堂口的紅棍,可不是堂口扛把子,就算是要重選龍頭話事人,那也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耀哥,你這話可算是白問了。”


    確實,陸永強不是堂口扛把子,手裏沒有選票,看似對龍頭話事人的選舉沒什麽影響,但是陸永強勢力不小,已經不比某些堂口扛把子的勢力小,如果投靠了靚坤那邊,起到的作用可並不小。


    洪興在港城除了十二個正堂口之外,還有不少分堂口,這些分堂口勢力有大有小,勢力大的像大飛這樣,有一兩千人馬,勢力小的像南田那邊的長眉,就一兩百人。


    這些分堂口單獨拉一個出來,勢力確實沒法跟任何一個正堂口比,但是架不住分堂口數量多,總共有十五六個,這些分堂口全部加起來,已經能夠跟十二正堂口扳手腕。


    現在有不少分堂口跟著靚坤賣粉,因為掙到錢了,自然就支持靚坤,但是這些人基本上就是牆頭草,隻是因為利益才暫時支持靚坤,如果靚坤這邊明顯風向不對,那這些人可不會跟著靚坤一條道走到黑。


    而陸永強如果選擇投靠靚坤,那就相當於一個風向標,是某些牆頭草心裏的定心丸。


    當然,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這個暫時還不清楚,可是蔣天生既然有意龍頭話事人位子,那就不得不考慮周全一些,自然要拉攏陸永強一番,畢竟憑陸永強現在的勢力,也值得讓人拉攏。


    見陸永強油鹽不進,陳耀再次開口道:“阿強,那你覺得是蔣先生當龍頭話事人好,還是靚坤當龍頭話事人好?”


    見陳耀居然直接明了的問,這明顯就是要逼自己提前站隊,陸永強心裏多少有些不爽。


    他現在勢力確實不比某些扛把子的勢力小,但是說到底還不是扛把子,身份上多少有些差距,這才讓陳耀敢直接明了的逼自己站隊。


    陸永強冷哼一聲,答非所問的道:“耀哥,你覺得我適不適合當銅鑼灣扛把子?”


    陸永強話音落下,陳浩南臉色一變,立馬就要開口,陳耀一把拉住陳浩南胳膊,然後開口說道:“阿強,你適不適合當銅鑼灣扛把子,這個可不是我說了能算。你們現在不是有一個比拚嗎?阿強花些功夫和時間,隻要贏了比拚,到時候自然就是銅鑼灣扛把子了。”


    陸永強冷笑道:“如果光是比拚,我自認為不會輸給別人,但是耀哥現在回來了,我怕是就沒有贏的希望了,這銅鑼灣看來是早已有主了,跟我姓陸的怕是沒多大關係了。”


    陳耀打著哈哈說道:“阿強,在選銅鑼灣扛把子這事上,跟我可沒什麽關係,你肯定是多慮了。我陳耀說好聽點是洪興的白紙扇,是二龍頭,可是卻沒有自己的地盤,也沒有自己的手下,可沒有阿強你想象中那麽大的權利。”


    陳耀話音落下,陸永強端起茶幾上的酒杯,一口把酒幹了,然後開口道:“耀哥,時間不早了,我明天也還有事,今天就到這兒吧!”


    陸永強想結束這毫無營養的談話,但是陳耀卻並不願意,他開口道:“阿強,你還沒有回答我,是蔣先生當龍頭話事人合適,還是靚坤合適?”


    見陳耀不依不饒,陸永強臉色變了變,冷聲說道:“耀哥,你確定今天晚上要我給你答案?”說話間,眼神裏閃爍著危險的味道。


    陳耀站起身,開口說道:“不是我要阿強給答案,而是蔣先生想要阿強給個答案。”


    陳耀話音剛落,陸永強的眼神突然變得凶狠起來,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散發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陳耀,充滿了殺意和凶狠。那種眼神讓人感到不寒而栗,仿佛隨時都可能撲上來將陳耀撕碎。


    在陸永強的眼神下,陳耀不自覺後退一步,那陳浩南更是不自覺把手放在腰帶裏的鏈子刀上,兩人這是害怕陸永強暴起行凶。


    就在兩人不自覺吞咽口水的時候,陸永強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人往沙發上一靠,臉上露出笑容,再沒有剛才那凶狠的眼神。


    陳耀和陳浩南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而陸永強這時開口說道:“耀哥,回去告訴蔣先生,我覺得他更適合當龍頭話事人,但前提是他要做到公平,特別是在銅鑼灣扛把子這事上,我陸永強要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耀哥,今天時間確實不早了,答案現在也給你了,那我就不送你了。”


    “大東,替我送耀哥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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