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先生回到大院,獨自思考了一會,覺得唯一的辦法就是智取,隻有在靜安,金嬋二人都參與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取勝。


    自從上次與朱南初談了糧食供應問題後,朱南初就沒有再讓他操心了。時間到了就按時發放。


    黃琬決定今天要住到陳家台去,要與三個大隊長和靜安商量出征河南之事,特別是要先與靜安和陳英商量,聽聽她們的意見。說走就走,他叫喜子趕車送他去拐子坡。


    直接到清風庵,路過石洞,打開門一看裏麵還是那麽幹淨,門前菜園的菜也種得很好,這都是幾個勤勞的大嫂幹的。


    到了清風庵,見女孩子們正在練功,經過金家鋪一戰,她們更加懂得功夫的重要性。她叫大家繼續練,隻叫陳英同他一起去靜安住地。靜安連忙給他泡了一杯茶。黃琬將在特委聽到的情況全盤的告訴了這師徒二人,當他講到靜寧的時候,靜安渾身明顯一顫。黃琬看出來了,陳英也看出來了。靜安道:“此事隻能智取,不能強功。對方火力強大,更有武林高手助陣,是個麻煩事,看樣子這回要兩個師姐出山了,師妹也要叫回來。”黃琬道:“不急,過完節再叫金嬋回來,大家先過個好節。”陳英道:“要是一小隊能去就好,他們可以遠距離擊殺敵人,一百五十米到二百米都可以。”黃琬道:“這個很難,他們人可以化整為零過去,可是槍沒辦法。”陳英道:“我們可以在附近鎮保安隊手裏奪呀。”黃琬道:“不知河南的鎮一級有沒有保安隊,等我問問特委再說吧。”


    黃琬惦記著明天柳春早等人要到,所以要回大院安排,還要再去特委問一下,長竹園附近可有保安隊之類的小股武裝。回到大院後,他叮囑喜子明天下午到杜皮去等柳春早他們,到了就把他們帶回來。又囑咐朱南初,有十六個年輕人來大院接受培訓,一定安排好食宿。安排完這些後他馬上趕去特委,向蘇維說明了他們的想法,蘇維說道:“離龍井河十多裏地的銀山畈有一股私人武裝,有二十多條槍,不過這家地主是個開明紳士,從不與我黨為敵,與當地農會共存,是我黨團結的對象,所以你們隻能借槍,而不能奪槍。”黃琬表示明白,又道:“我招了十六個年輕人,準備把他們訓練成偵察兵,然後派到各店去當夥計,隨時偵察當地的情況。”蘇維道:“這個主意好,值得推廣。”黃琬道:“可是我沒有這方麵的教官呀。”蘇維道:“我給你派兩個人過去,一個是偵查高手,一個是情報專家。”黃琬大喜說道:“等學員們報到了,我來接這二位專家上任。”解決了這個問題,黃琬心情特好。


    七月二十七晚飯時喜子將柳春早等人安來大院,大家一看高高的碉樓,氣派的大院,荷槍實彈的遊擊隊員,都有些緊張。朱南初給每個人發了一套洗漱用品,包括麵盆,水杯,毛巾,牙刷,牙粉等,叫大家先去洗漱,然後到飯廳吃晚飯。喜子一直陪著他們。吃晚飯時,黃琬同他們一塊吃,有黃先生在,他們開心多了。他們覺得打從懂事起,就沒有受到過這麽好的待遇,今天是第一次。這完全是黃先生的引導,他們才有了今天。


    接著兩個教官到職,訓練班正式開班。一個月後由陳英擔任教官,白天仍是兩個教官的課程。晚飯後主要教他們神行八步和手槍射擊,在教神行八步時,兩個教官也看傻眼了,怎麽這麽快呀,像閃電一樣,他們也參加學習。三個月後開始學珠算。


    中秋節前二天,陳英的指令下來了,每個隊員一盒月餅,一盒酥餅,一斤糖,一斤肉。由朱南初統一辦理發放,各隊派人來領。朱南初約上喜子,兩人趕上車去采購東西,拉回滿滿兩大車。


    八月十四日,黃琬率領二十人。挑著大米,麵粉,半邊豬肉,五十盒月餅來到特委,幹部戰士高興得合不攏嘴。蘇維也覺得臉上有光。


    中秋過後,金嬋也回來了。大家齊聚陳家台,研究出征河南的事情,因事關重大,大家都認真思考,謹慎發言。陳立主張像上次那樣,打著紅旗出征,調齊一二三五六七六個小隊,扛著機槍,衝鋒槍,帶著手榴彈,勢如破竹的殺過去,還怕區區一個高地主。黃琬道:“要是能那樣大張旗鼓的出征,早解決了,輪不到我們。因為國民黨有一個師駐紮在麻城,他就是希望我們出大部隊,他好一舉殲滅。我們這一百多人還不夠他塞牙縫的。”這一說陳立明白了。陳英道:“我們先不要紙上談兵,人還是要去的,偵察清楚再確定行動方案。現在要研究人怎麽樣過去。”金嬋道:“三小隊好辦,穿上僧服是化緣的,分批過去就行,一小隊扮成挑夫,挑夫是可以成群結隊的,就說是到商城挑紅棗的。都到龍井河大車店會合。然後去偵察,然後再決策也不遲。”靜安道:“在路上要走三天,為了防止萬一走散,這次每個人身上都帶點錢,走散後起碼有錢吃飯,住店。”陳英道:“師傅,二個師伯年紀大了,我看還是不去為好。”靜安道:“你兩個師伯身體很好,不比我差,對方有一門絕學我和你師叔都沒有把握接下,隻有你兩個師伯行。”陳英這才明白了。黃琬在特委看了軍事地圖,就將要經過哪些城鎮的名稱詳細告訴他她們,要他們牢記。第一天到麻城龜山鎮。第二天到麻城夏家衝,第三天到河南龍井河。每人帶二塊大洋在身上。單獨囑咐靜安,除帶足路費外,再帶兩根金條在身上,順便買膠輪大車。


    八月十七,第一批出發的是陳立帶的十一人,他們為後麵的三小隊開路。黃琬將蘇維寫給龍井河大車店的信交給他。第二批出發的是金嬋,慧仁,慧義,慧信,慧孝,慧善。第三批出發的是靜昀,靜宜,劉春芳,劉三妮,邱金蓮,金妞妞。最後一批出發的是靜安,陳英,王蘭花,王桂菊,段芬,蘇荷。孫立春和蔡竹君看家。


    八月十九下午三點多,陳立一班人就到了大車店,將信交給周掌櫃的,看完信後立即安排住宿和晚飯。並將最好的房間留給三小隊,全部換上幹淨被子和床單。接著三班人馬陸陸續續的全到了。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在吃飯時陳立,靜安,金嬋,陳英特地的聽取了周掌櫃的情況介紹:“惡霸地主高品齋有三個兒子,個個橫蠻霸道,從骨子裏仇視窮人,仇視共產黨。大兒子高金山在國民黨商城縣黨部當專員,二兒子高銀山拜一個武林高手為師,學了一身本事,飛鏢百發百中,瞬間取人性命。三兒子高銅山是個花花公子,被他害死的女孩子不下十人。一個從年輕時起就專幹壞事的高敬齋,六年前突發善心,救了一個昏倒在他家門前的人,為他請醫治病,派丫鬟招呼他生活起居,二十多天時間這個人全好了。經過交談才知此人叫靖寧,是武林中人,是專門出來找人的,四處飄泊,找了二十多年沒找到,一場大病使他昏倒在高敬齋大門前。高敬齋極力挽留他留在府中,救命之恩無以回報,隻好答應留下傳授他兒子的武藝,於是就教出了高銀山這個惡魔。”靜安聽得心裏翻江倒海,真的是他嗎?萬事還是要眼見為實,待明天去高宅看了再說吧。當晚,她叫陳立陳英明天都不要行動,叫兩個師姐也休息,她明天和金彈去高宅打探消息後再說。


    第二天早餐後她和金嬋直接去到高宅大門前,看門的道:“快走快走,我們不施舍化緣的。”金嬋怒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們是來化緣的嗎?”那你們是來幹什麽的?靜安道:“我們是來拜訪靖寧大師的,你趕快進去通報。”看門的聽說是來拜訪靖寧大師的,也不敢怠慢,急忙進去找靖寧大師通報。靜寧聽說來了兩個尼姑,心裏一喜,莫不是師妹找來了。問看門人:“兩個尼姑多大了?”答:“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心想不對呀,師妹現在四十多歲了呀。”又一想管他對不對見一下又何妨。跟著看門的走出來一看,一眼認出了靜安,還是那麽漂亮,一點也不顯老。急忙上前道:“師妹,真的是你呀?”靜安看著眼前這個被她深深藏在心底的男人,真是百感交集。靖寧道:“師妹,快裏邊請。”又問道:“這位是?”靜安道:“我師妹,明誠大師的弟子。”明誠大師他沒見過但聽說過。連忙道:“小師妹請。”二人跟著靜寧進到門內穿過大廳,進到院內,有一棟大房子在中間,三人繞過大房子,進了一個小院子,四周都是花花草草,有三間小瓦屋,這就是靜寧的住處,很幹淨也很寧靜。金嬋哪想打擾他二人說話,隻不過想進來偵察而已。於是道:“我想出去看看可以嗎?”靜寧答道:“可以,如果有人阻攔,你就提我就行了。”金嬋出來,沿著小院向北,漫不經心的走著,又是一個一模一樣的小院。繼續前行,是一棟房子,房子後麵是碉樓。樓上有兩人持槍值班,房子裏全是通鋪,估計住二十人。裏麵有人躺著,有人在鬥牌,有人在聊天,槍靠在牆邊。裏麵出來兩個人問道:“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金嬋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們。”其中一個人色眯眯的看著金嬋道:“你再不說我就把你抓起來。”金嬋道:“你抓試試。”那人想占金嬋的便宜,走上前來就要將金嬋抱住。未等他近身,金嬋一腳把他踢飛出去,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另一個道:“你敢在這裏打人,我槍斃你!”說著就去拿槍。金嬋站著也不動,等他拿槍出來,這家夥真的拿槍出來。金嬋道:“你敢開槍我就要你腦袋開花。”這時那些人都出來了,見這個漂亮的尼姑這麽橫,也有點生氣,便道:“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們隻當你是奸細,殺了就殺了。”金嬋道:“你們平時殺人殺慣了,所以動不動就要殺人,一群該死的東西!”有一人真的舉槍要開槍,金彈手一揚一顆石子將此人打昏在地。有一人立馬喝道:“都別動,她與靜寧大師一樣的手法。”金嬋道:“算你有點眼力,我把你們全殺了,我師兄也不會罵我。”那一幫人連忙點頭哈腰道:“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大師恕罪。”金嬋道:“今天心情好,不想殺人,算你們走運,走了。”幾人躬送金嬋走遠了才抹了一下頭上的汗。金嬋沿著圍牆向東走,又是一棟房子,一個碉樓。在門前站了一會,沒人理她。原來他在那邊的情況被這邊炮樓上值班的看得清請楚楚,見金嬋向這邊來了,急忙下來告訴班長,那個尼姑千萬不要去惹她。所以金彈到這裏沒有人敢問她。繼續南行,寫西邊一樣,接連兩個小院子,再往前走就又是碉樓房子。四角一模一樣,大院中間有四棟大房子。第一棟是大小飯廳,兩邊的廂房是廚房。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大院的情況摸清了。


    小院內二人各自訴說了這二十六年的情況,情節令人動容。一個始終未婚,一個始終未嫁。靜寧要求實現二人在二十六年的誓言。靜安道:“我已老了,又是個出家人,咱們就以兄妹相認吧。”靜寧堅決不同意,一定要成為夫妻。靜安最後提出一個條件,要靜寧殺了高品齋父子三人,她才答應成婚。靜寧道:“你這不是逼我不仁不義嗎?我怎麽能殺我的救命恩人呢?”靜安道:“那就沒得談了,你知道他父子害死了多少人嗎?你這是助桀為虐,好壞不分,真叫我失望。”靜寧見她這個樣子也是心裏難受。他也知道高家父子殺人太多,罪大惡極。於是道:“師妹,我提一個折中的法子,你看行麽,你們來殺,我不管,我裝做訪友的,去商城玩兩天。”靜安一想隻要他不幫對方就是一件好事。於是道:“你要告訴我他父子幾人住在哪裏?”靜寧拿出一張圖來,上麵畫得清清楚楚,什麽人住什麽地方都寫得明白。有了這張圖可以說對這個大院了如指掌。原來是靜寧準備的救援圖。靜安又問:“怎麽不見他家糧食倉庫,牛呀羊呀。”靜寧道:“左邊還有個院子,裏麵一應俱全,碾房,磨房,油房,牛棚,馬廄,羊圈,豬欄,倉庫,大車,他家光膠輪大車就有五輛,都是用來收糧食的,裝上棚架還可坐人,拉車的馬就有十匹。”靜安道:“我這次來就是想買幾輛膠輪大車,看樣子不用買了。”靜寧道:“完事後正好坐馬車回去。馬車都是新的,也是去年冬天才買的。”靜安又問:“你教了你徒弟回頭標?”靜寧答道:“我隻教了他普通標,沒有教他回頭標。”靜安放下心來,這一絕學沒有教他就好,害得我把兩個師姐都帶來了。靜安又道:“你明天到商城去後天趕回來,我們一起走吧。”


    靜安二人進入靜寧的小院,高品齋就知道來了兩個十分漂亮的尼姑,好你個靜寧大師,我給你的女人你不要,原來是有相好的呀,後來金嬋出來亂逛,隻有靜安一個人在屋裏,高品齋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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