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規模極大的靈場之中。


    “道兄!收斂心神!散周身法力於經脈。識海放空!”靈場內一片哀嚎,一個牛鼻子老道正對著旁邊的摯友如此建議。


    後者臉色慘白,依言照做。果然臉色好了些許。隻是,這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靈場之中,火居道士占絕大多數。所謂火居道士,便是底層散修,無門無派,又沒有好法門。基本是練氣境界。


    正所謂不入築基,不是仙人。


    練氣九層固然有了法力,能使出一些道法,甚至可以禦使法寶。可沒有辟穀,仍然需要吃喝拉撒。那麽隻要喝水,必然會中水毒。


    這靈場內絕大多數火居道士都吃了水,一些修為底下的甚至暴斃。他們這些練氣八九層的,仗著法力雄厚,卻任在苦苦支撐。


    那牛鼻子老道見得有些道士已然趁火打劫,大肆收刮寶物。一些卻化為幹屍,躺在路邊。


    心下淒慘,不禁罵道:“這什麽幺蛾子的玩意。竟然會驅散法力,撼動氣血!老道我修道五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等猛毒!”


    “猛毒個屁!”


    旁邊一個臉色衰敗的老道虛弱無比的走了過來。牛鼻子見了心寒,嘴上卻不認輸:“姓張的,看看你這幅鬼樣。前年還怪我搶你生意,如今卻要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


    那張老道顯然毒的厲害,隻是沒有絲毫拌嘴的心情。靠著牆根坐下後,虛弱的搖頭道:“猛毒?平時叫你們多加修煉,一個個不聽。莫非感覺不出,這根本不是什麽毒,而是某種帶毒的至陰之氣嗎?”


    “至陰之氣?你的意思是有高人作法?”


    牛鼻子心中發寒,若是如此,他已必死無疑。


    “何止作法,這魔頭下如此毒辣的手,無差別的屠殺所有生靈。定然是在修煉什麽魔道功法。他選定了各派中堅外出之機,就是有信心此時此刻,一人蕩平鬆洲上下所有宗門。這等人物,你說說,我們鬆洲有幾個?”


    牛鼻子心裏恍然大悟,卻是依舊拌嘴道:“你怎麽認定是鬆洲本土人幹的,怎麽不是外州。甚至是西邊大漠那的人?”


    “此人對鬆洲各派宗門極其了解。從他如此有信心來看,便知一二了。雖說也有可能是修為高深至化境的大能,完全無懼任何門派。但不管如何,此人能橫掃如今的鬆洲,卻是板上釘釘。”


    牛鼻子啞口無言,半響後卻歎了口氣,慘笑道:“姓張的,想不到我們鬥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如此死在一起。真是天意啊。”


    “天意個屁!”那張老道卻罵了起來:“此人作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怕是雷劫就要臨頭!我等死了,自有人會替我等報仇!那魔頭就等著偌大的南離地無數高手的追殺吧!”


    氣憤難平的老張說罷,忽然咳嗽。牛鼻子歎了口氣,又要再說。


    卻見之前收斂心神不動如山的老道,豁然睜開雙眼!雙眼盡是赤紅!


    “老邢!你怎的了!”牛鼻子大驚失色,急忙詢問。後者卻滿臉漲紅,七孔流血。雙手痛苦的抓著胸膛,抓出一道道血痕。


    “老邢!”張老道和牛鼻子同時大驚,卻見痛苦至極的老邢想喊喊不出,絕望的伸出布滿鮮血的手對著天空,忽然氣絕而死。


    兩人心裏頓時有了兔死狐悲之感。可下一刻,卻讓兩人又睜大雙眼。


    隻見那老邢全身的氣血滾滾湧出,穿過石板磚,滲入地下。而屍首也肉眼可見的飛速幹癟下來。轉眼間,就成了一具幹屍。


    兩人頓時感到汗毛大起。可似有所悟的老張立刻跑到附近死去的屍首旁檢查,竟然發現所有屍骸都成了幹屍!


    牛鼻子見老張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叫道:“老張,你怎麽了,可別嚇我啊!你要是走了,可就輸給我了!”


    但這老張卻忽然慘笑連連,指著那幹屍道。


    “我知道是誰作此邪法了!”


    ……


    “趙玄!”


    一頭長發披肩,穿著青藍道袍的男子站在一處山崖邊怒吼出聲。


    在他眼下,是一條滾滾的大河。隻是這河水麵上不僅漂浮著死魚和死屍。整條大河都被染成的刺眼的血紅色!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直衝雲霄。目所能及的周遭植被,也都全部幹枯死去!


    此人身後,站著一大片同樣身穿青藍道袍的道士。隻是人人背上背著三把劍。熟悉鬆洲修道界的人一眼就會認出,這些是泰昌三劍門的門人。


    而這怒吼之人,正是泰昌三劍門的現任門主,島央子錢曲東。


    錢曲東怒火中燒,趙玄作法害人,殘害生靈,以至於他門下新晉弟子八成死於非命!要不是醒悟得早,各大築基以上長老出手幫助門人逼出體內血毒。


    怕是他泰昌三劍門從此之後,淪落為三等門派。


    “立刻派人知會所有鬆洲大小宗門!趙玄此人竟犯下此等喪心病狂之舉,天下共討之!”


    “掌門,要不要將太上長老他們召回?”


    見門人如此詢問,錢曲東不是沒有猶豫。隻是果斷道:“不用!”


    錢曲東明白,門內弟子死傷慘重,犯下這等過失太過嚴重。要是還對付不了一個趙玄,逼得去將前線的太上長老請回。


    那他這個掌門也算當到頭了。


    “趙玄小兒!我島央子與你勢不兩立!”


    不僅僅是錢曲東,鬆洲大大小小的門派留下的當家人都或悲呼或痛罵。畢竟趙玄威名太過刺耳,要不了多久,整個鬆洲修道界都明白了是這趙玄所為!


    偌大的鬆洲境內,六個王國,已有四國徹底泯滅,消失在曆史之中。還有一國死傷過半,要不了幾日也會被這無孔不入的血毒逼得亡國滅種。


    而從趙玄施法到如今,僅僅過了二十又一天而已。


    ……


    “哈哈哈哈哈哈!”


    六氓陰山之中,傳出一陣陣快意的暢笑。


    圍著陰山的河流已成血河,河上飄著各種生靈的屍骸。兩岸本來鬱鬱蔥蔥的樹林變成了毫無聲息的枯木林。再加上衝天的血腥味和屍臭味。將此地勾畫成一副地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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