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書搖了搖頭,揉著額角道:“雪芝,我有點累了,扶我回屋睡會兒吧。”


    雪芝不疑有他,扶著薑玉書回了屋。


    從清輝院回去,就看見瓶兒在莫春院門口等著,青棠上前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瓶兒從手中拿出一張請柬,道:“這是方才外院婆子送過來的,說是王家給大小姐的。”


    薑明枝聞言,不由困惑,伸手接過那請柬。


    是舅母下帖子請她和妹妹明日去王家用午膳,沒有提及其他的事情。


    青棠不由高興起來,“看樣子,咱們去王家一趟沒有去錯。”


    想到現在自家小姐已經正式和侯夫人撕破臉了,日後隻怕事情會愈演愈烈,王家現在給小姐下帖子,也能讓侯府的人知道,小姐身後站著的可是東郡王家,也能給馮氏一個下馬威了。


    從前大家隻是聽聞王家的名聲而畏懼,現在王家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京都,以後也會在汴京走動,這對大小姐是百利而無一害。


    “我這就讓人給小姐準備兩身衣裳,大夫人也是多年沒見過小姐了,隻怕印象裏,小姐還是個不知世事的小女娘呢,明兒定要讓大夫人眼前一亮。”


    青棠的歡喜溢於言表,薑明枝也沒有掃她的興,大家難得高興,就由著她們去折騰吧。


    隻是她心裏,卻是沒底的,甚至在想,要不要請陸韞查一查,提前知曉王家的動態,也不至於見麵抓瞎。


    隻是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王家不是一般人家,若是自己查他們的事情露了馬腳,反倒是弄巧成拙。


    “瓶兒,你去一趟寶珍樓,給二小姐說一聲,明日隨我一起去王家給舅舅舅母請安。”


    瓶兒點頭,轉身歡歡喜喜去了寶珍樓。


    隻是兩盞茶的功夫,瓶兒就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大小姐,寶珍樓那邊,二小姐屋裏的雪芝和三小姐身邊的丫鬟打起來了,說是二小姐偷了三小姐的東西!”


    薑明枝皺眉,她才和馮氏放了狠話,轉頭薑玉珍屋裏就丟了東西,這事情是不是太巧了些?


    “青棠,你帶人過去看著,把雪芝叫過來,就說是我有話要問她。”


    青棠也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忙照薑明枝的吩咐去辦了。


    雪芝過來的時候,衣衫都被拉扯變形了,頭發也亂糟糟的散落下來,薑明枝也沒管這些,直接問起話來,一問之下,才知道事情始末。


    原來事情是因為她的生辰所起的。


    “大小姐是五月初二的生辰,二小姐之前繡了一副簪花仕女繡,覺得隻送一副圖不夠,就說匣子裏還有幾兩銀子,聽說外麵月華樓有賣西洋玩意兒,有個什麽口脂,比胭脂紙好用多了,卻要五兩銀子一個,三小姐就有一個,讓奴婢拿了銀子去買了一個回來,準備等五月初二送給大小姐做生辰禮,誰知道三小姐卻說她的口脂掉了,那紅雨姑娘更是一口咬定,東西就在這院子裏。”


    雪芝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想到大小姐和二小姐一母同胞,不會白看著二小姐受委屈,抹掉眼淚繼續道:“這一搜就把東西搜出來了,那紅雨更是叫灑掃丫鬟青鸚指認,那青鸚就紅口白牙誣賴奴婢,說親眼看見奴婢進屋拿了這東西……”


    事情的脈絡差不多理清楚了,薑明枝沉默了片刻,讓簪兒帶雪芝先回去,隻是兩人還沒走,青棠就回來了。


    看她麵色凝重,薑明枝就知道不會有什麽好事。


    青棠直接道:“大小姐,二小姐被三小姐從閣樓上推了下去,現在人事不省。”


    原本還能保持鎮定的薑明枝登時抬腳就往寶珍樓去。


    青棠也是心中焦急,卻又擔心大小姐自亂陣腳,忙跟上前,低聲道:“大小姐,現在二小姐隻有靠您了,您可要想要怎麽處置此事啊。”


    薑明枝沒有說話,思緒卻飛快轉動。


    到了寶珍樓,就看見鵝卵石鋪地的院子裏,還有一灘血,薑玉書已經被抬走了。


    “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是她自己!”


    薑玉珍再壞,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此時正捂著腦袋恐慌不已的為自己辯白。


    薑榮清和馮氏都站在院子裏,兩人難得的同時保持了沉默。


    馮氏破天荒的大方,主動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銀子讓人去請了郎中來。


    看見薑明枝過來,馮氏眼皮一跳,竟然莫名生出幾分懼意來。


    想到薑明枝的難纏,和這件事發生的時間敏感,馮氏主動走上前去,“明枝啊,這件事真不是你三妹做的,她一個連螞蟻都怕踩死了的小姑娘,哪裏有這麽大的膽子,你也別著急,郎中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肯定不會有事兒啊。”


    若不是薑玉書此時命在旦夕,薑明枝真的很想好好欣賞一下馮氏的這幅嘴臉。


    她抬手,馮氏不由縮了縮脖子,薑明枝勾了勾嘴角,隻是扶了扶鬢角的簪子。


    “夫人害怕什麽,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若是行得正站得直,又怕什麽流言蜚語,不是嗎?”


    其實她並不覺得,馮氏會蠢到用自己的女兒作筏子,隻為了報複她。


    這繡樓分兩層,薑玉珍一向是住在樓上的,薑玉書住在樓下,以薑玉書的性子,即便是被人冤枉,也不會做出上樓和薑玉珍爭執地事情來,怎麽就會摔下樓來?


    這實在是太蹊蹺了些。


    “出了這種事,請郎中自然是第一位,至於斷案,我看還是請衙門的人來吧,所謂術業有專攻,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追究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來,衙門的人遇見比這複雜的事情就多了,想來查明真相也不是難事兒,父親覺得如何?”


    “報官?”薑榮清傻眼,“你當真是不管這一家子的死活了?”


    薑明枝哂然一笑,“父親說的這是什麽話,這也隻是為了還清三妹清白的權宜之計罷了,如何就扯上一家子的死活了。”


    她站在原地,雙手交握而立,仿佛沙漠裏的胡楊,不怕風暴的卷席,永遠挺身原地,屹立不倒。


    薑榮清覺得很累,原以為大師來家裏作法之後,家裏就能太平些了,沒曾想這才幾日,就又出了這樣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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