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局長正嚼著一口饅頭,聽到宋銘琛的話差點沒噎個半死。


    等他臉紅脖子粗的摸起水杯猛灌了幾口水,把那口饅頭咽下肚子,急的是一分鍾也等不了了。


    “你說的是真的?你詳細點再說一遍。”


    “鍾局,咱們的目標搞錯了,琵琶不是周楠。周楠也是潛伏特務無疑,但他不是琵琶。”


    “琵琶是誰?”


    “是著名作曲家閆一。他才是真正的琵琶。”


    宋銘琛說的相當篤定。


    鍾局呆愣了十幾秒,感覺腦子有點不夠使。


    “你憑什麽能確定閆一就是琵琶?”


    “你們局截獲的那份情報我破譯出來了。”


    “你等等,你確認周圍安全?不會有人監聽嗎?”


    “不會,我用的是特種部隊的專線電話。沒有人能監聽得了。”


    “好,那你接著說。”


    鍾局感覺到有股熱血直衝腦門兒。


    他跟這個代號琵琶的潛伏特務鬥了二十多年了,每每敗北。


    眼看著再有半年他就要退休了。


    如果退休之前不能將琵琶抓捕歸案,帶著遺憾退下來,他將死不瞑目。


    哪知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周楠是最有可能就是琵琶時,峰回路轉,又給了他一記重錘。


    他冷汗直冒,差一點,又差一點就被琵琶再一次在他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他仿佛看到了琵琶用挑釁的眼神在盯著他看,明恍恍的嘲笑著他的無能。


    “鍾局,那首《祝酒歌》是閆一譜的曲子,曲譜本身就是摩爾斯密碼。


    可能你們早就發現了,截獲的情報中有幾處與郭小川原詩是不同的。


    比如,原詩是一杯酒,開心扉,情報中卻是三杯酒,開心扉。


    數字一共有五處改動,標點符號有六處改動。


    這些細微的改動是破譯的關鍵所在。


    我得到的結果是,蒙古的中蘇邊境有大量人造山。


    內藏各種武器,一座人造山可屯兵一個營。


    透露消息給蘇方,空襲可破。


    另,1970年4月25日,國防部部長栗簡之。


    輕裝簡從,自京出發。


    途經河西走廊、玉門關、嘉峪關、酒泉、小興安嶺,視察為期50天,沿途設伏,一擊必中。”


    鍾局聽得是冷汗直流。


    現在已經是5月末了,這份情報如果沒有及時破譯,對國家造成的損失將無法估量。


    目前還沒有傳來栗部長被害的消息,那就說明特務還沒有機會下手。


    天哪,這份情報如果真的傳到境外,中蘇一場戰爭將無可避免。


    而且,吃虧的肯定是我方。


    “鍾局,當時你們的人調換情報時,是怎麽個調換法?”


    宋銘琛很擔憂,他預感不太好。


    國安局那邊恐怕在當時緊急的情況下,隻是按照原來的情報謄抄了一份調換。


    因為在諜報戰線上的人都有一個慣性的思維。


    那就是情報都是在紙張上做文章。


    比如用隱形墨水寫情報隱去字跡。


    再把這張紙寫上別的字,偽裝成普通家書。


    可琵琶的方法實在是隱蔽性太高了,誰能想得到秘密藏在歌譜的旋律之中?


    果然,宋銘琛的預感成為了現實。


    鍾局有些艱澀的說出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當時情況太緊急,負責的同誌隻是模仿筆跡抄了一份,把原件調換了。誰能想到,唉!”


    這種調換無異於沒調換。


    宋銘琛沉默了幾秒,才沉聲說道,“事已至此,必須加快收網。


    絕不能讓這份情報傳出國境。


    同時上報軍區司令長官,最快速度清空人工山。


    配備大量煙霧彈,一旦蘇軍展開空襲,利用煙霧彈進行幹擾。


    離栗部長結束視察隻有十三天的時間了,特務必然會抓緊時間動手。


    請鍾局密切關注栗部長行程,及時通知我。


    抓捕工作我會向上級提出建議,由獵豹突擊隊來完成。


    我將帶領海東青全體成員趕往邊境,保護栗部長。”


    鍾局對宋銘琛的提議很是讚同。


    同時也感慨,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一巴掌把前浪拍在沙灘上。


    他們這些人都老了,以後這個國家的中流砥柱就是這些年輕一代了。


    看著這些年輕人有勇有謀有擔當,鍾局覺得老懷甚慰。


    他甚至產生了要把這個宋銘琛給弄到國安局來的強烈願望。


    宋銘琛撂下電話,立刻重新撥號,把電話打到了西南軍區司令部。


    沒辦法,他不想打電話給莊鹿鳴也得硬著頭皮打。


    情勢危急,隻有他這個西南軍區第一把交椅,才能最快速的做出決斷,並且有效的下令。


    莊鹿鳴聽了兒子的簡短匯報。


    一時間也很驚愕。


    這事兒大了!


    國防安全受到了嚴重威脅。


    國家重要首腦的人身安全同時受到了嚴重威脅。


    莊鹿鳴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不過隻是幾個呼吸間,他就又回過味來了。


    他這個優秀的大兒子這回可是為國家立下大功了。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必須全力協助兒子圓滿完成任務。


    他痛快的答應了大兒子的所有請求。


    莊鹿鳴撂下電話,喃喃地道,“纖纖,你若在天有靈,可以閉眼了。咱們的兒子長大了,還如此的優秀。”


    周楠回到家之後,示意妻子趁著安娜洗澡時,把她的行李仔細檢查了一番。


    當看到夾在一遝子經濟時報裏的一張照片時,周楠忍不住發出一聲憤怒的咒罵。


    “該死!這小子竟是軍方的人!老子常年玩鷹,居然被兩隻小鷹琢瞎了眼。”


    張蘭芝沒明白啥意思,看了一眼照片上那個戴著軍帽,長得極為英俊的年輕人,一臉的不以為然。


    “這應該是她對象吧,小夥子長得是真好。”


    周楠眯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照片上的宋銘琛。


    雖然照片上的人與那個外交部的小子有很大區別。


    但他周楠是幹什麽的?


    這種簡單的偽裝易容豈能瞞過他的火眼金睛?


    不行,不能再等了。


    原本他還心存僥幸。


    但事實擺在眼前,這個叫張鈺的小記者和那個冒充外交部發言人的小子是一夥的,都是軍方的特勤。


    周楠腦子嗡嗡作響,他這是有多蠢,被人家下網套住了,還猶不自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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