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淺翻了個白眼,根本不當一回事。


    封玳走過來,垂眸看著倒在地上的秦辰北,又看著封淺:“封淺同學,可以解釋一下嗎?”


    “我們鬧著玩的,有什麽好解釋的?”封淺說得很坦然,臉上也沒有一絲懼色。


    封玳皺眉,上前查看了一下秦辰北的傷勢:“封淺同學,要是造成他人重傷你是要進局子的。”


    “我們兄妹兩個打打鬧鬧鬧著玩的,還需要上升到去局子?而且你仔細看看,他不是沒事嗎?”


    除了臉上那個大鞋印子。


    封玳:……


    確實沒事,剛好卡在肋骨骨折的邊緣力道試探吧?


    他道:“兄妹哪有這樣打鬧的?”


    秦辰北平躺在地上,兩管鼻血順著臉頰還在流淌,像是兩撇從上巴長出來的紅色胡子。


    “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封玳感覺封淺是看了他一眼的。


    但他現在並沒有將封淺和那個‘封淺’聯係起來,所以隻是皺了一下眉,覺得她這句話的語氣有些奇怪。


    要說怎麽奇怪,大概就是語氣很陰陽怪氣吧。


    封淺沒等他深究,就繼續道:“但是在家裏,他們也是這樣和我打鬧的啊……”


    封淺摸著自己的脖子道:“老師你還不知道吧?他在家裏可是直接拿手術刀抵住我脖子的,還有把不會水的我一腳踹下遊泳池,從二樓把我推下來等等。


    老師你不懂,我家兄妹打鬧都是這個程度。”


    她笑著看向秦辰北:“你說呢?四哥?”


    秦辰北原本躺在地上想緩解一下身上的疼痛,聽見她這些話,莫名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封玳也一愣,算是徹底理解封淺性格這麽偏激的緣故了。


    但封淺都把這件事和家事掛鉤,他也不好直接說什麽。


    歎了口氣後,將秦辰北給扶了起來。


    秦辰北麵子上掛不住,皺眉:“還不是因為你先欺負明月的。”


    “啊對對對,她從二樓滾下去就膝蓋破了點皮,我從二樓滾下去,腿都摔斷了一條。”


    封玳隻感覺到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讓他的神情恍惚一瞬,再說出口的話,已經自動偏向了封淺。


    “我見過秦明月同學,這個同學的性格上有一些缺陷,比較在意周圍人對她的看法,或許也和從小的經曆脫不開幹係……”


    這話已經是明著在支持封淺,就差直接說秦明月是假摔,目的就是為了吸引你們的注意力。


    甚至會做出一些比較偏激的事,例如利用假摔冤枉封淺,故意讓封淺成為她的對照,踩一捧一,讓別人對她更加偏心和看中……


    後麵的話他就沒有說了,點到為止。


    秦辰北臉色難看,看了一眼嘴角帶著淺笑,甚至是挑釁弧度的封淺,又看了一眼封玳,暗暗咬牙。


    在看清封玳臉的那一刻,表情有瞬間的空白。


    他就是學醫的,甚至從小就喜愛熱愛醫術,不可能不認識封玳這個被稱之為‘上帝吻過的雙手’的天才醫生。


    封玳就是他的偶像,他最近在準備出國,就是想試試看,能不能見到封玳。


    現在人見到了,但是……


    他看了一眼封淺,又看了一眼封玳。


    他明白大哥為什麽突然對封淺上心了,如果封淺那張臉連封家的人都可以吸引過來,那麽封淺的價值就太大了!


    而且這並不是一次性買賣……


    秦辰北很快就在心裏理清楚了思路,也明白,現在不是繼續說話的時機。


    況且他認為封淺隻是一時鬧脾氣,回頭隨便哄哄,她又巴巴地湊了上來,到時候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垂下眼睛,順著封淺的話道:“確實,我們家……都是這個調調。”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鼻血,對著封淺道:“那妹妹,準備什麽時候回家呢?快一個月沒見到你,爺爺還挺掛念你的。”


    封淺皮笑肉不笑:“真這麽想讓我回去啊?”


    上次她回去的苦頭還沒有吃夠?


    秦辰北:……


    “對,爺爺很想你。”


    “那就想著吧,我是你們永遠都得不到的爸爸!”


    秦辰北:……


    他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捂著鼻子,灰溜溜從學校離開。


    封玳抿抿唇看向封淺,封淺已經打完收工,抱著她那有些大的奶茶杯子,晃悠著去找蚩楠他們。


    --


    家長會開兩節課,主要是通知一下現在高三,晚上要加一節自習課,和周末隻放一天假的事。


    當然,還有第一次月考成績的誇獎,陳阿爹和陳阿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就連封晟都搬著板凳,離蚩楠的桌子遠了一點,劃清界限。


    不過陳阿婆倒是不怎麽在意,來之前蚩楠就和她說過,他不擅長學習,擅長的是其他東西。


    陳阿婆對孩子的學業很看重,因為她覺得讀書才會有出息,但如果不擅長學習,有另外的一技之長,她也不會強調必須要成績。


    班主任也沒有抓著蚩楠不放,點了一句就改誇封淺去了。


    家長會剛結束,封晟被學生團團圍住,他也守諾,給所有圍著他的學生簽名。


    反正整個年級也就不到兩百人,其他年級從上周五開始放假,以他的手速,十分鍾就能簽兩百張。


    他就拿著一個本子埋頭苦幹,簽夠了兩百個,再將簽名都發了下去,才一路小跑到封淺麵前:“讓,讓你們久等了。”


    “走吧。”


    封玳站在辦公室裏,從他站的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封淺和其他人離開的背影。


    他瞳孔地震,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


    九班班主任走進來,疑惑道:“封主任?您這……”


    封玳指著陳阿婆和陳阿爹道:“那,那兩個人……”


    班主任對兩位老人的印象還挺深:“是封淺和蚩楠的家長,怎麽了?”


    封玳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搖搖頭:“沒事,你有什麽事嗎?”


    “哦,就是這張年級排行榜過來還你。”


    他的那張不知道放哪去了。


    --


    秦辰北出學校後沒有離開,而是坐在車裏等秦秉和秦明月。


    他給自己止住了血,目光有些放空。


    秦秉拉開車門,就看見他的慘樣,皺眉:“怎麽弄成這樣?”


    “我看到那個年級主任了,是封玳。”


    “封玳打的?”


    “封淺打的。”


    “你不是給她開家長會去了嗎?為什麽會被打?”


    秦辰北有幾分煩躁:“誰知道,她神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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