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寇犯我中華,將要亡國的關鍵時刻,蔣介石不抗日,反而集中全部兵力圍剿紅軍,大肆鎮壓工農運動。在這種內憂外患的形勢下,張國燾又在他掌管的範圍圍內,大搞肅反審幹擴大化,黃岡也在這個範圍。


    一九三二年農曆二月花朝(二月十五)黃琬象往常一樣,和英子在杜皮集市吃完早餐,走向茶館,這時從旁邊走來四個大漢,其中一個人說道:“黃琬,我們是鄂東特委社會部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黃琬道:“我憑什麽相信你是鄂東特委的?”又一人拿槍抵著黃琬的腰道:“別囉嗦,叫你去你就去。”黃琬道:“不等你開槍你的腦袋就開了花,你信不信?”話剛落,拿槍人的手槍已掉到地下了。原來是陳英一石子打的,這時又從旁邊急忙跑過一個人來,對黃琬道;“黃先生,他們確實是鄂東特委的。”黃琬見是李健的警衛,心裏明亮如鏡,對英子道:“英子,你回去吧,告訴大隊長他們,跟共產黨走,服從命令聽指揮,我到特委去了。”說完就跟著這幾人走了。陳英暗暗跟蹤,直到幾人走進張家窪村一棟有人站崗的房子裏,陳英才急忙返回大院,把這一情況告訴了陳立,陳立也沒多想,認為特委叫黃先生去很正常,因為黃先生屬特委管。陳英又跑回陳家寨,把情況對胡伯說了,胡伯道:“不好,黃先生有危險了。”因為胡伯了解一些內情,知道李健的為人,所以他認定黃先生有危險。陳英聽胡伯這麽一說,立刻緊張起來,風急火燎的跑回請風庵,把情況對靜安大師說了一遍。靜安平靜的道:“我就知道有今天,黃先生太直太鋼,那家夥太陰太毒,簡直就是黃先生的克星。”靜安大師也不多說,直接叫慧仁,慧義,英子,慧智幾人,換上僧衣,戴上僧帽,袋裏裝石子,腰裏藏手槍,慧智還多帶了幾樣東西,同她一起先到陳家台。和胡伯碰頭,胡伯道:“你打算如何?”靜安道:“為今之計隻能嚴密監視,發現他們要槍斃黃先生時,我們隻能劫法場了。”胡伯道:“命是保住了,可黃先生今後就永無出頭之日了。”英子道:“總比冤死強,他一樣帶我們打敵人,我們這大幫人還保不住他一個人,說不定特委換個明白人來就能查清冤情。”靜安道:“隻要有命在,總有洗清冤情的那一天。”胡伯道:“隻能如此了,你們見機行事吧,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呢?特委又不是他李健一個人的。”商量好後幾人又去大院,同金嬋說了此事。金嬋氣得罵道:“他們要敢動黃先生,我殺光他們這幫隻知爭功奪利,毫無正義,毫無人性的王八蛋。”商量的最後結果是,他們不殺黃先生我們絕不動手。吃完晚飯後,幾人分別潛入張家窪,金嬋直接潛到關押黃先生的房梁之上,見黃先生沒有受刑,睡得正香。


    黃琬被抓來後直接投進臨時牢房。第二天早上送來一碗稀飯,一個高糧粑,一碟鹹菜,黃先生一掃而光。上午九點被帶到一間審訊室,上麵一張桌子坐著兩個審訊員,旁邊一張桌子坐著記錄員,中間是一把椅子,後麵站著兩持槍人員,門口還有兩個持槍守衛。黃琬進來後坦然坐到椅子上,四處打量著,完全沒把這幫人放在眼中。


    審訊員甲問道:“黃琬,你知道為什麽叫你到這裏來嗎?”


    答:“完全不知道為什麽要我到這裏來?”


    問:“你不要裝了,你所犯的錯誤是嚴重的,希望你老實交代,爭取從寬處理。”


    答:“我沒犯錯誤,拿何交待,你要我編故事嗎?”


    問:“你已經夠死罪了,還說自己沒有犯錯,你想頑抗到底嗎?”


    答:“既然我犯的是死罪,你們幹徹槍斃我算了,何必多囉嗦。”


    問:“你叛變革命,難道不是死罪嗎?”


    答:“我什麽時候叛變了革命,你能拿出證據來嗎?”


    問:“二九年你是怎麽被賈廟保安隊逮捕的,又是怎樣出來的。”


    答:“我怎樣被抓的,你去問問李部長不就清楚了嗎?我怎樣出來的你去調查一下陳家台的群眾就清楚了,還有六大隊的正副大隊長。你們去調查過嗎?”


    問:“你無組織無紀律,私自組織武裝,攻打我黨爭取的對象,這是事實吧?”


    答:“這更是無稽之談,我的身份和任務你們清楚嗎?請你的弄清我的身份和任務後再來審我吧。”


    問:“你什麽態度?”


    答:“共產黨人的態度,發動和織群眾者的態度,講事實的態度!從一九二三年跟著蘇維同誌南征北戰起,我就是這個態度。”


    問:“你帶人打下那麽多地方,取得那麽多錢財,你都放到哪裏去了?”


    答:“我是帶人打了幾個惡霸地主,也取得了一些錢財,但我從不過手錢財,而是由六大隊集體管理和開支,大部分用來買槍支彈藥,少部分用來發戰士們夥食津貼。”


    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答:“很簡單,六大隊的人就在杜皮王家大院,你們去一問便知。”


    兩個審訊員對看一眼,隻得宣布暫停審訊。將他押回牢房。


    第二天早餐時,送來的是一碗白米飯和一碗紅燒肉。黃琬一笑道:“這就等不得要送我上路了,我礙了誰的事了?”過了一會,還是那兩個審訊員,拿著一張判決書,進門就道:“黃琬,現在對你判決如下:一,叛變革命,投降敵人。二,濫殺無辜,破壞統一戰線。三,私組個人武裝,私藏武器,與組織對抗。四,貪汙繳獲錢財,用來個人揮霍。五,個人主義嚴重,不服從命令,不尊重上級,對革命造成了損失。六,嚴重的山頭主義,自拉山頭,自成派係,與組織離心離德。以上事實調查清楚,證據確鑿。為了肅整黨紀軍紀,經肅反委員研究決是,判處黃琬死刑,立即執行。”另一個人接著說道:“黃琬,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黃琬平靜的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所羅列的所謂罪名,沒有一個字是真實的,不說別人信不信,你們自己信嗎?告訴你們身後的人,叫他把胸懷放廣闊點,把誌向放遠大點,不要嫉賢妒能,排除異己,否則會毀了他自己,也會毀了革命!”忽然門外有人鼓掌道:“說得好!”說著走進牢房,對那兩個審判員道:“來,把你們剛才宣布的六大罪狀的證據給我看看。”審判員甲道:“你是誰?請你出去,不要幹擾我們辦案。”這時後麵拿手槍的兩名戰士吼道:“放肆,這是湖北省委委員,鄂東特委社會部部長蘇維同誌。”黃琬早就知道是老首長,但他沒吭聲,要看老首長是怎麽處理這件事的。蘇部長道:“你們是什麽單位的人?”審訊員道:“我們是肅反委員會的人。”蘇部長又問:“哪一級肅反委員會的?”審訊員道:“鄂東特委的。”蘇部長道:“你們被撤換了,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又對黃琬道:“站著幹什麽,走,到我辦公室去說說情況。”被敵人打得體無完膚,死去活來的時候,也沒流過一滴眼淚的他,此時忍不住流下了五味雜陳的淚水。在蘇維簡陋的辦公室。黃琬將五年來的工作情況向他作了詳細的匯報,當聽到現在已掌握了三百多人槍,還有七挺機槍,二萬多發子彈,並且還有糧食供給基地和幾千大洋的存款時,蘇維高興的哈哈大笑。輕聲道:“難怪李健那小子容不下你,功高震主嘛,我原來隻知道這些功勞都是三支隊的,沒想到全是你小子弄的,這要是穿了邦看他們怎麽收場。”接著又道:“你放大量點,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行嗎,因為李健不是孤立的。”黃琬道:“我明白,我聽老首長的。”蘇維又道:“我剛調回來,見這邊要糧沒糧,要錢沒錢,吃飯都成問題,你借我點好嗎?”黃琬道:“你要多少?”蘇維道:“我也不要你多的。五百大洋,一千斤大米如何?”黃琬道;“可以,你什麽時候還?”蘇維道:全國解放了就還。”是你派人去取還是我們送來?”蘇維道:“還是你送來吧。”黃琬道:“我明天就送過來。”蘇維道:“我還想見見你手下那幾位大將呢?”黃琬道:“他們也想見見你這個大首長,我明天叫三個大隊長和胡伯都來見你。”蘇維道:“聽說你還有一位厲害的保鏢,叫她明天一起來吧。”黃琬道:“我哪有什麽保膘,是六大的副大隊長,今年才十三歲。”接著就把陳英的身世及這幾年的成長都講給了蘇維聽。蘇維聽後十分感歎,原來是陳豪的妹妹呀,真是滿門忠烈呀。黃琬又把賈廟和杜皮兩鎮準備擴大保安隊,招收與共產黨有仇的人進保安隊的事向蘇維匯報了,蘇維很重視,說道:“你要緊密注視,發現苗頭部隊立即殲滅,不必請示,特別是賈廟鎮那個鎮長,他就是被你們滅掉的羅田縣保安團長丁協成的親弟弟,是一個反動透頂的家夥。”黃琬道:“好的,我現在回去了,明天帶他們過來。”蘇維送出門外,握手告別。黃琬走出張家窪的路口,就見英子站在道旁,手裏還拿著一把手槍,問道:“英子你怎麽來了?”英子道:“我們不來你有命嗎?”黃先生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的老首長回來了,現在好了,沒有人給我小鞋穿了。”不多遠又見金嬋站在道旁,問道:“你怎麽也來了?”金嬋道:“我見有人要殺你我就來了,你自己去看吧。”黃先生沿著金嬋指的方向走過去,見樹林中躺著一個人,手裏拿著手槍,好像是三支隊的人。黃琬見人沒死,就放下心來,將那人手槍收起,繼續前行,又見靜安站在路旁,靜安也不多說,用手一指樹林。黃琬走過去,又是一人躺在地上。他走過去將那人的槍收起,再問靜安:“大師,還有嗎?”靜安道:“沒有了,總共三人,被我們一人一個放倒了,沒要他們的命。”一會慧仁,慧義,慧信都來了。慧仁道:“真不是些東西,時刻都想暗算黃先生。”黃琬這才知道,是她們六人日夜在監視那幫人的一舉一動。陳英道:“我們原本是打算劫法場的,後來蘇維來扭轉乾坤,那班畜生又在暗中謀劃,要在你回來的路上把你幹掉,以絕後患,所以我們才跟在殺手後麵。你說這些家夥該不該死。”黃琬道:“有你們這幫人,我想死都很難那,想弄死我就更難了。這次你們沒有殺他們是對的,讓他們提心吊膽過幾天吧?”


    幾人回到大院,黃琬對靜安道:“大師,你回去取一千塊大洋來好嗎?順便叫胡伯一起過來。”靜安道:“好的,我馬上就去,晚上和胡伯一起來。”黃琬又問朱南初,“庫裏有二千斤大米嗎?”朱南初道:“沒有,隻剩一千來斤。”黃先生道:“你叫人連夜整二千斤好米出來,明天殺頭豬,送一半走,留一半自己吃。”朱南初立即去辦。


    黃琬又找到陳立,袁成華,把蘇部長明天要見他們的事對他們講了,他倆很高興,陳立道:總算來了個明主。黃琬問他們:“學了一個月了,感覺如何?”陳立道:“學到了以前從沒有認識到的東西,覺得所學的東西,真正打起仗來是管用的,王教官不愧是保定軍校的高材生,肚子裏有貨。”黃琬道:“反正這兩月你們沒什麽事,堅持把所有課程學完吧。”當天晚上,靜安和胡伯都趕過來了。胡伯見了黃琬道:“你真是福大命大八字大,現在又碰到你的貴人回來了,放開手腳幹幾件事吧。”黃琬道:“起碼現在心裏舒坦,不再憋屈,功不功勞無所謂。”第二天吃了早餐,一小隊的人包括陳立十一人(胡長友夫婦要守店)每人挑一擔米,朱南初在牛車上放了一千斤米,半邊豬肉,五拾斤粉絲。黃琬背著一千塊大洋,帶著三個大隊長和胡伯一起趕往張家窪。鄂東特委和社會部,敵工部的領導見送了這麽多東西和大洋過來,高興得合不攏嘴。蘇維特地把黃琬和三個大隊長,胡伯請到會客室坐下喝茶。對黃琬,胡伯和三個大隊長表示感謝,對他們的工作給予了肯定和表揚。


    鼓勵他們再接再厲,再立新功。對過去的事情不要耿耿於懷,要胸懷廣闊,海納百川,黨和人民會記得你們的。接著對著陳英道:“陳英同誌,你哥哥是個好同誌,好戰士,好黨員,你家滿門忠烈,我們永遠不會忘記的,希望你繼承你哥哥的遺誌,英勇奮鬥,將革命進行到底。”陳英點頭道:“首長,我一定記住你的話,一定將革命進行到底。”談完話後,大家辭出,蘇維送出門外,一一握手道別。


    黃琬問道:“首長,以後還是按時碰頭嗎?”蘇維道:“不那樣了,你直接來吧,有情況隨時可來。說罷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硬紙片遞給黃琬,是一張蓋有鄂東特委大印的通行證。持此證可以隨時進入鄂東特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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