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霍家看著好像很好相處,但那是因為她是封淺,換了其他人,估摸著連大門都進不去。


    沈默忽地一歎:“看起來你過得很不錯,至少目前看來是過得很不錯的。”


    封淺收回視線,微微垂著。


    “你當年是真的死了嗎?那你又是怎麽活過來的?還有你的臉,是去整容了?是挺好看的。”


    沈玖胸口劇烈起伏,抓起桌子上的一疊文件直接朝著他丟過去。


    藍色的膠殼鋒利地像是刀,刮過沈默的側臉,一道刺目的劃痕出現在他的臉上,但他連表情都沒有變一個。


    還是那樣詭異地盯著封淺,像是一個死物在打量另外一個死物。


    霍熠站在旁邊猶豫半晌,還是試圖和沈默講理:“當年的事都過去了,你為什麽還要揪著不放?”


    沈默隻執拗地盯著封淺,不求得一個答案,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封淺伸手勾住霍熠袖子裏滑出來的白玉玲瓏,輕輕拉了拉:“沒事。”


    霍熠半擋在封淺的麵前,以防沈默做出什麽過激的事。


    封淺手上用力,霍熠就被拉到一邊去站著了。


    她抬起眼睛,道:“當年我的確是死了,但死了之後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我現在又活過來了。”


    沈默漠然地扯了扯唇角:“你這樣的人都能活,那些真正該活過來的人為什麽不能?”


    封淺抿了下唇,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封淺,你能再活一次為什麽不偷著樂呢?回來是想幹什麽呢?炫耀嗎?”


    “沈默,你瘋了?!”


    要不是被霍城拉著,沈玖或許會毫不猶豫再扇他幾個巴掌。


    她臉上全是驚詫的情緒,腦子裏完全都沒辦法思考。


    沈默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封淺變化那麽大他是看不到嗎?


    這裏麵封淺會受到多少磨難他猜不到嗎?


    不!


    沈默隻是選擇了漠視,轉而用語言化作最尖利的刀,再捅進封淺的身體裏。


    封淺默了默,情緒不出意料地沒有太大的波動。


    “我覺得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聊聊。”


    “但我覺得我們沒什麽好聊的,殺人凶手。”


    封淺被罵得多了,還真沒什麽感覺。


    更惡毒的咒罵她聽了不知道多少。


    “那就由不得你了。”


    封淺抬腳朝前走了一步,不過瞬間跨越兩三米的距離,沈默眼前一花,緊接著一個拳頭帶著破空之勢朝他轟來。


    再下一秒,他就躺在地上了。


    沈默:??


    沒等它反應過來,封淺又揪著他的衣領,直接單手拎起來,又問他:“能聊了嗎?”


    另一隻拳頭抬起,上麵積蓄著磅礴的靈力,沒誰會懷疑,這一拳打下去,沈默的腦袋還能不能存在著。


    沈默是一個半彎著的姿勢被拎著,瞥了她那隻拳頭一眼,笑了一聲:“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封淺:沒聽過這種要求!


    封淺選擇成全他,一拳朝著他的腹部打去。


    狂暴的靈力瞬間灌入他的體內,脾髒腎估摸著都被攪碎了。


    沈默:……


    兩縷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來。


    如果不是現在說不出來話,他想單手給封淺扣一波六。


    太六了,他差點就要被六死了!


    原本暴跳如雷的沈玖突然安靜下來,辦公室內鴉雀無聲。


    封淺表情核善:“現在能好好聊了嗎?”


    等了兩秒:“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她抬腳往沙發那邊走。


    沈默就像一個破布袋子被她拎著走,毫無反抗之力。


    封淺的天賦之一是從來不會認為錯誤在自己,天賦之二寧願讓別人死,也要讓自己過得開心。


    沈默……嗯,欠了點因果,隻要不打死就問題不大。


    封淺將人好好地放在沙發上,然後掰開他的嘴,隻是嘴一掰開,血就嘩啦啦地往外流。


    封淺不動聲色的抬高他的下巴,沒讓血流出來,反而塞了粒丹藥進去,讓他合著血水給吞下去了。


    沈默:……


    封淺……也瘋了?


    封淺又看向其他人:“你們也坐。”


    沈玖吞了吞口水,立馬就動了,乖得跟個鵪鶉似的,走到空位置上坐下。


    霍熠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也跟著坐過去。


    封淺見人都坐下了,她才有些滿意地也找了個位置坐好。


    沈默上一秒覺得自己要死了,但下一秒又覺得他好像好了。


    那顆丹藥。


    他伸手去摸嗓子,一張嘴,血水裏夾雜著各種髒器損壞的碎片rue了一地。


    封淺:……


    其他人:……


    “……你是不是在碰我的瓷?”


    沈默:……


    他擦了擦嘴角,漠然地收回視線:“你要聊什麽,現在就聊吧。”


    封淺也沒見得多在乎那一地的血,輕咳一聲出聲:“其實我覺得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矛盾不是嗎?


    當初那件事錯不在我,甚至我也是受害者,雅安……雅安姐也是受害者,加害者另有其人,你的確沒有必要一直揪著我不放。”


    她歎了口氣,將視線移向別處:“雅安姐去世我也很難過……”


    那止是難過,當時她也快去掉了半條命。


    封無虞雇人綁架她,而她當時沒有半點自保之力,徐雅安開著車去追,路上發生了意外……


    很多人都在指責她,讓她在短短半年裏麵,直接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


    是的,她第一世是自殺,在火化之前被封無虞換了出來,又在張三的指點下將她分屍掩埋,靈魂被鎮壓。


    要不是唐婉兒當時的開導,她或許會變成厲鬼,拉著封家一家人去陪葬。


    沈默垂下頭,唯有漠然:“你繼續。”


    “你都沒有談話的態度,還怎麽繼續?”


    封淺原本緩和一些的表情也冷了下來:“你現在就是在逃避吧?你想找一個替罪羊來替你背負那些悲痛?


    你放不下忘不掉又不敢真讓自己背負了,因為那樣你或許會生不如死,封無虞冷心冷肺,她無法感同身受你的難受,所以你找上了我是嗎?


    雅安姐知道你是個懦夫嗎?”


    封淺突然就感覺有些累,家人們誰懂啊?


    她都死兩次了,還要來安慰這些還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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