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會做好這些事。”梁破舟應道,而後便開始履行契約,“彌涯斯的遺產我會在一周後郵寄給你,他在澤蘭的巢穴位置位於豚豚林東南方的森林深處,那裏有一片毒沼澤,無人敢踏足,他的巢穴就在沼澤下方300米,沒有具體坐標,隻有周圍景色的描述,我得回去查查,明晚發給你。


    “他的弱點是他懼怕海水。我們一開始照顧他,還特意為他準備海水,十幾年我們都沒有發現異樣,他太能忍了,他好像將這個弱點視為恥辱。


    “他藏得很好,但雲升觀察力極強,再加上他很喜歡聽雲升念藍星的故事,時間一長,雲升就發現了這個他藏得極深的秘密,每當他長時間呆在海水裏,他便會變得極度虛弱。”


    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虞尋歌便打算離開,隻是走了幾步,她終究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問出了自己忍了很久的問題:“其實就算變成海妖也沒關係不是嗎?你們完全可以少付出一些,和我交易,讓我幫你們逃到澤蘭。”


    梁破舟的眼裏閃過訝異,他張了張嘴居然一時不知如何解釋,好似有孩童問他“為什麽一加一等於二”,他作思考狀,本以為虞尋歌會因為不耐而離開,卻發現虞尋歌居然耐心站在原地等他的回答,這讓他不得不認真思索起這個問題的答案。


    許久,他才找到答案,道:“可那樣的話,我們就沒有家了。


    “隻要我們還是人類,哪怕我們壞事做盡,隻要不背叛藍星,同類依舊會接納我們相信我們給我們機會,這裏總有我們的一席之地,可如果變成海妖,我們就永遠回不來了。”


    哪怕隔著墨鏡和口罩,梁破舟發現自己也能感覺到虞尋歌的驚訝,不,甚至驚訝已經不足以形容,或許用“錯愕”這個詞更為貼切。


    他笑道:“雖然我還不知道我的那些後代做了什麽蠢事,讓你會對我的說辭如此驚訝,但我隱約能猜到一些,我隻能說,越是追逐名利權勢的人,有時候越在乎自己的家園,因為倘若離開家鄉去了另一個地方淪為’外來者’,曾經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會失去,我們會變得狗屁不是。”


    他如今雖然種族是海妖,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和真正的海妖不一樣,在海底時的魚尾黯淡無光,聲音沒有因為變成海妖而變得動聽悅耳,上了岸後看上去也有些不適應,不管是呼吸還是行走,都極為困難。


    陸地和海洋都排斥他,他仿佛是劣質品。


    那份契約在虞尋歌看來極為苛刻,可在梁破舟看來,是梁家的救命稻草,也是梁家的投資。


    跟著虞尋歌,他們可以隻擁有虞尋歌這一個“主人”,可去了澤蘭,誰都可以是他們的主人。


    這是一場豪賭,他賭虞尋歌的未來,賭梁家能用時間和付出消除虞尋歌對梁家那不知從何而來的仇恨。


    藍星輸了,大家一起死,契約和藍星一起灰飛煙滅。


    藍星贏了,虞尋歌吃肉,梁家能跟著喝幾口湯。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己子孫後代的人生充滿遺憾。


    ……


    虞尋歌又恢複了練級、研究煉金、接訂單賺錢的日子,每天的休閑時間大概就是花2小時和圖藍對練,以及花1小時左右的時間練習烹飪,她在用大量的工作去轉移自己內心的焦躁,她承認,巨鯨的倒計時還是對她造成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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