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晴明神社離開之後,王沂河赫然發現,片刻之前,他還曾經漫步過的,這座造型典雅,建築風格還算尚可的神社,現在竟是一片廢墟。


    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而且,他頭上的紂絕陰天也在他走出神社的這一步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非是幻術?障眼法?王沂河心中暗自猜測,隻是卻不敢確定,既然心中有所懷疑,那驗證便是。


    王沂河向前邁步,本以為眼前的場景會發生劇變,哪成想這一步下去,眼前的廢墟竟是有了實感,這不是假的!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他可剛從裏麵出來,他自己的經曆是萬萬做不得假的。


    是紂絕陰天?還是那位木公的手筆?


    王沂河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至少他不用擔心駐紮於扶桑的士兵會不會不小心進去了,也不用擔心溫玄熙突然腦筋一動像他一樣想回來看個究竟結果被那皮囊當成晚餐給吃了。


    至於這地方原本的晴明神社,以及裏麵的那一具皮囊究竟去了何處?似乎也無關緊要。


    時隔七日,王沂河再次回到這金鑾殿,隻覺得皇帝陛下似乎憔悴了不少。


    不過她的臉色倒是依舊紅潤,但是她的眼神卻是給了王沂河一股“很勞累”的感覺。


    “怎麽,這幾日很不安穩?”王沂河疑惑地道。


    不應該啊,大明展示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扶桑的一尊近仙,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人敢來捋大明的虎須?


    沒死過,想體驗一下?


    “不安穩?倒也不至於。”朱先樆歎了口氣道,“這些被丟出來試探的人,都不過是棄子,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上峰是誰,依我看,其中栽贓嫁禍的可能性極大。”


    “真把朕當成了傻子,這麽簡單的禍水東引會看不出來,不過看在其對家也這麽做的情況下,朕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如何,溫玄熙含糊其辭,說不清楚,說是讓你來與朕細說。”朱先樆撫著額頭,幾乎維持不住端莊的儀態,要趴在桌子上了。


    看來,遍照全國的代價不僅僅是其自身的法理,精力也有極大的損耗。


    王沂河甚至懷疑,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都不用三十年,不出三個月,皇帝陛下就得駕崩。


    見王沂河遲疑的表情,朱先樆羞惱道:“你放心吧,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不過是那些個雜碎都選擇在深更半夜搞事情,害得朕幾日沒睡好罷了,算不得什麽。”


    “而且,各地的安全組也不是吃素的,隻有遇到等閑拿不下的人物,才會聯係朕出手,隻不過剛好那幾次都在半夜,任誰被吵醒數次,都不會高興的吧?”朱先樆咬了咬牙,“莫非王卿喜歡半夜被吵醒不成?”


    見朱先樆有些惱羞成怒的態勢,王沂河也就趕緊收回自己質疑的眼神,而是按照朱先樆的意思,將在夢境之中,以及夢境結束之後的所見所聞悉數說與了朱先樆聽。


    至於他再次回那晴明神社之內,有關紂絕陰天與木公的內容,哪怕紂絕陰天沒有警告他,他也很自覺地將之隱去。


    由於王沂河話語中信息含量太大,朱先樆一時間處理不過來,沉默了足足半個小時,王沂河也就順其自然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開始享用起皇帝陛下的糕點來。


    不得不說,朱先樆,或者說皇室的品味還是不錯的,這糕點的味道尚可,甜而不膩,而且樣子也極為好看,似鳥者栩栩如生,像花者又好似剛從枝頭摘下來似的。


    待朱先樆從思考中驚醒,見到的就是自己喜愛吃的糕點已經被王沂河橫掃一空,不過她也沒說什麽,大不了就讓陸聽仙再去找禦膳房讓禦廚們再做點便是,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大明曆史上有沒有關於像那君明澤一般的實驗,以及有關後果的記錄,或者諸如近仙開花之時自盡的記錄吧?”朱先樆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手機,開始用極快的手速在編輯著什麽信息。


    當然,這瞞不過王沂河,朱先樆是在聯係先帝。


    由於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曆代皇帝隻有在登基之後才必須按照本脈字輩取名字,但若是從這個位置上下來,完全是可以取自己喜歡的名字的。


    所以,先帝之前的名字暫且不提,那個牌位都已經做好了,就等著進太廟了。


    現在,這位先帝目前的名字,是朱愛國。


    朱先樆就是再給這位太上皇朱愛國編輯短信,具體內容是要求見曆代先帝。


    不過,王沂河其實已經知道了那君明澤失敗,且變成那般模樣的原因,不過這個原因畢竟是不能說出來的,因而王沂河選擇默認了朱先樆的話,他也的確是對朱先樆口中,大明做的相似的實驗,以及過去曆史上的近仙之死有些好奇。


    “這個問題,我給不了你答案,同樣的,太上皇也給不了你答案。”朱先樆解釋道,“但是,有一些人可以。”


    王沂河坐直了身子。


    他知道朱先樆話中的“有一些人”代指的是誰,事實上他對於朱先樆話中這些人的好奇心,要遠高於曆史上這些近仙們的死法。


    畢竟,在朱先樆口中,皇室計劃讓這一代皇帝於三十年後赴死這件事,就是這些人決定的。


    王沂河很好奇,他們可沒有像自己這樣,有一個知無不言的消息來源,他們是如何做出這個不知是不是歪打正著,但總歸是切中了要害的方案的?


    是預言,還是說有什麽存在在背後指點。


    “希望你在見到他們以後不會太驚訝吧。”


    朱先樆的話讓王沂河無比好奇,什麽意思?難不成這些先帝們現在的狀態很嚇人不成?


    想來也是,朱先樆的短信中說的是要見曆代先帝,難不成包括了自二百年前以來的全部皇帝?


    要知道朱先樆可是二百年來第一位自主覺醒了法的皇帝,在此之前,在上一任皇帝將法傳給下一任之後,他就會失去法,也就是說,離死不遠了才對。


    所以別的不說,曆代先帝,是怎麽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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