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湖麵上此時燈火通明,兩旁的內侍舉著火把站成一排排,夜晚的寒冬寒風徹骨,更何況還是在沒有建築物遮擋的湖麵上,但所有人都不敢動彈,因為湖中心那幾個被抽打的鼻青臉腫的皇子和太子就是他們不聽話的下場。


    太子尊貴都逃脫不了,更別說他們這些低等的內侍,再說了,他們不是無償而是有償,有錢拿啊!隻不過是受了點風而已,跟銀子比起來他們這點苦算不得了什麽。


    “二弟妹,老二這件事就是意外!”大皇子捂著臉,怯怯地解釋道。


    微生三元一個冷眼掃過去,把大皇子嚇得腳步後退。“別跟我說什麽意外,所有的巧合都是人為有意謀劃。”


    她是傻子嗎?就算是意外,那也是他們的錯!


    範閑疼的齜牙咧嘴,尤其是下巴裂開了,但被雲苓一人橫掃全場,竟然無一人能夠從她手中逃走,還不給他們請太醫,這寒冬的夜晚,他們凍得跟個孫子似的。


    範閑忍著心中的怒火站出來,試圖挺起腰杆,但腹部挨了一擊帶著指虎的拳頭,此時的五髒六腑都還在抽疼,更別說還被鞭子抽的身上一條條血痕破破爛爛的,旁邊的大皇子等人也比範閑好不過哪裏去。


    “王妃氣在心頭目無王法不講理,臣體諒王妃,但把二殿下落水之事歸於臣頭上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臣知道王妃對臣有偏私,認定是臣下手謀害二殿下,但臣可沒有那個膽子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動手,況且今日之事太子,大殿下以及三皇子都親眼目睹,二殿下落水是純出意外。”


    躲在大哥身後的三皇子害怕的冒出個頭來,眼神瞟了一眼兩位哥哥,在範閑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道出他今日所見。


    “是啊,二嫂,我親眼所見,雖然範閑把二哥撞飛出去,但不知怎二哥所在的冰麵開始碎裂,事發突然,大哥和太子哥哥去救二哥,卻被震驚過度的範閑手中的冰球脫手而出,砸中了太子哥哥...”


    太子也連忙幫腔,眯著一隻眼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在外人麵前依舊保持著太子的風度。


    “三弟所言極是,孤和大哥在二哥落水的第一時間去救,絕對沒有不顧手足之情,還請二嫂冷靜切莫做出不理智的事,二哥脫離危險,身邊還需二嫂在旁守護。”


    範閑縮著脖子,低著頭眼神閃過怨恨,一旦腦子冷靜下來之後就開始把前因後果梳理一遍開始堆敲,突然想到了一種可怕的想法,震驚的抬起頭來對上微生三元似笑非笑的眼神,被刺激到的範閑不由得扯著嗓子把心裏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人不是還沒死嗎?不去照顧老二反而是大張旗鼓的抓我們扯嘴皮子,我看分明就是你們商量好的,反倒倒打一耙,真是賊喊捉賊。”


    太子都驚呆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說這話的範閑,他簡直就是天才啊,到底是怎麽想出這個說辭的?說的漂亮!太子拚命的壓製住上揚的嘴角,後槽牙都快要被咬爛了,突然覺得這一頓打也不是那麽疼了。


    大皇子和三皇子目瞪口呆,這範閑說的還是人話嗎?他們怎麽聽不懂呢?不是意外嗎怎麽開始陰謀論起來了?


    仔細想想範閑說的那些話,好像似乎有一點點道理是怎麽回事?


    聞言,微生三元不怒反笑,隻覺得這一幕著實是讓人心涼,但她沒有,因為對這幾個樂色根本就沒有一絲的親人情感,在火光的照射下,把他們人性醜惡的嘴臉暴露的一覽無遺。


    “好一個人沒死,倒打一耙,賊喊捉賊。”


    在微生三元話音剛落,雲苓鞭子就朝著範閑抽過去,一旁的大皇子和太子條件反射的逃竄蹲下身。


    “啊!!”耳邊隻聽到了範閑淒慘的叫聲,個頭不夠高的三皇子瑟瑟發抖抱著自己的肩膀,眼神閃著驚恐。


    “你們不都說是意外嗎?那就把這場意外給我好好的上演給我看!”


    沒有人敢說不,也沒有人敢拒絕,因為會被否決,甚至無情的鞭子還會抽過來。


    不知道是凍得還是疼的齜牙咧嘴的四人,戰戰兢兢的在湖麵上開始上演著白日在冰麵上的事。


    三皇子充當了被害人二哥,被範閑撞飛出去後,跟個喪屍爬行似的,躺在冰麵上一動不動,凍得他牙齒打顫,好冷,冷死他了,早知道今日就不要來湊這熱鬧了。


    範閑低頭看著冰球,在看了看豬頭臉眯著眼的太子,咽了咽口水,反正就是演演戲而已,敷衍點也不會怎麽樣,她不就是想看過程嗎?粗糙濫置又不是看不了。


    太子瑟瑟發抖則是捂著臉,雖然相信範閑不會真的下狠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閉著眼睛豁出去了,開始高難度的裝模做樣操作今日的摔倒。


    大皇子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徹底的麻木了,痛是什麽?他已經感受不到了,隻覺得渾身都在發抖,骨子裏都是透著寒意,隻希望二弟妹看了之後放他們回去。


    在太子裝模做樣自導自演摔倒時,微生三元眯著眼,把桌子的茶杯揮出去,讓太子在半空中高高躍起,迅速的從雲苓的手裏拿走鞭子甩出去,把範閑軟綿綿無禮擊打的冰球勾住重重的砸在太子的頭上。


    “啊!”太子的慘叫讓大皇子頭皮發麻,但腳下已經衝出去了,若是沒有受傷還可以蠻力刹住車,但很明顯微生三元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


    “大哥,救命!”被鞭子勾住甩飛出去的太子張開了血盆大口,嘴角流出血跡,舌頭還拉的老長了,就像是吊死鬼似的,雖然明知道是太子,但此時大皇子腦海裏浮現出惡鬼吃人。


    “鬼啊!”大皇子一腳把飛撲過來的太子踢飛,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有福同自己享,有難兄弟承擔的太子抱住腿,兄弟倆雙雙的飛出去。


    大皇子:我@#¥*


    所有人都被大皇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操作給秀到了。


    微生三元則是趁此在半空中揮舞一圈的鞭子把呆滯的範閑勾住腳在冰麵上拖拽,範閑驚慌失措,連忙把手指硬生生插進冰麵試圖讓身體停下。


    可怒火攻心的微生三元打定主意今日把他們拔下一層皮,怎麽可能讓範閑得逞,用力一拽,把範閑甩在半空轉了兩圈,朝著撞在一起的大皇子和太子他們身上一扔,絲滑的就跟個球似的,撞向趴在冰麵上裝死的三皇子。


    “不要...你們不要過來啊!”三皇子慌得立馬從冰麵上起身,手腳並用逃離,但被滾成一個球的他們撞飛在半空中翻了個圈‘啪唧’直愣愣的一頭栽在冰上,一張嘴就是冰涼的湖水,四肢並用的掙紮求救。


    這插大蔥的騷操作可把他們看不會了,但反應過來都內侍連忙上去救三皇子。


    “哢嚓”冰塊碎裂的聲音,讓三人察覺到不妙,但為時已晚,絲滑的入水讓他們連救命都喊不出來,一張嘴就被灌入了冷冰冰的湖水。


    “救命!”不知是誰喊的,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湖水的灌溉。


    ‘咕嘟咕嘟’


    在水裏糾纏的三人不斷地撲騰著冒出頭,卻被微生三元甩著鞭子過來。


    “啪”的一聲,讓冒出水裏喘氣的三人又猛地縮回了水裏。


    大皇子驚慌中不小心把範閑的假發套給薅扯歪,太子鬼迷日眼根本就看不清,揮舞的雙手抓住了在水中飄逸的頭發,和大皇子一人扯一邊,拉扯之下在水裏的範閑臉都要被他們扯頭發扯的扭曲了。


    “住手...咕嘟咕嘟...”範閑怒瞪著眼睛嗬斥他們放手,卻被冷冰冰的湖水給灌了一口。


    頭皮的劇痛讓範閑狠下心來,把假發套薅掉,失去浮萍的兄弟倆手一鬆,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的另一隻手默契的拉扯住了範閑長出來的頭發。


    “┗|`o′|┛嗷~~”


    劇烈掙紮中範閑聽到了細碎的‘嘶啦’聲,頭皮比這冰冷的湖水還要涼。


    大皇子和太子費力的睜開眼,看著手中那一縷半截的發絲,都忘記了此時還是泡在湖水,齊刷刷的看向抱頭在湖水裏痛苦無聲哀嚎的範閑,那閃到他們眼睛的光頭地中海,好像是範閑的...


    兄弟二人默契的把手中的頭發一扔,若無其事的向上遊不管範閑的死活。


    得知消息急匆匆趕過來的慶帝和範建看到了湖麵上裂開的洞口,不斷地冒出氣泡,還有三個圓滾滾的中間還帶著一個地中海的人頭,腳步一頓,那個光頭是誰?


    微生三元則是拿著棍子不斷的拍打著浮上來呼吸的三人,冰冷的眼神看他們如死人一樣。


    “住手,不要再打了!”範建差點沒有暈厥過去。


    “老二媳婦,夠了!”


    “啪啪啪!”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是手中的木棍都被微生三元揮出了殘影。


    慶帝被下了麵子,臉上閃過一絲難堪,跺了跺腳,嗬斥道。“放肆!!!”


    微生三元鳥都不鳥他們,把木棍重重的往冰麵上一杵,望向他們的眼神冰冷而嗜血,仿佛是來自地府的修羅。


    慶帝掐了掐手心,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因為他感受到了微生三元冷漠之中帶著一絲瘋狂的嗜血,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迸發出來,平靜的讓人感到心驚膽顫。“今日老二純屬是意外落水,根本就不是人為,你現在就是蓄意謀殺...”


    若是真的查出來點什麽,就讓範閑和太子背鍋吧,兒子生下來就是棋子背鍋的,也不心疼。


    慶帝是想要把老二給弄個半死但絕不會讓老二死那麽快,太子和範閑的行為確實是讓慶帝感到心寒,竟不顧手足之情見死不救,也沒有想到太子這麽狠,兒子可以死,但絕對不能讓一個兒子去殺另一個兒子,把他這個天子、父親的顏麵置於何地?


    虛偽的慶帝什麽都想要,摘取勝利的果實但並不想手上沾染一身腥。


    “人為?不管是意外還是人為,他們都逃脫不了幹係。”


    微生三元怎麽可能猜不出老登今日這一手,確實是打了她一個措不及防,一竿子打翻心狠手辣的程度確實是無人能比,太子他們不過是被慶帝當成筏子,真正的凶手就是眼前這個虛偽透著腐爛惡心的慶帝。


    慶帝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猜出了嗎?就算是猜出來了他的手筆,可又能奈他何?


    “老二媳婦你是想殺了他們不成?難道你還敢殺了朕不成!?”


    “哈哈哈~”微生三元輕笑,抬眸那外泄的殺意讓在場的人毛骨悚然,轉瞬即逝恢複了淡然,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亮出武器的禁衛軍。


    “臣媳怎敢弑君啊,充其量也隻是給他們一個教訓罷了。”


    慶帝對她的情緒轉變隱忍瞬間在心裏拉滿警惕,藏在袖子的手攥緊,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膽大包天,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


    雙方都在警惕對方突然出手,準確來說是慶帝害怕微生三元失控大開殺戒,他帶來的這些人可經不住微生三元這個人肉絞殺機,再說了,她帶來的那個侍女雲苓也是個狠角色。


    費介也真是廢物,區區三處主辦竟然還毒不倒幾個女人,陳萍萍也是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


    費介:你也沒告訴我她手底下的人都抗毒啊!


    但讓慶帝欣慰的是,他們幾人成功的把微生三元的怒火給引過去了。


    微生三元態度恭敬,褪去了剛才的慍怒,溫和的神色看起來人畜無害,但眼神透露出如利劍一般的鋒利與狠戾,不屑的態度看他們如死人螻蟻,嘴角微微上揚挑釁著他們。


    “小輩安敢犯上?犯上豈不是作亂?”


    慶帝:朕信你個鬼!這眼神看他們就跟死人一樣,這副德行恨不得拿刀屠龍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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