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陪您去一趟聖院吧?”


    顧淮安施展儒道神通,召來沛雨甘霖,清洗著手上的雜物。


    裴老頭凝望天色,“過幾天再說吧,到時候讓你二師兄陪著就行。”


    顧淮安見師父拒絕,無奈隻能作罷,轉身望向姚錢,


    “你呢?嘀嘀咕咕的在幹嘛?那支九曲靈參的效果怎樣?”


    姚錢奮力一踢,一塊黃土疙瘩宛若利箭破空,遠處的山頭之上,旋即傳來一聲轟鳴。


    “哪有你的破境丹厲害,隻是九境大圓滿而已,精氣神還未徹底歸一。”


    裴老頭輕聲提醒,“水到渠成,更顯大道精髓,你按部就班修煉,氣血可能比淮安還要凝練。”


    轉首望向顧淮安,認真叮囑,“你在真武境要好好打磨,欲速則不達,顧小利,而事不成。”


    “修煉當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方能大道不止。”


    顧淮安躬身受教。


    裴老頭精神奕奕的,發出一道喝令,“行了,咱們回去吧。”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樹怎麽辦,還種嗎?”


    顧淮安抬眼望去,那是滿頭的黑線,側身麵向姚錢,“你修煉就這樣?”


    姚錢尷尬不已,麵色發苦道,“偶然,絕對是偶然,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顧淮安麵色凝重,“修煉出了問題?”


    “應該不是,可能血脈濃度提升了,一時半會的,沒能適應,過段時間就好了。”


    姚錢一副苦瓜臉,望著光禿禿的太白山,也是兩手一攤,毫無辦法。


    “上來吧,這裏的事情我來安排,明天讓禾善過來一趟,她的花開頃刻剛好適合這裏。”


    顧淮安盤膝坐在金翅大鵬背上,招呼著眾人。


    姚錢美滋滋的縱身一躍,“也行,就是禾善會不會有意見?你將她的天罡神通當花肥使,她會不會發起狠來,揍你一頓?”


    顧淮安沒好氣道,“還不是因為你,回去以後,給禾善送兩瓶猴兒酒,先討好一下再說。”


    姚錢拍著胸脯,大聲吆喝,“保證沒問題,一準做到。”


    …………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陸清瑤撫摸著丈夫的臉頰,心神一片安寧。


    直到良久以後,再次聽見熟悉的呼吸聲,顧淮安驟然睜眼,眼底之中夾雜著一絲淒涼。


    “我若是止步不前,怕是天地大劫來臨時,第一個倒黴的,便是我顧家。”


    次日清晨,初冬的寒氣悄然降臨。


    “昨晚回府的時候,你與禾善是怎麽說的?為什麽剛才碰到她的時候,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吃了我?”


    姚錢不修邊幅的提著一籠包子,沒了就往嘴裏塞上一個。


    顧淮安伸手想要去拿,被姚錢側身躲開。


    “想吃,自己去拿,李嬸做了不少。”


    顧淮安比了一個中指,“還能說什麽,就是將你的猴兒酒送給她了唄,順帶請她幫個忙,去太白山上走一趟。”


    姚錢咽下嘴裏的包子,含糊說道,“不對啊,再怎麽說,我也是送了禮的,又不是讓她白幫忙,怎麽見到我了,就跟仇人似的?”


    顧淮安避開姚錢的視線,轉身向著廚房走去,“誰知道呢,可能你今天早上是用鼻孔呼吸的呢?”


    姚錢剛準備點頭,立馬反應不對,“我去你大爺的,你難道不是用鼻孔呼吸嗎?”


    “還想跑?趕緊說,你是不是昧了我的猴兒酒?”


    顧淮安怎麽可能回應,速度那是飆升,兩人在國公府裏鬧得雞飛狗跳。


    “他倆鬧什麽呢?”


    沈雲希坐在一旁,看著兩道身影飛速跑過,疑惑開口。


    “夫人,聽管家說,三少爺將姚帝送給禾善的猴兒酒給留了下來。”


    半夏遞上一杯熱茶,恭敬說道。


    沈雲希接過茶碗,抬眉輕笑,“姚錢與禾善有戲?”


    半夏莞爾一笑,“應該不是,我剛才問了玉京,說是姚帝將太白山給翻了過來,上麵的草木植被全部損毀了,想要請禾善幫忙恢複一下。”


    沈雲希淡然一笑,“讓顧澤去天祿居裏,買上兩瓶最好的星辰酒,給禾善送去。”


    半夏抿嘴輕言,“禾善怕是不會接的。”


    “無妨,就說是清瑤送過去的。”


    沈雲希將茶碗放下,起身朝著祠堂緩緩走去。


    國公府的側院樓頂,姚錢躺在片瓦之上,雙手背在腦後,輕聲開口,“我得走了。”


    顧淮安躺在一旁,雙目緊緊閉上,眼角卻是微微顫動。


    良久過後,輕嗯一聲。


    “什麽時候走?”


    “當下。”


    “還是十萬大山?”


    “嗯,西南邊境僧多粥少,不夠分的,隻能去妖族。”


    “過年回來嗎?”


    “不了,等你去十萬大山的時候,給我帶點李嬸做的包子。”


    顧淮安起身笑道,“李嬸的包子,隻有現做的才好吃,你要是想吃了,回來吃個夠。”


    姚錢會心一笑,“也行,到時候就在你家附近,找個廂房住下不走了。”


    顧淮安伸手給了一拳,“我那小院右側,還有一間別院給你留著,到時候給我帶個弟妹回來。”


    “隻要她對你好,妖族姑娘也行。”


    姚錢樂嗬一笑,縱身跳下屋頂,顧淮安緊隨其後。


    “看緣分吧,我這樣子,估計很難有姑娘喜歡了。”


    顧淮安湊近,狠狠來了個熊抱,“注意安全,遇到了生死危機,傳音給我。”


    “妖族若是敢傷你一根汗毛,我平了十萬大山。”


    姚錢咧嘴一笑,將嘴角的油汙,貼在顧淮安肩上,狠狠擦了兩下。


    “你也一樣,武德帝若是持心不正,不要猶豫。”


    顧淮安身形一顫,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主子,姚帝已經走遠了。”


    白龍輕聲提醒。


    太安城外,顧淮安望著姚錢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腦海之中緩緩浮現,兩人初次見麵時的場景,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


    朝歌城外,姚錢拍著胸脯大聲喊道,“兄弟,有事盡管喊我,天涯海角,自當前去助拳。”


    顧淮安轉身望向京都,麵色清冷。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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