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起了小雪,天空陰沉沉的。


    陳阿婆一邊說著今天冷,一邊拿著帶絨毛的保暖秋衣秋褲,朝著封淺走過來。


    封淺:你不要過來啊!


    最後封淺還是穿成了一個球,也得虧她身高氣質樣樣不俗。


    哪怕整個人都臃腫了好幾圈,她看著還是腿是腿,腰是沒個腰,整個人的氣質極其出眾。


    丟到人堆裏,她也一樣能被一眼注意到。


    封淺到了學校,原本是想找個年輕的掃地阿姨或者大叔,結果找了一圈沒找到,才想起來,人都被秩序司撤回去了。


    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這兩天原本暗中跟著她的那些人也走了。


    她有點犯了難,最後找上了去競賽班上課的陸棲。


    陸棲看見她那張臉就顯得很開心,小跑著出來,第一句話就是:“你同意來競賽班了?


    現在雖然晚了幾天,但你的天賦很好,肯定很快就能趕上來!”


    封淺也不知道,這姑娘為什麽對她參加競賽那麽有執念,但她真不是來參賽的。


    “不是,我找你姐有點事,能聯係她和我見一麵嗎?”


    陸棲失望極了,不過微微點頭:“可以,我姐最近都在玥城,我幫你約她。”


    陸棲不知道封淺要找她姐幹什麽,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陸柒一向將生活和工作分得很開,秩序司的一切都是機密,透露出去會被追責。


    所以陸棲什麽都不知道。


    她也沒問封淺找她姐幹什麽,她隻是負責中間聯絡,具體決策權在陸柒身上。


    陸柒每天都在家裏癱著,天冷她也不想出門,現在整個人都要廢了。


    趙部長上次和封淺見過麵之後,總部那邊重新對陸柒下了決斷。


    畢竟是從小培養的,在她身上投注了不知道多少資源,真直接把人給踢出去,他們心裏也是舍不得的。


    封淺又發話,總部放棄了對陸柒的裁決,但讓她在家待幾個月,反省自己在工作中的問題。


    她接到陸棲的電話時,是真的詫異了一下:“你是說,封淺要見我?”


    陸棲當著封淺的麵直接和陸柒打電話,聽見她姐的語氣,她還有點奇怪。


    這兩個人怎麽感覺奇奇怪怪的?


    認識,但是關係不好?


    她點頭:“嗯,封同學直接找到我這裏來了,應該有很重要的重事吧。”


    陸柒躺在沙發上,現在直接坐起來,心裏不斷思索著封淺的目的。


    但想來想去她也沒個頭緒,出聲道:“她現在人在哪裏?”


    “在我麵前。”


    陸柒:……


    小棉襖漏風了啊……


    她將自己很快從紛亂的情緒裏抽離出來,冷靜又理智道:“你問問她,我想和她通話,問她同不同意。”


    陸棲沒有開免提,封淺沒站多遠,能聽清楚電話那邊說了什麽。


    也就不需要陸棲再複述一遍,直接伸出手:“我和她說。”


    陸棲點點頭,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封淺握著手機走遠了一點,陸棲識趣地沒有跟上。


    兩人先是沉默了一陣,封淺才開口道:“我要進你們秩序司,具體待遇你們自己看著怎麽給吧,商量出結果來了,再讓你妹聯係我。”


    陸柒原本正在斟酌著措辭,她從上次被停職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關於秩序司的消息,唯一的兩次,還是給她的處置結果。


    一次給她下達退出秩序司的通知,甚至她還會麵臨著很大的追責,隻差最後的通牒。


    卻不料在前段時間,總部那邊又撤走了關於她的處罰,改為在家裏反省幾個月,回去的時候要交一份十萬字的檢討。


    陸柒很想表示,還是把她逐出去吧!


    不過她到底沒那個膽子說,她正在網上查資料。


    --提問:一份十萬字的檢討該怎麽寫。


    --回答:直接去死一死吧。


    她摸不準現在秩序司對封淺什麽態度,更不知道封淺現在對秩序司來說,具體意味著什麽。


    她也不敢惹封淺了,斟酌著措辭道:“我可以給你和部長說一聲,其餘的讓部長和你談可以嗎?”


    封淺應了一聲,她隻想進秩序司用來應付天道,其餘的她都無所謂。


    一想到她或許要大出血一番,她就感覺到了錐心刺骨的疼……


    同時在心底下定了決心,等她回歸修仙界,一定……一定要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她損失的東西,要一千倍去搶回來!


    這麽想了一通,她才感覺好受了點。


    封淺走回去將手機還給陸棲,陸棲忍不住道:“你真的不想參加物理競賽嗎?”


    封淺也奇了怪了:“你為什麽總想讓我參加物理競賽?”


    陸棲垂下眼睛道:“隻是覺得你很厲害,不參加競賽的話,應該會很可惜的。”


    其實她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封淺,那麽天賦絕豔的人,去了競賽肯定會大放光彩吧?


    也許去拿到了第一回來,當時的封家能看到那麽天才一個人身上的價值,也許,也許就會對她好一點呢?


    陸棲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總忍不住去想,去期盼著封淺在生前能過得好一點的一切……


    她會想如果她沒有生病,還留在玥城,徐雅安是不是就不會死?


    她會想她如果能留在玥城,會不會提前發現封淺冠絕天下的天賦?


    她會想如果能認識封淺,封淺在死前會不會就多了一個朋友……


    但沒有那麽多如果,她神情恍惚著,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封淺,張了張嘴:“封姐姐……”


    封淺也不是傻子,看她這樣就差不多猜到了,陸棲的精神狀態或許不太好。


    陸柒的電話還沒有掛斷,也聽見她喊的那一聲,有些著急地提高了聲音:“陸棲!陸棲!”


    但陸棲什麽都聽不到,她期期艾艾地看著封淺,忍不住朝她走近了兩步:“封姐姐,雅安姐過得怎麽樣了?”


    她眼中泛著光,像是一個真正的十幾歲小女孩:“雅安姐說她一直和你在一塊,你知道她怎麽樣了嗎?”


    封淺瞳孔微微放大,猜出來陸棲的情況或許比她以為的還嚴重。


    “我也會參加競賽了的,我也會彈鋼琴,和你們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聊,我很快就參加高考,到時候你們來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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