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城,太湖。


    此時江湖盛傳著狂刀蕭痕的各種傳聞,而作為整件事情的主人公——蕭痕蕭大俠此刻卻是遠離了傳聞的邊緣,此刻正一臉愜意的坐在遊船,一邊抿著小酒,一邊聽著船老大講著關於太湖的種種傳說,並且不時的插一兩句話,引得豪爽的船老大哈哈大笑。


    “俺趙老三在這太湖劃船有些年份了,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如客人這般的人,話不多,但是卻句句在理,句句說到人的心,一看就知道客人乃是胸中有溝壑的人啊。”n船老大笑著感歎道。


    “額,胸中有溝壑?嘿嘿,那又如何啊,可比不人家胸外有溝壑啊!”蕭痕嘿然一笑隨後說道。


    “胸外有溝壑?哈哈,客人真是百無禁忌啊,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客人,就憑你這性格,下一次若是再來太湖的話隻管來做俺趙老三的船,我算你半價。”n船老大大笑著說道,隻引得附近經過的遊船的玩家以及n紛紛側目。


    “如此甚好,那就先謝謝趙老兄了。”蕭痕也是哈哈一笑,隨後舉起酒杯對著四周看過來的玩家或者是n舉了舉酒杯,隨後禮貌地點點頭。


    一些玩家見狀,當即也是笑了笑,船沒有酒菜的玩家隻是對蕭痕點點頭,而那些船有酒菜的則舉起酒杯對著蕭痕一笑,隨後仰脖喝下,然後笑著大呼爽快。


    一時之間,或許是受到了蕭痕那條船快了輕鬆的氣氛所感染,整個太湖的遊船都呈現出一種輕鬆自在的氣氛,玩家們坐在遊船,徜徉在碧水藍天之中,卻是幾乎忘卻了世間的煩惱,端是愜意非常。


    蕭痕不知不覺喝的有點醉了,雖然這嘉興米酒度數不高,但是架不住周圍景色醉人,故而蕭痕隻感覺到腦袋微暈,連帶著看四周都一種朦朧的美感,此時他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都說雨中遊湖比較愜意,若是此刻下一場小雨,那就爽快了!”


    正想之間,蕭痕忽然感覺到臉一涼,隨即便看到平靜的水麵泛起一個個的漣漪,那n船老大的聲音適時響起:“客人,下雨了,不如到艙內避一避!”


    下雨了?蕭痕一愣,隨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這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啊。


    “不用避了,雨中看湖正是好時節,趙老哥,你若不禁雨淋,不如姑且到船艙中避一避。”蕭痕笑笑對著船老大說道。


    “那倒不用,我們這些人平時雨打風吹慣了,這些小毛毛雨對於我們來說算不什麽?剛剛聽客人說雨中看湖,嗬嗬看來客人還是一個雅人啊!”n船老大笑道。


    “什麽雅人俗人,我隻不過一普通人而已。”蕭痕哈哈一笑,隨後看著雨中的湖,湖的雨。


    隻見到雨落在湖中,濺起一片片的水花,水花飛到空中,又與雨水融合在一起,讓人分不清究竟是雨落到了湖,還是湖將雨收攏在懷中。


    “好一幅煙雨江南圖啊!”蕭痕哈哈一身大笑,不在看顧甲板小幾的嘉興米酒,隨手提起那裝著紹興女兒紅的酒,伸手拍掉泥封,頓時一股酒香撲麵而來,蕭痕當下嗬嗬一笑,舉起酒杯仰脖灌下。


    “真是爽快!”仰首喝了一氣酒水,回想起這一段時間的遭遇,又想起自進入遊戲中之後的掙紮、努力和奮鬥,蕭痕便感覺到心中分外的爽快。這時雨中忽然傳來一陣傳唱,聲調鏗鏘有力,似乎是有人在擊劍而歌。


    “哈哈,沒想到居然也有同道中人!”蕭痕不由大笑一聲,隨後對n船老大說道:“趙老哥,往這歌聲傳來的方向劃動。”


    “好嘞!”n船老大答應一聲,隨後手用力,遊船轉而調了個頭,隨後向著那歌聲傳來的方向劃去。


    不久之後,蕭痕便已經靠近了那唱歌的遊船,而大約是被這艘有人擊劍而歌的遊船吸引,周圍也有一些遊船靠近,而且附近還有遊船不斷的劃來,顯然也是聽到了這歌聲,想要過來看看。


    錚!歌聲唱完,擊劍聲也隨之結束。四周聚集的遊船的玩家紛紛叫好,同時有人叫道:“船的兄弟真有才,不如再來一曲!”


    四周玩家紛紛鼓噪。


    那之前傳出歌聲的遊船卻是一艘大船,那大船坐著五個人,其中一人手中提著明晃晃的長劍,顯然之前擊劍而歌的就是此人。


    那人見到眾人熱情,當即嗬嗬一笑說道:“大家在在這雨中的太湖遇到便是緣分,今日淩某還有一曲,卻不是自己所做,尚請大家品評一下。”


    “唱來唱來!”眾人紛紛大叫。


    那人嗬嗬一笑,隨後對著身邊玩家點點頭,身邊那玩家不由得一笑說道:“這下你有大出風頭了。”說完便從背取下大刀,隨後並指在麵一彈,當即大刀便傳出錚的一聲清鳴,眾人隨即便從這清鳴聲中感受到到一種殺伐之意,頓時便知道這兩人要開始了,當即紛紛噤聲,生怕打擾了兩人的表演。


    嗡!淩姓青年輕輕一彈長劍,長劍之隨即傳來一聲低吟,接著那淩姓青年便張口唱到:“憶我少年遊,白馬銀錠千杯酒。”


    口中唱完這一句,青年手腕連動,長劍錚錚有聲,同時那邊的執刀的玩家也是手腕連動,頓時武器相擊的聲音伴隨著青年的聲音響起,將人帶入到了年少輕狂初入江湖的時代:


    “江湖夜雨時,也曾仗劍隨波流。


    興起白骨渡流沙,酒酣鬧市斬敵頭。


    也曾落魄無計使妙手,也曾千金買醉入青樓。


    也曾打馬垂楊踏前路,也曾簪花畫眉佳人首。”


    這幾句下來,眾人紛紛沉溺其中,仿佛是回憶起自己年少那時的年少輕狂,而這時候,刀劍的鳴叫身隨之降低,那青年的聲音也隨著降低,就像是在低聲喃喃自語一般:“


    風雲聚散終須去,故人作別黃鶴樓。


    別是方恨相知短,執臂才覺青衫寒。


    折不完灞橋長亭三春柳,


    道不盡西出陽關故人一杯酒。


    時人才知江湖意,


    卻也已是紅顏變白首。”


    這段唱,眾人心中隻感到惆悵莫名,幾欲落淚,而那青年的聲音陡然拔高,隨之降低,聲音中滿是無奈:“


    唉!罷!罷!罷!


    談不完江湖事,道不完仁者愁


    縱使重來簪花畫眉頭,


    卻也不是


    少年遊。”


    待到這一曲唱完,眾人卻都不沒有出聲,一股悵惘無奈的氣氛充斥全場,整個太湖隻剩下淅淅瀝瀝的雨水聲,雨天本就是容易凝聚惆悵的時節,此時這一曲唱罷,卻是讓聽著的眾人愁腸百轉,欲罷不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玩家歎了一口氣道:“花無百日紅,人無再少年。好一曲少年遊,道盡了多少豪傑的滄桑,吟出了多少英雄的惆悵!”


    此人一歎一說,便將眾人從之前的惆悵之中引了出來,眾人當即紛紛叫好,這一曲《少年遊》不知道唱出了多少人的心聲。


    蕭痕也是伸出手為之叫好,不得不說,這青年的這一曲《少年遊》無論是唱腔還是感情,都表達的淋漓盡致。僅憑今日這一曲,那唱歌的青年便可以名傳江湖了。想必要不了多久,這首《少年遊》也會被江湖眾人所傳唱。


    這一曲唱罷,眾人當即紛紛舉杯,就是船無酒的也借了附近船玩家的酒具,紛紛舉杯喝酒,顯得分外高興。


    眾人隨後又隨意的寒暄了一陣,便紛紛撐船離開,而蕭痕也看了看天色便囑咐n船老大開船,將他送到岸邊。


    船行到岸邊尚有一段距離,蕭痕忽然眼睛一亮,當即對著岸涼亭中避雨的一人大叫:“喂,小妮兒小妮兒,我在這裏!”


    蕭痕這突兀的喊聲不禁讓岸的人紛紛側目,因為雨下得比較小的緣故,太湖岸邊卻是不乏撐傘觀景的人,而蕭痕這一聲“小妮兒”倒是多少有些唐突了。


    一時之間,那岸或者附近預備靠岸的遊船眾人紛紛對著蕭痕怒目相向,女人們對蕭痕怒目相向卻是在責備蕭痕的輕浮,而男人們對蕭痕怒目相向則是在說明:“這些是我預定的馬子,你小子憑毛大喊大叫。”


    蕭痕沒料到眾人反應如此之大,當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隨後在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實在是太過刺人之後,蕭痕不禁無奈一笑,手腕一翻便從乾坤戒中取出一錠黃金,伸手丟在船甲板的小幾,接著對n船老大一拱手說道:“趙老哥,這是船錢,老弟我就先告辭了,咱們擇日再見!”


    說完這話,蕭痕當即雙腳一點船頭,身形隨即便從船一躍而起,接著在水麵接連輕點幾下,身形隨之連翻,轉眼之間便到了岸,然後腳下發力,幾步便到了涼亭之內,對著滿臉戲虐的史炅笑道:“不要看笑話了,若是不想被圍觀的話,趕緊閃!”


    史炅當即點點頭,隨後伸手抓住蕭痕的手掌,格格笑著便向著涼亭之外衝去。


    見到史炅的動作,蕭痕先是一愣,隨後也是一笑,雙腳接連點著地麵,和史炅一起飛奔,不久之後,兩人便消失在雨中,隻留下眾人兀自驚訝蕭痕之前涉水而過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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