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琬將繳獲來的懷表給了靜安,金嬋,陳英一人一塊,以便掌握時間。


    為了幹淨,徹底的清除嚴家這顆毒瘤,首先必須清除它的外殼。從縣城回來後,立即對離春港最近的兩個鎮劉佐,孔壟展開了偵察。劉佐鎮保安隊有三十二人,長槍三十一支,短槍一把,全部住在鎮公所大院的兩個房間裏,隊長單獨一個房間。鎮公所大門白天開著,晚上關閉,無人值守。孔壟保安隊三十六人,長槍三十五支,短槍一把,全部住在一座祠堂裏。祠堂前後兩間,中間是天井。一個大門,一個則門。三十五人全部住在後麵的兩個通鋪上,隊長住在天井旁一間小房裏。晚上無人值守。這兩個保安隊除參加了上次圍剿二支隊外,沒有血案。隨後又對稍遠點的濯港,下新展開了偵察。濯港人數最多,共有四十三人,長槍四十一支,青一色的新版漢陽造新槍,短槍一把,機槍一挺。住在鎮公所旁邊一個小院裏,東西兩側的房子裏各住二十一人,正屋是飯堂,會議室,隊長也住在正房的一間小房間裏。下行保安隊人數最少。隻有二十九人,長槍二十八支,短槍一支,全部住在鎮公所一間大房子裏,隊長也住在一起。摸清了四個鎮的情況後,靜安,金嬋,陳英都覺得沒必要調人過來,他們就可以收繳全部槍支彈藥。黃琬一笑道:“你們勇氣可嘉,但你們想過沒有?光是槍這四個保安隊加起來就有一百四十支,我們幾個人能搬回去嗎?還有子彈呢?再加上最重要的嚴家還有四十多支,除槍支彈藥外,嚴家總有些財產吧,我們幾人能搬動嗎?嚴家地形複雜,人數眾多,出了意外就是一場惡戰,混戰。”幾人頓時明白。陳英羞愧的道:“大哥哥,我真是太笨了,連這些問題都想不到。”黃琬笑道:“你能明白就說明你已開始想到了,趕緊架電台發報吧。”陳英立即開始架設電台,不一會就聯係上了。黃琬道:“陳立大隊長,帶一二三小隊全體,另帶四小隊丁七伢,潘三旺一起來,一二小隊每人帶兩顆手榴彈,今晚出發,明天乘船到小池,我們在碼頭接。陳黃。”一會陳立回電:“收到,準備今晚出發。陳。”黃琬又問金嬋:“你給王先生說兩句吧?”金嬋道:“一切都好,勿念!教好學生。”對方立即回電:“放心,一定教好學生,等你們早日凱旋。王。”大家一陣感歎電台這東西太好了,要是以前,這一個來回起碼要四天,如今連四分鍾都不要,真是太神了。下午又把嚴家大院看了一次,靜安爬上附近一棵大樹,這才把嚴家大院完全看清楚。原來外麵看是一個大院,實際裏麵是三個院子,第一進院子全部住的是嚴家的所謂護魚隊,第二進院子是嚴家兄弟辦公的地方和教書先生,管家,賬房等人的住房和倉庫,第三進院子是嚴家兄弟和家屬生話的地方,裏麵有四棟二層樓房子,嚴家兄弟各住一棟,還有一棟祠堂,既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也是小孩子該書的地方。大院總共隻有三個門,前門,第二進一個則門,第三進一個則門。圍牆高一丈二尺,在第一進的東西兩側各有一個炮樓,上到炮樓,整個大院盡收眼底。護魚隊的隊員分別住在一進院子的東西兩排平房裏,那個軍事顧問和隊長住在正門左右兩邊的房間裏。對嚴家的情況了解後,黃琬帶著化了妝的金嬋去貨運碼頭,碼頭上有兩艘最大的三桅船,看樣子剛卸完貨。黃琬二人走上其中一艘船去與船老大談包船的事情,船老大剛好是黃岡藉,此次返航的目的地正是團風。二人談好,從明天起,船歸黃琬包了,行不行船每天二塊大洋,裝什麽東西船老大不必過向,一切由黃琬決定。當即付了四塊大洋定金,船老大十分高興。立即把船移到了春港附近,黃先生叫靜安和英子也過來認了路和船隻。大家很是高興,這下就省事多了。


    第二天晚上十時,陳立帶大隊人馬到了,黃琬接到同發客棧,穆老板設宴招待大家。吃罷晚飯黃先生叫來三個大隊長及靜安,金嬋。黃琬說:“今天晚上要連續作戰,從晚上十二點開始到日出之前,必須全部收繳劉佐,孔壟兩個保安隊的槍支彈藥,徹底消滅掉嚴家這個毒瘤,收繳其槍支彈藥,沒收所有霸占來的財產。具體如何打發你們三個大隊長定。”陳立道:“我不了解情況,還是由英子指揮吧。”陳英想了一下說道:“我先說說,不對的地方師傅,師叔和大哥哥再糾正。第一,由師傅帶大隊長,大師姐,二師姐,慧信,慧善,慧孝,邱金蓮,金妞妞,劉春芳,劉三妮及一小隊全體去奪取劉佐保安隊的槍支。丁七伢,潘三旺隨一小隊行動。第二,由師叔和我帶袁大隊長,慧信,王蘭花,王桂菊,段芬,蘇荷及三小隊全體去奪取孔壟保安隊全部槍支彈藥。奪取後立即送去船上,先到的等後來的,全部到齊後再去嚴家大院。如果有一方響起了槍聲,另一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增援。黃先生在船上守住電台,居中調度。二小隊另留兩人保護黃先生,還要堤防船上的人起歪心思。我的這樣安排不知行不行,請大哥哥,師傅,師叔,大隊長指點。”金嬋道:“你安排得很好,我沒話說。”黃琬也道:“我也沒話說。”大家一致讚揚她的指揮。陳英看了一下懷表,現在是八點,十一點半開始行動,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一下。(陳立和袁成平到達後,黃琬就給了每人一塊手表)


    晚上十一點半,大家準時出發。出發前,黃琬對穆老板說道:“明天天亮時你派兩個人去嚴家大院看一下,說不定又有很大收獲。”穆老板道:“跟著你黃先生幹真開心,我一定照你說的辦。”大家先將黃琬和電台,黃金護送到船上,二小隊留下兩名隊員陪黃琬,然後分頭去劉佐和孔壟。黃琬對船老大道:“你隻管在後倉睡覺,前麵什麽動靜你不要過問。”船老大明白,放心的去睡了。


    淩晨二點剛過,二路人馬先後回來了,共繳獲長槍六十六支,短槍兩把,子彈三千多發。隊員們個個精神飽滿,鬥誌昂揚。兩隊會合後立即前往嚴家大院。到達大院後陳英指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電話線掐斷,然後派人把守好兩個則門,命令道:“誰敢強行往外闖立即開槍擊斃。”又派兩個槍法最好的盯住兩個炮樓,發現有人上去,立即擊斃。此時靜安,金嬋等人已開始行動,首先對那個顧問和隊長的房間投進迷魂香,然後對兩邊的大臥室進行投放,所有的隊員都吃下了慧智發的藥。金嬋已將大門弄開,陳立叫兩名隊員立即搶占兩邊炮樓,嚴密注視著大院內的一切行動。隨後金嬋又來到二進院子,對有人睡覺的房間都放了半支迷魂香。隊員們將兩邊的長槍,機槍及子彈帶全部收繳,又將顧問,隊長的手槍收繳。前院有一個倉庫,打開倉庫,裏麵全是槍支彈藥。那堆在一起的六十多條舊長槍估計就是二支隊的。槍架上還有二挺機槍,十六支未開封的長槍,子彈一萬多發。陳全命隊員們,除值守人員外,全部搬槍支彈藥到船上去(那堆放的六十多支暫不搬)共收繳長槍六十二支,機槍四挺,子彈一萬二千餘發。在中院有四個倉庫,金嬋全部打開,一個倉庫是大米麵粉,另兩個倉庫全是稻穀,一個倉庫全部是布疋和整包的棉花,(皮棉)吃的穿的備得相當充足。隊員們回來後,陳立又令隊員把布疋和棉花搬到船上去,好給隊員們做過冬的衣服,大米麵粉各搬二袋給船家,反正船大,裝得下。黃先生在船上指揮有序放好,因為還要裝六十多個人。東西搬得差不多,天也快亮了。陳立命兩個在炮樓上的隊員,嚴密監視三進院子的那四棟房子,發現有男人拿槍出來的,一律射殺。又命隊員對東西兩邊的昏迷的那些惡鬼,每人頭上一槍,一個也不要放過。陳立親自槍斃了那個顧問和隊長。前院的槍聲當然驚醒了後院的人。老大嚴龍第一個提槍衝了出來,剛出大門就被一槍爆頭,第二個出來的是老四嚴彪,第三個出來的是老三嚴豹,兩人同樣是被一槍爆頭。天已大亮了,也不見老二嚴虎出來。原來嚴虎的房子在老大嚴龍的前麵,他站在房間裏穿衣服,正好看見老大出門倒在地上,他知道大事不好,這是要他們的命來了,接著又聽見兩聲槍響,他知道老三老四也完了。自己肯定逃不了,他靈機一動,搬過一張櫃子,囑咐老婆,他上到天花板以後把櫃子推回原位。四虎死了三個,還有一個不見出來,據查,現在大院內隻剩七個男人:管家,賬房,教書先生,三個廚師和嚴老二。陳立叫人把三個廚師弄醒,要他們馬上做六十人的早餐,並告訴他們:前院的匪徒和嚴家四兄弟都死了,三個廚師嚇得渾身發抖,連連答應。陳立,陳英,靜安,金嬋幾人來到後院,隻聽到處是哭聲,原來嚴家四兄弟每人都有三個老婆,隻時正圍在各自的丈夫身邊哭。陳立幾人進到嚴虎家,一個丫頭指認了嚴虎的房間。幾個來到房間,嚴虎的老婆正坐在梳妝台前梳頭,見幾人進來,忙大聲道:“你們進來幹什麽,你們是什麽人。”陳英平時最見不得這種狐假虎威,欺負窮人的女人,也不答話,對著她的耳朵,叭的一槍,子彈擦著耳邊飛過,嚇得她立馬扒在地上磕頭喊饒命。陳立問道:“嚴虎呢?在哪裏?”女人一聲不吭。陳英四處看了一下,又看到了地麵的痕跡,舉起槍,對著天花一連幾槍,隻聽上麵啊的一聲大叫,然後就沒有聲息,鮮血順著彈孔往下直流。陳立大聲道:“所有的女人和小孩都到中間院子裏去,不去的立即槍斃。”說來也怪,嚴家四兄弟雖然每人三個老婆,但是孩子卻沒有幾個。十二個女人,隻有十個孩子,其中四個男孩,六個女孩,女傭人有二十多。陳立幾人來到老大的房子裏,從一樓到二樓,逐間查看,在他臥室的旁邊一間房子門上有鎖,砸開鎖,裏麵果然是一間倉庫,裏麵都是櫃子和箱子,桌子上放著賬本和算盤,靜安打開賬本翻到最後一頁,隻見庫存總額為大洋四萬一千塊,黃金一百一拾二斤。第一個櫃子裏裝的全部是契約,房契,地契,舊條,借據,與佃戶的租田租地契約等等,第二個櫃子是古董玉器,其餘的箱櫃全部是黃金大洋。陳立叫隊員找來籮筐扁擔,將所有的黃金大洋挑到船上去。此時黃琬也來了,在大門外看到了穆老板派來的人,他叫來人趕緊跑回去叫穆老板趕著馬車來,越快越好,來人飛跑著去了。黃琬叫人把那個裝契約的櫃子抬到中院去,把那本賬看了一遍後點火燒掉了。其他各棟各個房間的東西黃琬叫都別動,留著穆老板來查抄。黃琬等人出來後將後院封閉。來到中院,對眾女人道:“嚴家四兄弟作惡多端,血債累累,罪大惡極,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們中有的可能是幫凶,但今天不處罰你們,侍調查清楚確確實實有罪的,人民還是要懲罰的,從今天起,你們統統隻能住在一棟房子裏,這裏大部分財產沒收了,你們住哪裏等會有人安排,現在隻能呆在這個院子裏,當然你們要走的現在就可以走。你們當傭人的自由了,是賣身的,等會把賣身契燒了,是抵債的等會把借據燒了,待會你們各自收拾東西回家吧。”大多數傭人顯得很高興。


    大家吃罷早餐上船去了,黃琬留下等穆老板,靜安,金嬋,英子自然要留下保護他。一會穆老板趕到了,黃琬一一作了交待:


    一、嚴家四兄弟和他的護魚隊全軍覆沒,一個沒留。


    二、二支隊的槍全部奪回。


    三、已宣布這個大院沒收,那些女人住哪裏你去安排。


    四、何人接管這裏你去決定。


    五、所有的契約,借據,等等都在那個櫃子裏,你去處理。


    六、後麵四棟房子沒有搜查,肯定還有一些財產,你帶人查抄。


    七、二支隊的仇,漁民支部的仇已報了,李部長交給我的任務已超額完成,請你如實向李部長報告。


    穆老板聽完交待,激動得不停的說謝謝,保證按黃先生的意見做好善後工作,如實向李部長匯報。交待完後二人互相道別,黃琬回船。船老大高興得不知說什麽好,因為隊員又帶回兩袋大米,二袋麵粉了。黃先生清查了一下人數,全部到齊,就叫船老大開船,船家撐篙離岸,升起三帆,乘風破浪,駛向長江,駛向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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