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位閻老板痛呼一聲,緊接著怒道:“誰把燈關上了,給老子打開!”


    聽到他這一聲喊,坐在他對麵的青年和張滸對視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地看向璀璨的霓虹燈慌,臉上露出迷茫。


    這燈,不開的好好的嗎?


    “張滸,老子讓你把燈打開,聽沒聽見!”閻老板說著,一腳踢翻跟前的茶幾。


    “劈裏啪啦”酒瓶和酒杯碎了一地,酒水也灑了一地。


    對麵的青年躲閃不及,濺了一身的酒水。


    可這會兒,他根本就顧不上自己身上的髒汙,忽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手,在閻老板眼前輕輕晃了晃。


    見閻老板睜大眼睛,似乎極力要看清什麽,卻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手搖晃的意思,嚇得後退一步,差點一屁股坐在滿地的玻璃碴子上。


    張滸見狀,陡然明白過來,緊張地問:“閻哥、您、你看不見?”


    “放屁,半個燈都不開,老子能看見什麽!”閻老板暴躁道。


    張滸咽了咽口水,把“開燈了”這三個字,硬生生咽下,他實在不敢告訴閻老板,隻有他一個人看不見。


    張滸看向青年,目光帶著求救,心裏是又急又怕。


    好端端的,怎麽就看不見了呢,難道是得了什麽急病?


    他不敢說的話,蘇小酒卻沒有什麽顧慮,直接道:“燈都開著,是你看不見。”


    她說完,繞過一地狼藉,慢條斯理地朝另一側沙發走過去,緩緩坐下,老神在在地等閻老板反應。


    張滸和那青年聽到蘇小酒就這樣戳破窗戶紙,身體狠狠一震,驚恐地看著閻老板,不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


    一時間,包間內鴉雀無聲,隻有破碎的酒瓶裏,偶爾有一兩滴酒水滴落出來的聲音。


    “噠噠噠”


    這聲音,讓等待的兩個大男人,十分煎熬,甚至都顧不得追究蘇小酒為什麽不經他們同意,就說出真相。


    足足過了一分多鍾,閻老板才徹底明白蘇小酒的意思,他怒吼一聲,朝著張滸的方向大聲道:“滸子,你他麽的給老子說實話,到底開沒開燈!”


    張滸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低聲道:“閻哥……開……開燈了……”


    說完,露出一副等死的頹敗之色。


    “開燈了?那老子怎麽什麽都看不見,趕緊打120,你他麽的缺心眼是不是,這種事還用老子教你!”閻老板的聲音更加暴躁,想要站起來踹人,卻礙於眼前漆黑一片,內心深處生起一股怎麽都壓製不住的惶恐。


    視覺,對於任何人來說,都異常重要。


    突然看不見,即便是閻老板這樣闖過大風大浪的人,也十分驚恐,很沒安全感。


    “是是是,我這就打120,我這就打!”張滸說著,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撥號。


    “別打了,沒用的。”就在電話即將接通的時候,蘇小酒施舍般地扔出六個字。


    “小丫頭,你到底是誰?”閻老板再次聽到陌生的聲音,即便是軟軟糯糯,甚至還帶著點甜甜的感覺,卻繃緊了神經,一臉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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