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五十,奧摩斯港一家酒館內


    一位有著冰藍雙眸的女傭兵坐在昏黃的燈光下,交疊雙腿默默聽著酒館內其他傭兵的議論,一柄大劍斜靠在桌邊,燈光下色澤柔和的蜜色肌肉彰顯她的力量與勇武。


    ...


    “明明都是沙漠的傭兵,三十人團的家夥們為什麽能自由進出那些高級酒館?”


    “那幫人說話文縐縐的,老愛教我們做事,和教令院的學者待久了被同化了嗎?”


    “都定居雨林了,和我們這些半年回一次沙漠的傭兵當然不一樣。”


    “他們好氣派,連衣服顏色都和我們不一樣,須彌城的居民提防我們,卻信任他們,我們不都是在給教令院打工嗎?


    我也沒幹什麽壞事啊,上次我撿到個零錢袋,想要歸還給失主,結果我剛叫住他,他就衝我大喊大叫,威脅我放下他的錢袋,否則他就要叫三十人團了,嗬嗬。”


    “這幾年情況算好的了,因為人手不夠,教令院招募了大批傭兵,讓我們和三十人團一起執行任務,否則雨林人對我們的態度更差。”


    ...


    幾個剛到雨林地區的傭兵大聲議論著,想要讓酒館內所有人了解他們遭遇的不公待遇,但說著說著,話題便轉到同為沙漠出身的“三十人團”身上,言語中多有對“三十人團”的不滿和豔羨。


    這所酒館是好心的桑歌馬哈巴依老爺了解到傭兵的困境後,專為他們開設的落腳點,在沒有雇主前來發布委托的時候,這些鍍金旅團的傭兵就這麽喝酒聊天,養精蓄銳。


    這樣的落腳點在奧摩斯港有十三個,多莉還在投資,爭取給雇主和傭兵提供一個更好的商談環境,她就能從中收取更多中間費用。


    按照多莉老爺的說法,髒亂擁擠的環境會影響傭兵們的身體健康,使他們沒辦法正常工作,沒辦法工作就沒辦法獲得摩拉,這對她的酒館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所以她為傭兵們提供酒水祛除雨林的濕氣,酒館內隨處可見又長又寬的矮腳椅,可供三人並排而眠。


    吧台邊立著委托欄,上麵掛著稀疏幾頁委托內容,都是沒有神之眼就極難完成的委托,有些甚至硬性要求被雇傭者需要擁有神之眼,否則那些紙早被撕走。


    站在二層,舉目望去,周圍都是皮膚黝黑、衣著破爛的沙漠人,幾乎所有人身上都臭烘烘的,但他們卻感到心安,雨林這麽大,屬於他們的地方好像就隻有這一隅。


    幾杯酒下去,初到雨林的沙漠居民心中的鬱結就再也按捺不住,倒豆子般一股腦傾倒出來。


    年長一些的傭兵要麽沉默著喝酒,要麽漠不關心地倚著牆壁休息,以恢複體力等待下一個雇主,要麽暗自嘟囔一句“習慣就好,現在好歹有地方住”。


    或是勸慰這些新來的,雖然累點委屈點,但在這掙得多,隻要接到活計,忍上兩三個月,沒被打殘的話,就能在交完稅後買到相對富足的物資回沙漠,過上半年安穩日子。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偷偷夾帶幾本紙質書回去,就是自己不看,也可以賣給一些部落首領,有些首領鍾愛來自雨林的書籍,不管是什麽書,在他們那裏都可以賣個好價錢。


    那說不定兩年都不用再來雨林討生計了。


    酒館裏嘈雜不堪,但一切雜亂的聲音都隨著門被推開的“吱呀”聲戛然而止,剛剛還在抱怨的青年們目光灼灼盯著站在門口的男人,閉目養神的、經驗老到的傭兵也立即睜開鷹隼般的雙眸。


    是委托人,生意來了!


    不管是處於什麽年齡層,什麽性別的傭兵都緊張起來,傭兵的生意往往是刀口舔血,大部分時間接一單能讓他們吃幾個月,雇主是誰,委托內容是什麽,任務是長期還是短期,都可能關係到他們一年的營生。


    待來人走進門,看清他身上教令院學者的服飾後,一些能力較強的傭兵默默移開了視線。


    他們的能力讓他們有一定挑選雇主的權利,比起學者,他們更願意爭奪做商人保鏢,商隊護衛的工作,雖然同行競爭激烈,但很少發生克扣傭金、要求分期、中途反悔更改委托項目等事故。


    但不足夠高,不足夠壯的傭兵依然熱切,他們隻想接到委托掙到傭金,不管是誰的委托,委托費多少,隻要有就好。


    打開門的一瞬間,哈羅爾特仿佛能感受到渾濁的空氣撲麵,酒館內暖黃的燈光仿佛照出了懸浮的塵土,使酒館內的酒臭和汗臭聞起來更加刺鼻。


    哈羅爾特忍住想要咳嗽的衝動,神色自然地走了進去,傭兵們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桌麵上的酒杯和矮腳椅上掉落的彎刀和飾品證明他們不久前還在歡飲或者休息。


    哈羅爾特伸手摸了摸別在胸口的金色胸針,目光環顧一周,一眼就認出了黑皮膚黑頭發的女子。


    迪希雅立刻注意到了他胸前發光的金色胸針,便站起身提著劍站起身向他走來。


    其他傭兵見迪希雅有意接下這單,都失落地繼續做自己的事,或者喝酒,或者睡覺,不再注意自己在雇主麵前的形象。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熾鬃之獅,力量和戰鬥技巧遠近聞名,而她又注意保養,會將傭金中的一部分拿出來購買化妝品和飾品,就算在沙漠,條件允許的話,她也會尋找水源清理身體和頭發,所以她看上去美麗精致,走進她的時候還能聞到她皮膚和衣服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香味。


    他們這些傭兵經常十天半個月不洗澡,雖然在多莉老爺名下的酒館裏,沒有人脫下鞋襪,把鞋子擺在桌麵上,但他們身上、頭上都散發出酸臭的味道。


    當他們的目光觸及迪希雅這樣自律又強大的同行時,雖然不理解她的所作所為,認為那完全是浪費金錢和時間,但還是會莫名升騰起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我們去樓上談吧。”迪希雅說。


    酒館二樓按多莉的要求設計成一個個小房間,方便雇主和傭兵談論委托內容,房間隔音效果很好,可以在裏麵談論私密問題。不過對於一樓的大多數傭兵來說,花精力偷聽別人的委托內容是很可笑的事。


    哈羅爾特頷首,和迪希雅一同走上二樓的一個小房間,並用元素力點燃牆上的掛燈。


    “你也是神之眼擁有者?”迪希雅有些驚訝,冰藍的雙眸微微睜大。


    “是的,但我的神之眼是岩屬性的,無法滿足我的需求。”哈羅爾特從口袋裏拿出神之眼,讓它懸浮於自己掌心。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沒有掛飾的神之眼。”迪希雅的目光追隨著那枚特別的岩元素神之眼,直到哈羅爾特將它放回。


    她承認哈羅爾特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他的年齡,相貌,以及所擁有的神之眼,都讓她頗感興趣。


    “咳,來談談委托內容的事,我已經從多莉老爺那裏聽說了,要不是她找上門,我都不知道我竟然接過好幾次她的委托


    ——你需要我配合你進行研究?你先告訴我,我具體要做哪些事,我會根據你的要求估算你需要支付的雇傭金。”迪希雅將雙手擺上桌,看著哈羅爾特說。


    她雖然隻有十七歲,但已經是這張桌上的常客,她的身高和十五歲的哈羅爾特等高,大臂、大腿和腰腹間的結實肌肉讓她看上去很有魄力。


    被細長的眼睛注視著,哈羅爾特緩緩說:“我在研究騙騙花的雜交,這些事你應該從多莉那裏聽說了,我想要用雷屬性騙騙花的花粉給火屬性騙騙花授粉,


    用尋常的人工授粉流程無法辦到這件事,所以我需要你的火元素力,嗯...具體原理解釋起來有些複雜,我簡單點說,


    我需要你在不觸發元素反應的前提下,給雷屬性騙騙花的花粉附著一定量的火元素力,將它偽裝成火屬性騙騙花的花粉,你在控製元素力濃度的同時也需要注意控製好溫度,不要讓花粉失活——”


    沒讀過書的迪希雅聽得腦袋都大了:“等等等等!你說的這些我完全聽不懂,什麽偽裝花粉啊,花粉失活啊的,完全搞不懂,就是說要我按你的要求給花粉打上火元素對吧?”


    哈羅爾特點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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