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給我回家。”陳景檀吩咐完副官,伸手一點陳景瑞。陳景瑞不在意的晃了晃,“給我匹馬,你總不能讓我下著雪走回去吧。”


    那雪隻是零星飄幾片,陳景瑞卻說的好像已經是鵝毛大雪了一樣。陳景檀還沒來得及朝副官使眼神,那副官就十分機靈地將自己的馬牽過來:“二公子騎這匹,下官明日去府上騎回來就是了。”


    陳景瑞沒推脫,大大方方接過韁繩,“好說,恒王府的草料還算好,委屈不著你的坐騎。”


    副官順著他的話說笑了幾句,自覺退到了竇紹其身邊。


    “竇公子,下官送您回去,您可能得委屈一下了。”


    竇紹其不是不會騎馬,但他現在的樣子,已經完全騎不了馬了,隻能等這群出行從不坐馬車的人找輛馬車來。


    送走竇紹其之後,陳景懷也沒了去恒王府的心思,她懨懨朝兩人打個招呼,吩咐車夫掉頭回家了。


    路上雪下的漸漸大了,陳景瑞拍拍頭發上的雪花,關心陳燕昭:“昭兒冷不冷,要不要二哥的大氅?”


    陳燕昭搖頭,伸手接雪花:“不要,大哥二哥都不冷,昭兒也不冷。”


    陳景檀默不作聲,將陳燕昭往自己懷裏扣了扣。他穿的單薄,溫熱的體溫能傳到陳燕昭身上。


    “所以你今日是去處置謀逆之人了?”陳景瑞挑挑眉,問。


    這幾年算得上是太平盛世,海晏河清,像這種謀逆什麽的大罪,還真是沒怎麽見過。陳景瑞不由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人物,能在太子和晉王的角逐中將自己摘出來,還成了氣候。


    陳景檀不著痕跡張望片刻,小聲說:“一群山匪,不過幕後是誰指使,如今暫不好定論。”


    山匪?陳景瑞不禁想到了伏擊竇紹其的那群人。那群人雖然人多,但武功卻實在不敢恭維,一點都不像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反而更像是……山匪。


    “你說,這會不會真的是同一群人。”他捏著下巴,大膽猜測。


    陳燕昭看起來是在陳景檀懷裏昏昏欲睡,但實際上正豎著兩隻小耳朵偷聽兩人說話。兩人聲音都不大,恰好能讓她聽見。她忽然仰起頭,說:“就是一群人。他們身上都有綠油油的東西!”


    “綠油油,是什麽?”陳景瑞一頭霧水。


    陳景檀反應過來,他問:“紋身?今日設伏捉拿的山匪,身上都帶著紋身。”


    陳景瑞遲疑地搖搖頭。那群人在打鬥的時候,把自己捂得很嚴實。他什麽都沒看到。


    “有個人擦汗,掀起衣服,昭兒看見了!”陳燕昭做了個掀衣服擦汗的動作,篤定道。


    陳景瑞不禁咂舌,這是一群什麽烏合之眾!打架打到一半居然還撩衣服擦汗!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陳景檀眼中的神色頓時複雜起來,他無意識摸著陳燕昭的頭,沉思些什麽。


    “竇紹其的身後是竇大人,可竇大人已經快要致仕,這些年也沒有偏向爹或者……”


    陳景瑞打斷他:“怎麽沒有偏向,竇紹其跟小懷還有婚約呢。”


    是了,竇大人有意與祁王攀附,而祁王的背後,是晉王。


    “威脅竇大人,敲打晉王,難道是爹做的?”陳景瑞猜的大膽,甚至稱得上是驚世駭俗,連自己的親爹都懷疑。


    陳景檀搖搖頭:“爹知道我今日出來的任務,不會是爹跟太子。”


    陳景瑞一拍手:“那就是栽贓陷害了。”


    又是這種手段,他陳景瑞見得多了。


    雪越下越大,兩個哥哥麵色不改,絲毫沒受到影響,陳燕昭終於忍不住要往陳景檀的大氅裏鑽。


    她太小太矮,就算是將大氅嚴嚴實實包過來,都沒法將她完全攏住。好在快到家了。


    陳景檀暗示:“到家之後,什麽都不許提。”


    兩人都點頭,一個心領神會,一個懵懵懂懂。


    宋聽冬居然就站在門口等著他們。


    陳景檀遠遠看見之後,馬上驅著馬上前。他帶著陳燕昭一躍而下,站在宋聽冬麵前,關切道:“娘怎麽親自出來了,穿的有些單薄了……”


    宋聽冬不理會他,滿眼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她蹲下身去,替陳燕昭將身上的雪花拍掉:“好好一個王府貴女,天天跟哥哥們學得這麽糙,看這滿身的雪,凍壞了吧?”


    她說著就用自己泛著涼意的手去碰陳燕昭的麵頰,沒想到陳燕昭反而被她冰了一下。陳燕昭打個哆嗦,不由後退些許,“娘的手好涼,昭兒給娘暖暖。”


    她笑嘻嘻地握住宋聽冬的手,揣進自己的袖子裏。


    宋聽冬一笑,站起身來,看向兩個兒子的時候卻沒那麽溫柔了:“帶妹妹出去,連件厚衣服都不帶。那麽大的人了,看不出要下雪來?”


    陳景檀垂下頭,乖乖聽著,陳景瑞一縮脖子,什麽都不敢反駁。


    “進屋。”


    宋聽冬抱起陳燕昭來轉身,一聲令下。


    兄弟倆趕緊跟上,乖乖被宋聽冬一人灌了一碗薑湯。


    “明日是你們外祖父生辰,都得跟著我回宋家。”宋聽冬垂頭,一邊用帕子給陳燕昭拭嘴,一邊慢條斯理地說。


    陳景瑞哀嚎一聲:“能不去嗎?”


    宋家就像個大牢籠一樣,每次去,他都會覺得拘束無比。


    “不行,你外祖父點名要看看你。”


    宋聽冬頓了頓,忽然有些感慨:“說起來,你從軍營回來之後,隻去過外祖家一次,還沒見到你外祖父。他還時常念叨,聽你舅舅說,話裏話外頗為遺憾。”


    陳景瑞不屑:“有什麽好遺憾的,他難道是怕我哪次去打仗死在外麵,再也見不到我?”


    他這般沒有忌諱、口無遮攔,結結實實激怒了宋聽冬。


    宋聽冬伸出兩根手指來,狠狠掐他一把:“你這孩子說話如此難聽,跟誰學的!”


    陳景瑞呲牙咧嘴,卻不敢掙脫。


    他眼珠轉了轉,換了個策略。


    他期待的問陳燕昭:“昭兒是不是也不想去?二哥在家陪你,好不好?”


    陳燕昭卻將頭一扭:“不要,我也要跟娘去看外祖父外祖母!”


    陳景瑞氣結:“嘿,你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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