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話呢!你瞅誰?”兔子媽媽見胡蘿卜不回答問題反而東張西望,有些生氣。


    “媽,我饞呐。我正值生長的年紀,本來就愛餓,家裏還沒有零食,實在沒辦法,我隻能湊合著吃巴豆了。”胡蘿卜表情無奈。


    兔子媽媽氣得手指著胡蘿卜說:“你個臭小子,你差點拉死知道不?你就作吧!”


    “媽,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饞什麽就跟你和我爸說,讓你們給我買,我再不亂吃東西了,我保證聽爸爸的話。”胡蘿卜態度誠懇。


    兔子媽媽一聽胡蘿卜意有所指,轉頭看向老公,兔子爸爸急忙溜進廚房。


    兔子媽媽立刻明白了,肯定是老公跟胡蘿卜許諾了。她生氣地指著廚房對胡蘿卜說:“找你爸買啊,別找我,誰答應你你找誰去!”


    胡蘿卜表情嚴肅地糾正兔子媽媽:“媽你這話不對,俗話說得好:‘秤杆離不開秤砣,老公離不開老婆’,一家人可不能說兩家話。”


    兔子媽媽被胡蘿卜懟得啞口無言,見孩子們都看著自己,自己又沒有下文,隻能大喝一聲:“看什麽看?不吃飯啦?”


    孩子們慌忙低頭吃飯。


    胡蘿卜閉著眼朝胡鬧伸出一隻手。


    兔子媽媽正詫異呢,卻見胡鬧走過去雙手架在胡蘿卜腋下,把他扶走了。


    兔子媽媽心說:這小子,一天作威作福的還有人心甘情願地服務到位,他可真夠厲害的!


    孩子們匆忙放下碗筷,進屋去取書包去了。


    兔子媽媽回頭,正看到兔子爸爸伸出半個腦袋在探看情況,見兔子媽媽看過來急忙把頭縮回去。


    兔子媽媽快步走進廚房,“呯”的一聲關上門,一手按著門一手叉腰,獰笑著看向老公:“你這爸爸可真貼心呐,啊?應德旺!你挺會當好人呐?壞人都讓我當了,你什麽意思?”


    兔子爸爸心知不妙,隻要母老虎叫自己大名,就說明她氣大發了。他嘿嘿地笑著,柔聲哄勸:“老婆,你看你,又生氣了,生氣對寶寶不好,對你也不好,咱不生氣啊!”


    “我不生氣?你看胡蘿卜那個熊樣沒?隻一夜就瘦得像黃大仙似的了,我能不心疼……啊不是,我能不生氣嗎?”兔子媽媽對胡蘿卜真是恨鐵不成鋼。


    兔子爸爸立刻不樂意了,“這是啥話?拿誰比也不能拿那個二流子比呀!我兒子能像他?……你啥意思?我兒子為什麽像他?我怎麽感覺我腦袋發綠呢?你給我說清楚!”


    兔子媽媽睕了他一眼,“你少給我轉移視線啊!我還不知道你?你兒子能長得像他?我是說瘦的那個樣子、那個身形!”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瘦得臉蛋都沒肉了,你看那臉都變成什麽顏色了?”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要說的不是這個,忙擦擦眼睛質問:“對了,你許諾他什麽了?”


    兔子爸爸歎了口氣,“我能許諾什麽?你是沒看見呐,早上我去他屋裏看他,他還躺在床上睡著,那小樣,我看著心裏又難過又心疼,我當時都想……”說著躲開老婆探詢的目光把臉轉向一旁,過了一會兒才啞聲說:“那一刻,我隻想把我所擁有的全部都給他,隻要他健康快樂就好!”


    屋裏一片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兔子媽媽說:“行了,偉大的爸爸,給你五個孩子的媽做點粥吧,她和她肚裏的寶寶餓了。”


    兔子爸爸一聽老婆不再追究了,立刻驚喜地轉回頭,連聲說:“好嘞、好嘞,你快去廳裏歇著去,馬上就好!”


    兔子媽媽臨出門斜了老公一眼,兔子爸爸連忙走過去彎下腰,一手前伸,做了個“請”的姿勢,還恭敬地說:“夫人請!”


    見媳婦沒跟自己算賬,兔子爸爸心花怒放,高興得雙手捏成蘭花指,然後扭腰擺頭,擺了個妖嬈的跳舞造型。


    胡鬧回屋背上兩個書包、拿著兩朵紙花扶著等在門口的胡蘿卜往門外走,剛出院門口正遇到凱路、二蛋他們出門。


    凱路和二蛋走在前麵,看到靈魂的雙胞胎憔悴的模樣都吃了一驚,特別是胡蘿卜,瘦得都脫相了。


    二蛋三步並做兩步跑過來,凱路趕忙跟過來。


    二蛋問:“胡蘿卜你怎麽了?怎麽看著這麽嚇銀尼?”


    胡蘿卜頭一次不知道如何回答問題,撓撓頭低頭不語。


    二蛋見朋友不跟自己說實話有點生氣了,“咋嘀還不稀得跟我說呀?不說拉倒!”說完轉身就想走。


    胡鬧趕忙一把拉住他,跟他耳語一番。


    凱路眼瞧著二蛋神情變幻,一會兒驚訝、一會兒好笑、一會兒又哭笑不得的,聽到後來驚呼:“五回?”


    胡鬧一把打掉他比劃的五根手指:“別說出來,一會兒你悄悄告訴凱路一聲,我就不跟他說了。”


    二蛋點點頭指著胡蘿卜說:“你說你彪不彪吧?長得挺機靈的,實際上二虎吧唧1地。”說著拱拱手:“佩服啊佩服!”


    胡蘿卜沒力氣反駁,隻好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兒。


    二蛋也不在意,上前和胡鬧一左一右地扶著胡蘿卜往學校走。


    身後一行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狐疑地跟在後邊。


    二蛋安置好胡蘿卜,走到凱路身邊悄悄地把事情跟他說了。


    凱路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二蛋又伸出五根手指,強調了句:“五回呀。”然後回座了。


    凱路見老師還沒來,就起身來到胡蘿卜桌前,悄聲地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啊?”


    胡蘿卜苦笑著說:“沒勁兒。”


    凱路歎了口氣:“那能有勁兒嗎?”忽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黑板上寫的值日生名字,終於確認:“哎呀,今天是你倆值日。”


    靈魂的雙胞胎同時兩眼發黑。


    凱路忙喊二蛋和大雨:“走,跟我回家取工具。”


    三人風風火火地取來工具,打掃的打掃、擦黑板的擦黑板,不一會兒就打掃完了。剛回座,正好哎呀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胡蘿卜閉著眼睛對胡鬧說:“你說我魅力咋這麽大呢?有侍候的,有做美食的,還有主動幫忙幹活的,唉!我都沾沾自喜了。”


    胡鬧白了他一眼,點頭小聲說:“嗯,你魅力是挺大,可是你的臉比你的魅力還大!”


    胡蘿卜睜開眼睛,忽然“哎喲”一聲,嚇得胡鬧趕忙問他:“怎麽啦?又肚子疼啦?”


    胡蘿卜小聲哼哼:“不是,忽然覺得眼前發黑!”


    胡鬧急得抓耳撓腮:“那怎麽辦呐?趕快跟老師說,去找山爺爺給看看吧!”


    胡蘿卜按住他,“不是因為那個眼前發黑,看見老師才想起來,我作業沒寫完呢。”


    胡鬧長出一口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不一驚一乍的?挨說就挨說唄,反正你臉皮厚。”


    胡蘿卜一聲長歎:“屋漏偏逢連夜雨呀!”


    哎呀站在講台上聽見胡蘿卜在下麵嘀咕,就問:“應達同學,你念什麽詩呢?”


    胡蘿卜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校長,原諒我不能站起來了,我現在是帶病堅持上學呢,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今天早上好容易爬起來,是掙紮著來的。剛才我隻是在慨歎生活的不易呀!”


    沒想到胡蘿卜描述他自己竟然如此剛強、上進,哎呀一臉黑線,盯著胡蘿卜慢慢點點頭,“嗯,你的確是瘦了不少,但是你說你沒力氣說話我倒是沒看出來。”


    胡蘿卜眼睛一突,這才反應過來:方才自己的確說了不少話。


    哎呀開始講課。


    胡蘿卜邊聽課邊打蔫。好不容易挺到下課,哎呀讓凱路把昨天的作業齊上來。


    胡鬧交了自己的作業,又去翻胡蘿卜的。


    胡蘿卜急得直打他的手,一邊小聲阻止他:“傻呀,沒寫完,交上去不得挨說呀,哎!別交別交……”


    眼看凱路收走了作業,胡蘿卜伸出的兩隻手無力地垂下。


    胡蘿卜歎了口氣,低著頭嘴裏小聲叨咕:“什麽是朋友?就是當麵捅你刀子的人。我再不信什麽朋友了,我的心冷了、死了、化成灰了!”


    胡鬧瞅瞅他說:“你真這麽想的?”


    胡蘿卜弱弱地點點頭:“事實勝於熊的便呐,我眼睜睜地看著這血淋淋地事實擺在麵前,失望啊!難過啊!百爪撓心!”


    二蛋好奇了:“事實勝於熊的便是啥玩應?”


    胡蘿卜白了他一眼:“事實勝於雄辯!用你的話說臭白話沒用,事兒上看。”


    胡鬧恨恨地說:“你的作業昨天晚上我已經幫你寫完了。”說完轉過身去再不看他。


    胡蘿卜立刻精神了,他賤兮兮地靠過去,把頭貼在胡鬧的後背上深情地說:“親愛的鬧,還是你貼心,我就知道你不會棄我於不顧,人家最喜歡你了。”


    胡鬧一臉黑線,依然不理他。


    胡蘿卜一把摟住胡鬧的腰,閉著眼睛說:“不要不理人家嘛,小鬧鬧,人家會傷心的。”


    胡鬧冷冷地說:“你是不是說錯了?剛才是誰說‘什麽是朋友?就是當麵捅你刀子的人。我再不信什麽朋友了,我的心冷了、死了、化成灰了!’?”


    胡蘿卜抬起頭一臉尷尬:“這是我說的?我能說這麽賦有哲理的話?啊不是,我能說這麽渾蛋的話?那一定是我拉肚子拉得神智不清了,才會胡說八道。哎,別生氣了,其實我心裏一片火熱,想要燃燒、想要爆炸!”說著捅捅胡鬧,“哎,要不我給你炸一個啊?”


    胡鬧背對著他一抬手:“免了,別崩我一身紅線草。”


    胡蘿卜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胡鬧沒崩住,也跟著笑了。


    二蛋戲謔他們:“你倆惡不惡心呀?麻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胡鬧轉回頭笑著說:“這可不賴我,是胡蘿卜賤嗖嗖的。”


    胡蘿卜坐直身子嗔怪地瞪了胡鬧一眼,捏著蘭花指說了聲:“討厭。”


    胡鬧哆嗦了一下推他:“你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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