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樆正準備推開暗門,卻好似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愣在了原地。


    而另一邊晃晃悠悠出門來看熱鬧的朱棣卻是眼珠子一瞪,放棄使用交通工具的法子,而是準備親自用手段,盡全力向這趕來了。


    朱棣也能看出王沂河的心性略有些瑕疵,林應聖堂堂內閣次輔,戶部尚書,自然也是有這個本事的。


    王沂河本就因為陡然拔升至高位,就連大明三議國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九日前一句吩咐,就能將如日中天的內閣次輔,聽政自其青瓦台首輔官邸中帶走,平日裏見都見不到的都察院右都禦使,錦衣衛指揮使,都對他卑躬屈膝,言聽計從。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本就日益膨脹的心在他提審林應聖的這一刻,到達了頂峰,想想,在下屆首輔重新組閣之前,林應聖這個內閣次輔就是大明政壇第一人,以聽政之權行執政之實,這樣的人物,卻要接受他的審問。


    當然,他本不該如此狂妄,隻是他畢竟年輕,被林應聖一個照麵,就看穿了其心性上的不足,他這般傲慢地說出這麽一句威脅林應聖的話,正是林應聖,不,應該說是林應聖體內這位使了些許手段。


    本打算推門而入控製事態的朱先樆見此卻是停了手,他並非放任王沂河走入林應聖的陷阱,而是想著王沂河的心性確實是一塊短板,長此以往若是不能認識到這一點,日後必成大患。


    倒不如今日,好好吃個悶虧,若是能靠自己點破其中虛妄,必能更進一步,亦可大大堅毅心誌。


    但若是林應聖當真要對王沂河做些什麽,她卻也不會袖手旁觀,本來王沂河這強得離譜的手段掌握在一個心誌不怎麽堅定的年輕人手中,朱先樆心中便有些擔憂,但再怎麽樣也比不知深淺的林應聖要好的多,總歸王沂河心中興許不喜歡某些政客,但還是愛著大明,愛著赤縣這片土地的。


    若是這手段落到林應聖這人手中,別的不說,得知他們在朱棣占據林亦奇身體之後選擇了默認,怕是當場會與他們翻臉,沒有人會願意看到這種情況。


    這般想著,朱先樆暗自出手,以《無法言說》斷絕了林應聖再次對王沂河動手的可能。


    她這手段,若是近仙之下來,頃刻間就要化作凡人,即便是近仙之上,也會在動手之時被她察覺端倪。


    然而出乎朱先樆意料的是,林應聖除了在王沂河氣勢達到頂峰之時,將王沂河點入幻境之後,便坐了下來,不再關注僵在原地的王沂河,反而是將目光轉向單麵玻璃處。


    “出來吧,陛下。”


    朱先樆一愣,著製獄每個小院的審訊室的單向玻璃,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非但肉眼看上去與四周的牆無異,哪怕你是有些手段的法主,這玻璃的材質也會讓你的手段失效。


    也就是說,你不可能知道這鏡子後麵有沒有人,更不用說清楚地知道是誰了。


    更何況,方才王沂河入這處小院之時,特意遣散了附近的製衛,就連陸聽仙與張景一都被他留在了外麵,哪怕其人靠的是推論,首先想的應當是王沂河要與他單獨交談吧?頂多是有些猜測,猜到可能朱先樆會在玻璃之後旁觀,但不應該是這麽篤定的語氣。


    就好像他擱著這單麵玻璃看到了一樣。


    好似猜到了朱先樆的想法,林應聖道:“本來是不確定您在後麵的,隻是誰叫您多此一舉防備我呢?您該放心才是,這小子眼下的心誌,那日後可以說是一點反抗都做不到啊,而我呢最喜歡的就是給祂添點麻煩了。”


    朱先樆瞳孔一縮,雖然聽起來,林應聖說的就是普普通通的ta,但是朱先樆就是有一種直覺,那是“祂”。


    祂者,神也。


    朱先樆終於按耐不住,推門走了進來,繞過陷入環境,僵在原地的王沂河,坐在林應聖對麵。


    “您究竟是誰,不知可否予朕解惑。”朱先樆擺出了端莊的姿態,甚至用上了敬稱,也是頭一次在普通談話中,用到了“朕”。


    一般她隻有在讀發言稿的時候,才會用上這樣的自稱,比如給全大明公民的新年祝福。


    用上“朕”,說明她現在,是頂了天的嚴肅了。


    “雖然陛下都這麽問了,但是很可惜我還是不能告訴您。”林應聖老神在在地道,“而且我隻能敬告您一句,不過我想您應該是知道的,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還是不要去了解的好,畢竟,無知是福嘛。”


    “不過,我可以給您一個提示,如果您能告訴我林亦奇的下落,我可以再給您一個提示。”很明顯,他裝也不裝了,若這具身體當真還是林應聖在做主,那麽這張嘴是不可能吐出“林亦奇”這三個字的,這是對養父的不尊敬,而林應聖對他的養父,是當成親生父親來敬重的。


    這一位,極有可能是林應聖以自身作為代價,換來的幫他尋找真相的存在,這一對父子,真是可悲可歎啊。


    父親因為首輔傳承的法,被道果侵占,成為了朱棣的一部分,兒子又為了尋找父親死亡的真相,疑似獻祭了自己。


    想到這裏,朱先樆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但她臉上卻還是那個官方的表情,在這一點上她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對林老的死,朕深感遺憾,他老人家是在工作中突然暴斃,搶救無效於金鑾殿薨逝,朕失去一位忘年交,大明失去一位好首輔,朕心甚痛,林老已入葬皇陵,你問他老人家的下落,朕實在是不懂你的意思。”


    林應聖見此嗤笑了一聲:“滿嘴胡言,也罷,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過就是麻煩些罷了。”


    “至於答應給你的提示,我也不會食言,這提示僅四個字,東山神咒,如何,可有頭緒了?”


    朱先樆卻是一頭霧水,這看起來似乎是道教內容,莫非是道門某位真仙?不過好在他們有一本百科全書,待此間事了,尋個時間問問朱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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